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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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双手掐住飞鸟彻羽纤细的喉咙慢慢缩紧,求生的本能被窒息的痛苦唤起,塞壬难耐地下意识握住了琴酒冰冷的手,本能性的挣扎。
一双失神的眼睛半阖着,露出眼皮下涣散的瞳孔,终于兜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滚在脸侧的床单上留下两个小小的深色的水渍。
挣扎在此届和彼界分界线中的人是这样的,活着也痛苦,往生的不好过,所以就只好像这样苟延残喘,活不起又死不掉。就好像不论怎么选都是错误,怎样抉择都没有前路,一定要浑身泥泞不堪地挣扎,最后万般不愿地迎来自己的死期。
飞鸟彻羽是这样,琴酒好像也是这样。黑的和黑的混在一起也只能是黑的,一样浸染在沼泽里,挣扎谁沉下去的更晚罢了。
琴酒从那双朦胧的眼睛中窥见了一丝清明。
——认出是我了。
原本有力的双手一顿,沾满了鲜血和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条命债的杀手第一次认真直视被自己杀死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眼球折射着诡异的光,看起来很像玻璃。
会怨我吗?
会反悔吗?
飞鸟彻羽难受地呛咳了一声,蹙着眉,濒死的恐怖让他感觉想要干呕,本能性的挣扎引起浑身不受控制的痉挛,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总之他一时半会没能作出反应,只是好像漫无目的的挣扎着,身下的鱼尾难耐地轻轻拍动,发出诡异的“啪唧”声——就像是搁浅的鱼,努力张大嘴巴,企图多汲取一点氧气,最后也无非是干涸在河边或者沙滩。
哦。
琴酒后来又想起来了,飞鸟彻羽不一样,他当然会是第三种情况:他会死在实验台上,手术台上,或者人类的餐桌上。
无脚的飞鸟,负羽的游鱼——这种怪物从诞生之初就注定了,不论哪里都不会有他的归处。
也许也是在纠结。
半晌,塞壬松开从他手里争夺氧气的想法,伸出无力的双臂,敞开胸怀,给正在行凶的杀手看自己失焦的眼睛。
要抱。
飞鸟彻羽很少主动提起需要什么情感支持。
他可能很直白很真诚地说“喜欢”,撒这种“把五分吹成五百”的小谎,或者说点什么似是而非的东西,拐弯抹角,各种暗示,但就是不明说。
一方面他确实不是情感丰富的性格,另一方面其实当时同样冷淡的黑泽阵也给不了太丰富的情感支持,黑泽阵在那时候,自己都是个孩子。
琴酒突然很没由来的想起来,在飞鸟彻羽还是香槟,黑泽阵还不是琴酒的时候,某一次接他从实验室回来,难得的没有任务,小孩的精神还算好,于是两人顶着深冬的严寒,提着水桶和鱼竿去钓鲑鱼。
少年从湖面丢下一块大石头,从冰层上弹了一下,原地旋转着滑远了,留下原地一点点白色的冰碴。
就是冰面已经冻厚了的意思。
黑泽阵正是火气旺的年纪,大冷天照样穿着他的经典皮肤——黑风衣加黑礼帽,只是里面换了厚的内衬,带着厚围巾,招招手,率先站在冰面上,换好了冰刀鞋:“上来。”
飞鸟彻羽裹得像个粽子,和真货的区别就是还漏了一双眼睛,长途跋涉的后遗症就是脑袋一点一点的给来来往往所有过路的人隔空磕头,被冷风一吹脑子更木了,茫然地站在岸边愣神。
太冷了,感觉每一条染色体都要冻硬了。
……笨。
黑泽阵之前也没用溜冰的经验,但是这种事情对于运动神经发达的人来说见过几次就能掌握最基本的要领,很快就如履平地,滑回岸边把冻成小鸟冰棍的家伙抱下来,放在身边的冰面上。
长久的相处,少年早就充分认识到塞壬是个运动废物,小脑一起进化成大脑的新奇物种,预计飞鸟彻羽不可能有什么亮眼表现,所以干脆叫他扯住自己的风衣下摆,自己在前面拖着他。
就像是某些野生动物,成年的家长带幼崽一样,会叫幼崽咬住自己的尾巴排成一排。
……然后飞鸟彻羽马上给他表演了一个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像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
黑泽阵狭长的眼型很难得的瞪得滚圆:……叹为观止。
飞鸟彻羽摔了一下,终于清醒一些,开始努力挣扎着站起来。
坏消息:穿的太多爬不起来,只好在冰面上蠕动。
少年吓了一跳,转了一个圈再折回来,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刹车,冰刀停在飞鸟彻羽身边,把趴着的塞壬抱起来,重新放在冰面上。
“摔到哪里了?”
小孩茫然地眨眨圆溜溜的眼睛:“不知道。”
黑泽阵上手摸摸他的脸:“这里疼吗?”
飞鸟彻羽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疼。”
“这里?”
“不疼。”
“这?”
