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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剑起舞》

92. 曹和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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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那男子便回来了,还带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老者打量着萧慕棉:“你是医女?”

萧慕棉微微颔首,坦然接受着老者审视的目光。

须臾,老者点头道:“那你跟我来。”老者走在前方引路,步履稳健。

男子跟在萧慕棉身侧,解释着:“昨夜村中有十个孩子被奸人掳走,今晨送回来时,有几个孩子有些古怪。官府派了大夫,可查不出什么问题。姑娘既是受人所托前来永州,想必定是医术高明。”

房中,六个孩子坐在榻上,神情呆滞,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

萧慕棉一一为他们诊脉,说道:“这几个孩子神智受损,魂魄被邪祟纠缠。我开一幅方子,他们服下后可暂驱邪祟。只是若那害他们的奸人入土为安,这些孩子的魂魄便会被邪祟纠缠一辈子,不得安宁。”

闻言,老者一怔,出口嘲讽道:“还以为你医术了得,没想到是个江湖骗子,胡诌些鬼神之说。”

萧慕棉并不恼,缓缓说道:“我本也不信这些,只是早些年跟着师父做游医时,曾得南诏大师相授。后遵大师所言行事,倒有些心得收获。”

提到南诏时,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惊异,问道:“你认识南诏国人?可否问一下,是哪位南诏大师?”

萧慕棉目光飘向远处,似是在回忆:“我那时还小,记忆并不太真切,只记得那大师姓孙。”

老者双目微微睁大,脱口而出:“你认识孙家人?”

萧慕棉收回目光,有些惊讶:“婆婆也认识?那位孙大师不仅教我驱除邪祟,还与我谈起养蛊之术,我记得她提到一种很厉害的蛊,叫黄泉引。”

老者看向萧慕棉的目光起了变化,点头道:“看来你的确认识孙家人,黄泉引乃是他们家的绝技,可惜已然失传,孙家也因此落魄。孙家人整日神神叨叨,会信鬼神之说倒也不奇怪。”

“孙家落魄?不知那位大师现下在何处?”

老者朝萧慕棉摆摆手:“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孙家几十年前就养不出黄泉引了,南诏灭国前他们家就死的死散的散,哪儿还寻得到。”

闻言,萧慕棉心中冷笑,孙家人她寻得到,黄泉引她也寻得到。

烬阳楼曹和有走火入魔,掳走数十个孩子,造成六个孩子重伤未愈的事情,在永州闹得沸沸扬扬。

萌春磕着瓜子:“南溟村的村民在府衙门前和烬阳楼的人对峙,说什么都不让烬阳楼的人取走曹和有的尸首。话说那些孩子真的是被邪祟缠身吗?”

“这世上哪儿来的什么邪祟,不过是惊吓过度。我开了一副药效强劲的安神汤,喝上几日好好休息便无事了。”

当初她在莫仲青的小院子苏醒时,因心中满是深仇大恨,夜夜不能寐,莫仲青便是日日朝她灌上一碗安神汤,强迫她休息。

萧慕棉脸上挂着盈盈浅笑,“咔嚓”一声,一剪刀下去,月季的两根杂枝掉落。

萌春搁下手中的瓜子,凑在萧慕棉身前:“小姐,你说若是南溟村的村民带走曹和有的尸首,会怎么对他?”

萧慕棉抬头看向头顶的红日,南诏国人信奉太阳,认为阳光可以灼烧邪恶的灵魂。

她放下剪刀,似是感慨道:“夏天快到了,真是热呀。”

萌春看看还算和煦的阳光又看看自家小姐,有些莫名:“啊?!”

初夏的阳光,暖暖洒在花雪台。庭院的南侧围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藤蔓上星星点点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似在夏日的窃窃私语。

庭院的石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晾晒的茉莉花,花瓣微微张开,露出娇嫩的花蕊,在微风的轻抚下,散发着清新而醉人的花香。

石桌中央,茶壶正氤氲着袅袅热气。茶香与花香交织在一起,萦绕在空气中,让人的心灵瞬间安宁下来。

秦烬阳端起茶盏,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香缭绕在他的指间。他看向身侧正在挑拣茉莉花的女子,轻笑道:“舞影姑娘这茉莉花茶,晾得甚好。”

萧慕棉在箩筐中细细挑着花瓣完好的茉莉花,头也未抬:“多谢夸奖。”

秦烬阳似是心情极好,他放下茶盏,单手支着下颌,歪头看着身侧的女子,眼中笑意弥漫:“舞影姑娘离开蜀州已有半年,是否想念烟香楼的姐妹?”

萧慕棉的手一顿,不知秦烬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看向他。

秦烬阳嘴角噙着笑:“左右最近闲来无事,过两日我们便去蜀州吧。说来我还未到过蜀州,届时还要拜托舞影姑娘做向导,领着在下游玩。”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若真到了烟香楼,她去哪儿找什么姐妹。

萧慕棉稳住心神,脸上带着浅笑:“蜀州路远,秦公子公事繁忙,跑这一趟怕是有些不合时宜。”

闻言,秦烬阳漫不经心地摇摇头:“能有什么公事,最近人和气顺,连找茬的人都没有。”

萧慕棉心下诧异,张阳城、曹和有接连出事,对于烬阳楼来说这是哪门子的人和气顺。

萧慕棉张口还欲说什么,可秦烬阳似乎并不打算与她商量,温热的手掌捂住她的嘴:“收拾好东西,两日后我来接你。”

望着秦烬阳离去的背影,萧慕棉咬牙切齿:“卑鄙小人!”

两日后的清晨,秦烬阳如约而至。

萧慕棉和萌春都强颜欢笑着,两人已经商量好,路上寻个机会,让萧慕棉受伤。总之这蜀州,是万万不能去的。

马车缓缓驶出永州城门,车轮辘辘,碾过青石板路。马车窗口悬挂着翠青的竹帘,半卷半垂,遮挡着初夏的晨曦。

永州城外的官道上,柳丝轻拂,随风摇曳。萧慕棉端坐于马车中,帘外飘来淡淡的花香与泥土的清新。

可她全然没有轻松惬意的心思,目光飘向半靠在软垫上的男子,秦烬阳身着月白色锦袍,姿态慵懒,锦袍衣襟半敞着,露出里面洁白的衣襟,透着几分不羁与随性。

似是察觉到女子的目光,秦烬阳半阖的双眸微张:“蜀州路远,舞影姑娘打算一路上都这样盯着秦某吗?”

萧慕棉干笑两声:“秦公子怎的不骑马,倒与我来挤这马车。”

秦烬阳故作惊讶地环视一圈,只见马车宽敞,即使坐着两人依然绰绰有余:“这马车是秦某出钱买的,怎的不能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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