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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陪臣·纳兰容若传》

164.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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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乘着马车到家,掀帘落地之时,容若打个哈欠。

此刻,他只想回房歇下,温梦半晌,逢遇周公。

只是不知为何,容若才踏入家门,就觉得家中上下都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氛围,寂静无声反而是可怕。

再看正面花园、花园正前方的客厅和侧面的居室,以及远处的渌水亭长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经历过什么干戈争斗,才好不容易迎来了安宁消停一般。

卢氏上前,引着夫君往房间走。

“公子昨夜未归,所以不晓得昨夜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容若下意识问:“家人们可都还好?”

卢氏言简意赅道:“都安然无恙。”

容若这才入了正题,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有刺客潜入,下手的目标竟然是额娘。”卢氏心有余悸,“好在是阿玛及时赶到,已经着人将刺客就地拿下。”

容若不解:“为何……刺客的目标是额娘?”

“尔谖不知。”卢氏道,“刺客不肯招认背后主使,阿玛的意思是:等公子回来再商量着办。”

容若去了衣装,躺歇上了软榻。

卢氏在一旁陪伴,她知晓夫君困倦,所以未多开口。

“额娘受了惊吓,尔谖和你袖云要一并到额娘身边去宽解着。”

“袖云妹妹正在额娘房中陪着,尔谖是见公子回来,才刚刚从额娘旁侧出来,告知公子昨夜家中情况的。”

“家中有贵重物品丢失?或是有何处遭了破坏吗?”

“已经交待管家金叔领着能干的家丁们细查和细看过了,没有盗窃痕迹,也没有打砸或是设伏的影像,尔谖推测:莫不是刺客真正想下手的对象是阿玛,声东击西做出了针对额娘的假象,以为能够引来阿玛一人好一击必杀,却不料自己反而被阿玛带来的家卫所擒?”

“想来阿玛也没做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即便有收人钱财的行径,那也是与人各取所需,未危害于天下,”容若摇头,“怎么会平白无故遭人怨恨?”

“自古江湖中人受雇办事,刺杀目标是不问缘由的。”卢氏道,“江湖中人只要能让雇主的目标达成,自然是不顾刺杀朝廷命官的后果。”

“我想先睡一会儿,尔谖你陪着我,一炷香时间后,再叫醒我。”

“是,公子歇着吧,尔谖一直在公子身边。”

*

夜晚。

灯火通明的明府内间里,明珠父子正在审讯带着镣铐的刺客。

明珠问:“你为何刺杀本官?”

刺客大笑:“我不杀你,虽然你这个贪赃枉法的佞臣本就该死!不出十年,大清朝的官都会被你卖光!我目标明确,就是来刺杀你的夫人的。”

“阿玛您别气了,世事贪垢,悠悠之口难逃。”容若把明珠劝回座椅上,“继续问了他别的要紧事就是。”

“本官的夫人秀外慧中、持家有方,如何得罪了你的雇主?”

“觉罗氏善妒,因为明珠夸了一句丫鬟的手漂亮,就叫人将丫鬟的手砍断逐出明府,丫鬟气愤而死,其父就是变卖了全部家产,来换得银钱雇了我来取下觉罗氏性命!”

“简直是一派胡言!”明珠一拍桌子,“本官日理万机,在家之时,除督促揆叙揆方功课之外,就是与容若商论国家大事,哪里来的时间耗费在丫鬟身上?”

“觉罗氏性格嚣张,仗着自己是英亲王阿济格之女,就不把明珠放在眼里,做主一切家事与家计,过问明珠日常无巨细之事,但凡不符合自己心意之人,无不是厉声大骂和严刑以对,简直是毫无良知与人性!”

“住口!”明珠指着膝下之人,“本官一生相伴的贤妻岂容你等小人造谣?”

“明珠,你要是想杀我就杀吧!”刺客一仰头,“我不怕死!待我死后,你为保全觉罗氏名声而杀人灭口的恶名,就会传遍天下!”

“来人,即刻把此等狂徒处死——”

明珠气得咬牙切齿。

管家金叔见长公子也点了头,就立刻吩咐家丁将那个刺客押出内间、执行死令。

容若道:“那人这般出口不逊,是非不分,只听雇主片面言语,就辱骂阿玛辱骂额娘,的确是该死。”

明珠吹了吹热茶的茶汤,饮了一口,却还不解气。

“恨只恨此事你额娘吃了亏,本官却不能惊动官府。要是报官,一传十、十传百,案子真相未出,就张扬出一个‘明珠正妻善妒’的恶名来,本官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容若心境通明:“这事的确是只能在明府内部解决,多一个人知道都没好处。”

“人言可畏。”明珠沉声道,“一旦官府的人判了刺客死罪、明珠夫人无罪,有人就会说:官府是给明珠开的,明珠家事,黑也能成白。”

“是啊,人心就是如此。”容若点头,“平凡人记恨位高权贵之人,失意人嫉妒春风得意之人,哪怕是达官显贵之家本就是事件的受害者,也难以平复人心。”

明珠忽然一笑,自我调侃道:“要是你额娘真的善妒,不许本官身边有女子,那袖云办事得力,她嫁与你当侧室前后,本官没有少夸赞她,她不是早死在‘明珠恶妻’手下几百次了?”

