《夏日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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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各有心思,遮遮掩掩,看不清。
唯有陈雅唯给林郁野夹的各种菜在他碗中,全程丝纹不动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脸色越发黑沉,眼神似把所有人剐好几回,最终陈雅唯成了第一个离席的人,紧接着是陈翩,他追去前匆匆叮嘱了钱付过了,敞开吃。
江雪映嘟囔陈翩在自家饭店居然要付钱时,沈唤笛才知道长安饭馆是陈家的产业,而林郁野和凌丛宇知晓内情的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没做声。
沈唤笛不敢吃太饱,下午两场比赛都是跑步,她怕跑到半路给吐了,可临走前餐桌上还剩了很多菜。
想起凌丛宇说过的话,她纠结了一会儿,歇了打包的心思。
“服务员,打包。”
三人皆是一愣,都没想过这话竟然从林郁野的口中说出来。
他眼尾没了往日的冷,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打包盒后仔细地将没怎么动过的菜装在一起。
那双弹钢琴的手拎着简陋的打包盒,有点儿暴殄珍物,但也因为那双手衬得这像是一场艺术。
林郁野似乎心情不错。
三人不约而同地将其归于美食的功劳,彼此紧绷的思弦也卸了力。
凌丛宇边走边对江雪映道:“你看陈雅唯脸黑成什么样了,我真怕方才你俩打起来,小雪儿,你以后得谨言。”
吃了江雪映的眼刀,又立即表忠心:“万一真打起来,我铁定帮你,还好没有。”又顿了顿,感慨一句:“这么多年,翩哥真能够忍的。”
“陈翩是自作自受,陈家就他宠得最没分寸。”江雪映呛声。
“欸,林郁野。”又抓着林郁野问:“要是刚才我和陈雅唯真打起来了,你会因林叔偏袒陈雅唯,还是只念着咱俩发小情谊帮我?”
林郁野侧眸看向江雪映身边人,淡道:“帮好同学。”他希望她能听懂他隐晦的弦外之意。
可惜沈唤笛正神游着。
——这么爱吃花胶鸡蛋羹吗?王妈好像说过食材柜里有花胶,明天下厨做给他吃吧。
——就说她馋了想自己复刻,再不济也可以说帮忙辅导这么久的英语的阶段性谢礼。
总之都是合情合理的幌子,可以完全遮盖她的小心思。
思及此,她弯了弯眉眼,抬眼正巧对上林郁野的眼睛,登时又脸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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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心态地跑完两场比赛,接过了江雪映递来矿泉水。
江雪映道:“凌丛宇和林郁野被老潘叫过去了,估计是为了复竞赛的事,要我和你说一声,不用等他俩。”
沈唤笛点了点头,遵从以前教练的叮嘱开始小口小口抿。
方才跑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休息后反而发现热得很,细汗渐渐汇聚成瀑汗,额间背部点点滴滴。
半湿的聚酯纤维校服黏巴巴的,不太透气,她边卷起袖口边扯着衣口扇着,以此散热。
“唤笛,你好厉害哦。”江雪映冷不丁上手捏了捏她的手臂肌肉,“你跑步都不喘,怎么做到的?”
沈唤笛想了想,将小学参加体育生训练的事说出来:“八岁那年县里有一个阳光体育生项目,可以免费上小学。”
也没等她详细问,又自顾自地补充:“后来因为小学成绩不错,走了初中的阳光教育项目,再然后考上了明中。”
现在说出来轻轻松松,回想起来,这一路好像有点难。
收拾好东西,她看了一眼场上还在奔跑的学生们,道:“咱们回家吧。”
就此,她在南中的第一个秋季运动会结束了。
不管是混合接力赛还是个人的短跑,她都比不过长期训练的体育生。
突然想,如果学校也有跳高训练生,大抵也轮不到陈翩当冠军。
以往一起回家时总是天黑夜深时,这次不一样。
江雪映挽着她的手,两人迎着半落的秋阳走,身影斜斜,跳进树荫间隙里躲着阳光。因为运动会,学校附近没什么学生,只有休假的大人们享受生活。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lonely、lonely、lonely。”
小初放学后自己的lonelywalk终于在此刻终画上了句号。
沈唤笛心里很开心,笑眯眯的:“我看你中午很喜欢吃那道松鼠桂鱼,明天要不要过来蹭饭?”
“好!带上凌丛宇吧,他也爱吃。”
“好。”
江雪映又顺势提新要求:“你饿不饿?我们现在去吃麻辣烫吧,在另一条巷子里,挺好吃的!”
“可是你前不久刚吃过,还要我监督你克制摄入高盐高油食物。”沈唤笛回手捏了捏她挽着的手。
江雪映笑了:“唤笛,你这样好像我妈妈。”忽地又有点儿小埋怨:“主要是中午我替你吵架,没有吃饱嘛。”
沈唤笛笑着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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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烫店门店就在街边。
两人各自端了满当当的海碗,找了个靠窗的桌子。
放下碗,沈唤笛抽了几张卫生纸将桌子和椅子擦干净才让人坐下。
“无微不至沈妈妈。”江雪映打趣儿,“我想喝点儿小麦果汁可以吗?”
沈唤笛知道,不同于凌丛宇,她的小洁癖在这些上面。
交真心朋友不就是要注意细节和给予适当自由空间么。
“我不喝,你想喝就喝吧。”她笑道。
窗外能看到如浅橘皮般的夕阳正在缓缓落下,天上的云被染得偏橘红,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了上来,天黑得早,不到五点半,路灯就慢慢地开始亮起。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增多,时不时有孩童嬉笑着追逐着,打打闹闹。
江雪映率先吃完,擦干净嘴,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大口啤酒,才捡起方才没继续的话题:“那按你说,你八岁才上小学么?”
“嗯。”
“那你岂不是比我大两岁,你91年的?今年19了?”江雪映瞳孔地震,“甚至要比郁野哥还大一岁?”
沈唤笛点了点头,继续嗦了口方便面。
大概是震撼有余,江雪映喝了一口又一口,空罐放置在木桌上发出金属声响。
怔怔的,沉默了好久才说话:“唤笛,我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
“虽然我们是朋友,可好像你从没有对我说过有关于你自己的事,你家里的事。”
“包括今天你和陈雅唯争论,我其实很意外的,这种意外就像那晚你从天而降解救了我一样。”
“我没想过你这么勇敢。”她语气淡淡的,失去了往日的元气,似带了点自责,“我从没想过要帮林郁野说一句话。”
沈唤笛心里一紧,她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移目紧盯着江雪映的表情。
她紧紧地握住筷子就好像这样便抓紧了心中旖旎心思套着的面纱,避免被她发现。
“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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