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碎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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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
宫中进了刺客,劫持长公主往宫外逃跑的消息迅速传开,裴思坤大惊失色。
他若不想坐实逼宫之事落人口实,被史笔记作佞臣承受骂名,就必须控制住时婉华,借她之口稳定局势,本来谅她一个妇道人家闹不出什么乱子来,他又急着控制朝臣言论,这才有所忽略,不料竟出了这种事。
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是谁这个时候进宫刺杀,劫持的对象还是长公主。
他迅速带人前往截杀,刚到宫门口就看到被捆着扔在地上的时婉华,他连忙下马前往查看,将堵住时婉华嘴的巾帕抽出,她瞬间大喊道:“是她,是她带人进来的!她把陛下留在我这的玉印和圣旨带走了,快追,不要让她跑了!”
裴思坤越听脸色越差,拧眉追问:“你说的是谁?!”
“是和容玢一道进宫的那个姑娘,叫袁念的那个,因为之前在宫里呆过一段时间,还来过我这里,对宫里比较熟悉,这才趁乱混进来,她是一品阁的人!我看到她刚刚就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裴思坤不再跟她废话,瞬间上马带着人往一品阁去了。
因为刚刚时婉华说是个姑娘,所以他暗自松口气,小丫头片子而已,能翻出什么风浪,既然上赶着来送死,那他就让她有来无回!
*
轩国边界昌邑,
“容玢,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时渊表情复杂的看着容玢,“我们这笔账该怎么算才好?”
容玢淡淡道:“算不清,那就先放着吧。”
“不成想有朝一日我竟真回不去,”时渊眸色深深,“你就这么放心她自己就可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说她可以,”容玢道,“而我信她。”
他们几人现在彻底结盟,在时渊离开大都前就有所筹划,结合时廷最后的话,宫里一定有配合裴思坤或者传递消息的人。
若裴思坤果真有不轨之心,时渊便假装被其拦下与容玢会合,让对方放松警惕,
而不被各方注意的江文如则留在大都反制裴思坤并找出幕后之人。
时渊眯眼:“你把她培养成这副模样,哪个帝王能容忍她的存在,你如此这般,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她自己为何不能成为那个掌握生杀之权的人?”
此言一出,时渊顿时僵住,抬眼看着对面那个神色淡定的人,不敢置信的笑哼出声:“原来如此,你竟是这么想的。君道,哈,你教给她的……是君道。”
容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君道亦是寻常道,究竟走哪条路,最终是看她自己的选择。”
“你刚刚说没有君主能容得下她,若换作你,也是如此么?”
“自然不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时渊神色莫测审视着容玢,“可你既然是沐氏后人,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我?”
“你我现在一同坐在这里,就证明我没有看错人。你是你,你父是你父,我既不困于一姓,你姓不姓时又有何干系?”
“那你呢?”时渊问,“你做这么多,所求是什么?”
……
呼——
天地间狂风大作,席卷着堆积的残云翻腾,寒气奔涌,青灰的天色蔓延无边。
青岚带南阁部分人早已埋伏在一品阁四周,裴思坤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大都还藏着这么一只组织。
他当然不会认为江文如是自己来的,但连日来的顺利让他放松了警惕,他所防备的只是时渊和突然爆出身份的容玢,当然不会把江文如这么个小丫头当回事,以为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行动的不过是一帮成不了气候的刺客,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事实上在此之前也没有人想到会有什么意外,而就是这份意外,让一波三折的轩国局势再次翻转。
裴思坤带人进去后很快遭到埋伏已久的南阁人伏击,随着打斗愈加激烈,裴思坤终于觉察到不对劲。
对方出手干脆利落配合紧密,动作之间极有章法,根本就不是寻常刺客能做到的,若说通过训练能达到这种程度,那这背后之人也绝非泛泛之辈,怎么可能是这么个小丫头能做到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可不断逼近的招法让他难以多想,他们一行人不断退避,却见对方攻势突然弱了下来。
他呼吸几乎一霎停止,对危机的敏锐终于让他觉察到什么,毫无预料死亡的气息将他笼罩,让他一瞬做不出更多反应,只能大喊:“不对,出去,快出去——!”