“儿但愿此事到此为止,日后额娘的名声不会败坏于野史。”

*

次日,管家金叔前来给长公子回话。

“公子,刺客的性命,已经取下了。未留下痕迹,也未被外人瞧见。”

“嗯。过后家丁们赏钱,金叔你要双倍发放。”容若又叮嘱,“还有,家里因盗窃被遣走的小丫鬟的行踪,你亲自叫人去跟,要是发现她因此对额娘心怀不满、故意找了人来扮作她的阿爹,让那个阿爹来雇佣刺客行刺额娘,不必多说什么,都了却了那些人的性命就是。”

“买刺客行刺毕竟是要花大价钱的事,那个小丫鬟能够迅速赚银子的地方,定是夜夜笙歌的灯红酒绿之所,金叔你叫人从那里开始查。”

“是,小的这就去办。”

等管家走后。

卢氏带着对容若的理解,道:“这些善后之事,哪怕是公子不做,阿玛迟早也会做,公子只是在阿玛之前先行动了而已。并非对小丫鬟和她的假阿爹赶尽杀绝。”

“有夫人的互通所想,我这颗心就是温的。”容若看着琉璃缸中的小金鱼,“下人有错在先,心思还狠毒,做出雇人行刺之事来,是觉得明珠府邸是个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了吗?”

“是。”卢氏赞同道,“那个小丫鬟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糊涂的脑子,就该预见事成事败的后果,为此自己找死,也是活该。”

“只是偏是我不在家的时候,让额娘经历了这么一场惊险,我心里也不好受。”容若声线平缓而轻,“只能是过后再与额娘一同去‘济国寺’坐禅,来稀释往历的一切。”

*

这以后,明珠夫人遇刺的消息,终究是没有扩散,也没有传入康熙皇帝和太皇太后孝庄的耳中。

始作俑者小丫鬟被找到以后,死到临头也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反倒是她那个假阿爹,一一认罪,只求保命。

明府管家哪里会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人?当下的宽纵,等同于将来的恶果,是断断不可种下的。

夜色之下,郊区的无人空地之上。

明府管家一声令下:“执令——”

几个体格壮硕的家丁就手起刀落,结果了那小丫鬟和她的假阿爹的性命,速度之快,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留给那二人。

容若得知以后,主动去向明珠回了话。

“儿啊,你正中阿玛的心思。”明珠肯定地一点头,“你说此事善后至此,可还会再节外生枝?”

“管家办事,一向老成,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容若只再说了一句,“可是野史好似草原上的野草: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我们纳兰的家事在往后,会被如何说道、如何演绎,终究是不可控的。”

“唉——”明珠一叹,“是如此。”

容若转而提醒道:“阿玛需要多些陪伴和宽慰额娘。您的责任,在大清、在朝堂、在家族,也在守护和关心自己的结发妻啊!”

明珠心中愧疚。

家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之后,因为不可对外人言,自己只能日日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往返于皇宫和府邸之间。

哪怕是晚上跟觉罗夫人共处,也是怕重提旧事会叫妻子伤怀而忍着不多说话,如今想来,容若说得对,与其这般自以为是和故作姿态,还不如将一份关心和一颗真心捧到妻子面前,好好传达自己的心情。

“阿玛听你的,这就回房去陪着你额娘。”

“阿玛您叫小厨房备上一碗四季平安汤,与额娘同饮。饮着热汤,说话更好。”

“好,好。”

*

容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面。

才支棱着侧脸闭目养神不久,就听见了脚步声,原是颜氏侧夫人扶了卢氏正夫人进来。

容若起身,见卢氏面容憔悴、浑身无力似病,慌了神,在乎道:“怎么了尔谖?可要叫郎中来看?”

卢氏微笑着摇头:“也不打紧,就是觉得疲累,多休息一会儿就好。”

容若扶了卢氏躺下,道:“好好歇着,我就在那边的书桌坐着,需要我的时候,一定叫我。”

“嗯”卢氏感触着夫君的温情,合眼睡下。

容若与袖云一同到房间外,掩上了房间门。

“尔谖是病了?还是累着了?”容若问她,“我也不好拿主意,照你看,应当等尔谖睡醒再观察情况?还是早些叫郎中来府上?”

“这么说来,从去年袖云产期至年关,再从长子长女出生至今,卢氏正夫人都是没有歇过的。她的辛劳和她的委屈,不曾对谁提起过;她对公子的好,对老爷和觉罗夫人的孝心,不曾带着半分虚假;她对家事和家计的操持与上心,也是没有半点疏忽的。许是太久未真正停歇过,才会倦累,公子要多体惜着正夫人才是。”

“我才刚叫阿玛关心额娘,这会儿就到了自己也对尔谖照顾不周的地步,是该自我反省。”

容若侧倚廊柱,微微垂头,在地上留一个逆光的影子。

“公子放心,正夫人会尽快恢复精神的。若是今夜正夫人无气力用晚膳,袖云再叫人去请郎中来瞧病和抓方子,定会亲手熬药端与正夫人服下。”

“我仍旧是觉得不安。”容若带着些懊悔,“我宁愿病的是自己。莫非老天爷今年未让我得三月病,就将疾累转嫁到了尔谖身上?”

“公子别怪自己,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都是无常的。”袖云劝道,“人非神佛,哪能日日无病息灾?”

“我娶尔谖入门至今,两年有余,不曾见她病卧过一次。”容若顺着廊柱滑坐在栏轩上,“等到她真的躺着了、需要我寸步不离地守护的时候,我心中的那股自己对她有所亏欠之情才会喷涌而出,停不下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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