轰——
一声巨响后,整个一品阁轰然倒塌,爆炸的中心正是此前青岚告诉江文如所有真相时待的密室。
风声呼啸,一品阁熊熊燃烧的烈焰愈来愈盛,火舌直冲天际。
直到不久之后,倾盆落下的暴雨将这里浇透,才露出了残败的废墟。
……
沉寂良久的南阁终于再次现世,让之前听过这一名号的百姓再次议论起它曾经的诸多事迹,回想起它昔日的威名。
但这场改变局势的火烧起来的时候,江文如并没在里面。
没错,她的目标不止在裴思坤,还在另一人,比起裴思坤,那人显然才是更核心关键的存在。
因为轩国将内幕瞒得紧,此时情况紧迫,每一个举动都会影响下一步局势走向,所以藏在后面的那个人定会急着向外传递消息。
她静心等待着,到了如今,她必须比对方更沉得住气才行,她确信自己没有猜错。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定然会打乱对方的计划,藏在这里的那枚暗棋现在急需他背后之人下一步的指示,否则将会陷入被动僵局,而最好的时机就是趁江文如他们还没赶回之际。
天边的飞鸟急速掠过,江文如手心满是汗。
“主子!”闻清从一侧赶回和江文如会合,“截住了,那人应该也是慌了神,放出去的鸟在离皇宫不远处打下来的,是皇宫里的人。”
江文如迅速接过纸条,上面字句简短,但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应该是南诏的文字。
字迹工整端方,一笔一划像是刻出来的一般,毫无痕迹可寻。
江文如蹙起眉,隐约觉得这笔触哪里有些眼熟。
片刻后她眸光颤动,不敢相信的微微启唇吸了口气——这上面每一个字最后收笔墨痕都会顿一下,
而她的确不久前见过同样风格的字条,虽然字形全然不同,但这猜想若是真的,前后的矛盾之处才更能坐实对方的心思不轨!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她发现江文如看到她的笔迹后,虽然知道是伪造的,但长久训练出来的机警还是让她下意识紧张起来,当时不知情的江文如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看来并非如此。
不错,那字条的主人名叫——
金灯。
*
“金灯姐姐,你快去看看殿下吧,他见不到姐姐越发急起来了。”一个宫女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金灯端着刚刚煮好的莲子粥站起身来,转身浅笑:“我这就去。”
金灯无声呼出口气,刚刚那宫女唤她名字的时候,让她一时有些恍惚,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忍不住的想到了那个人。
……
“把头抬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瘦骨伶仃的姑娘伏在地上,虽然看不到身前人的脸,但还是觉得面前的公子说话好温柔,她从未被人这般轻声细语对待过,何况对方还是和她有云泥之别,身份高贵的王子。
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容貌出众的人一时慌了神,连忙躲避开目光,怯生生道:“回公子,奴家里没给奴起名,周围人都只叫奴董丫头。”
楚章月顿了片刻,而后唇角的笑意重了些,柔声道:“这样啊,也好,既然进了这里,就该把前尘往事都忘了。识字么?”
她摇头:“奴不识。”
见那公子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全凭公子做主。”
楚章月的目光停在一处,脱口说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金灯。”
那改名叫金灯的女子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指金色的灯么?”
那鎏金烛台燃的正盛,让周遭都染上了橘黄的光影,竟给人几分莫名的温馨之感。
楚章月闻言突然笑了,金灯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窘的满脸通红。
“奴粗蠢不堪,让公子看笑话了……”
“不,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进了这里想要活得像样,你就得想办法让别人看到你的价值,学着做个聪明人才是。”
……
金灯敛眸走进去,看到时朗神色慌乱,听到这边的声音瞬间转过头来,看到她后眼里才有了些光亮。
如今殿里没有别人,只剩下他们两个,时朗目光在金灯脸上顿了下,开口道:
“姐姐,我有些害怕,三哥死的那么突然,五哥又不知在哪,下一个会不会是我……我做不了皇帝的,我也不想做,这龙袍穿在我身上太荒唐了姐姐……我根本不行的,我现在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
他言语已经有些错乱,只是一味喃喃说着,说出的话不知是问金灯还是在自问:“还有裴将军,我听说他在外面和人打起来了,不知道还活没活着,对方既然要杀他,会不会是冲我来的,姐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殿下别怕,”金灯看着他,在时朗看不到的地方,面色一变再变,似乎陷入某种挣扎。
望着这个自她来到这里后,相伴时间最长的人,看着他对自己依赖的样子,金灯的指尖掐的很紧,像是要把指骨捏碎一般。
眼看时朗神魂不定的拿起案上的碗盏,金灯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伸手夺下,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淡淡道:“外面风不小,奴婢走这一路过来,粥有些凉了,还是先别喝了。”
金灯说完后,时朗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接着低头拽紧衣角,过了片刻低声道:“姐姐来之前我听外面都在议论,说裴将军在外面和人打起来了,好像被关在哪里,有越诚守着……”
“活着?”
因为和她知道的不同,金灯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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