“也不疼。”
一直到把上上下下可能受伤的部分摸了一遍,都得到了“不疼”的反馈之后,黑泽阵才放心下来,仔细把他身上摔得凌乱的衣服打理整齐,排掉上面沾到的冰碴。
好消息:穿的太多根本没有受伤。
黑泽阵在每次感觉自己对他的心理预期已经放的够低的时候,总能被飞鸟彻羽刷新下限:“连自己受没受伤都不知道,蠢货。”
不过反正从一开始也没指望飞鸟彻羽能自己学会,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失不失望,黑泽阵一向不难为蠢货,干脆背着他滑。
厚厚的围巾刚刚弄得有点散了,拖出长长的“尾巴”,还有周边被放跑的银色发丝,一起随风飞舞。
昏暗的天空开始下起小雪,被风鼓动着四处飘散,像是海浪中的磷虾和小鱼。
有零星的雪花顺着风落到黑泽阵猩红的围巾上和浓密的睫毛上,然后和呼吸中的水汽一起,凝结成白霜。
小孩为了躲避被风吹散,一直往自己头上脸上拍的头发,把脸埋在黑泽阵的背后,听着他节律的心跳声。
......真好啊。
飞鸟彻羽的身体不能长期吹风,即使是裹得很严实也不行,玩了一会之后,黑泽阵背着他回到岸边,找了一处合适的冰面,支起折叠椅和折叠伞,在冰面上开了一个钓洞,开始垂杆钓鱼。
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飞鸟彻羽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冬天真的会有鱼吗?会不会都冻死了?”
塞壬对钓鱼还是吃鱼都没什么意见,就是说也都没什么兴趣,黑泽阵给他在岸边搭了一个小火堆,叫他烧火玩,美其名曰是为了一会烤鱼的时候用,现在暂时由飞鸟彻羽照看,但是看着孱弱的火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飞鸟彻羽一样指望不上。
“有,冻不死。”
再寒冷的水域也总有鱼群生存下来,在厚厚的冰层下熬过一整个严酷的冬天,知道春天冰层解冻的时候跃出水面。
飞鸟彻羽明明之前自己没怎么活动,现在又感觉累了,把椅子搬到黑泽阵身边,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静静地等待着映在眼球中的,像鱼尾一样在寒风中摇曳着的火苗越来越小。
然后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它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被严寒压垮。
“……那就是还不够冷呢?”
黑泽阵总感觉之所以现在都不上鱼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飞鸟彻羽总是在小声嘟嘟囔囔的讲话,把鱼都吓跑了自己才钓不到。
把塞壬刚刚溜冰时候颠散的围巾重新解下来裹好,然后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再把自己的头发一起整理好,然后用围巾一起扎好,接过飞鸟彻羽烤的半焦不焦半化不化,正正好还热着的棉花糖塞进嘴里,含糊道:
“地球上没有那么冷的地方。”
“喔。”
小孩脸埋在厚厚的布料后面,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又小小的安静了一小会。
水面上的浮漂随着风力沉沉浮浮,却一直没有鱼咬钩的痕迹。
但是黑泽阵总是很有耐心,他具备一个猎手所有应该具备的优良特质,稳稳地坐在风中,等待着猎物咬钩,终于有条耐不住性子的鱼,被冬天的食物短缺冲昏了头,决定铤而走险,动了动裹着鱼钩的鱼饵。
快了,再等等,等到鱼把鱼钩整个吞下去……
“火要熄了。”
水面上跳起一个小小的水花,再也没有了跃跃欲试的蠢鱼的踪迹。
飞鸟彻羽倚在黑泽阵身上,双眼直勾勾地上神,被风雪摧残的焰火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缩越小,再这样下去,不说是烤棉花糖还是取暖,恐怕很快就会熄灭,然后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寒风吹走,一点灰烬也别想剩下。
塞壬对着小火堆开始神神叨叨,有种摆摊算命的神经:“天太冷了就是这样的,而且风也好大,露天的火苗是烧不久的。”
“很快就会死掉了,我们就只好挨饿,或者吃生鱼。”
黑泽阵把鱼竿夹在椅子旁边的架杆上,腾地站了起来,差点把软骨头的小孩晃倒。扭身回到停在旁边的车上,拎下来一个桶。
别问他明明没到合法考取驾驶证的年龄,车是怎么开来的——当然是非法驾驶。
扭开瓶盖先是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黑泽阵塞进去几根木头,把里面的液体泼在火堆上,顿时间焰火蹿得有两米高。
“着了。”
飞鸟彻羽默默地把手往回缩了缩,以防把袖子点着,仰头看着少年的森绿色的眼睛。
“还有什么废话一起都说完。”
塞壬爬到黑泽阵怀里趴着,从肩膀处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面的签子伸过去:“那如果是温带鱼怎么办呢?”
黑泽阵又要抓鱼竿又要抱孩子,怎么样都不方便,干脆抬了抬飞鸟彻羽的身体,叫他整个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总觉得背后发烫。
“温带鱼一时半会也冻不死,”少年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扶着塞壬的下半身以防这个棉球滚下去,一边紧紧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说得好像少给你穿衣服了一样。”
“再过两年我们就申请到南边去。”
所以天太冷了也没关系,多穿厚一点,实在不行就搬家——总是会有办法的。
飞鸟彻羽于是不说话了,从这个角度黑泽阵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光听声音也能想象出来一个大概:被围巾遮住大半张脸,但还是能露出那一双狡猾到溜溜转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满肚子的坏水。
“阿阵你是不是钓不到鱼?”
那天究竟是钓没钓到鱼,琴酒后来有点记不清了。
谁能把一桩桩一件件的琐事都刻在脑子里面,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从后来的推断来看,应该还是钓到了的。
从那天之后,塞壬偶尔地会抱怨淡水鱼有种水腥味,这么一顺思路,记忆就很快被一起唤醒了。
当时对河鲜异常抗拒的飞鸟彻羽怎么也不肯尝试淡水肉,在黑泽阵吃过一口,并且再三保证没有问题,口味极佳的情况下,不情不愿地尝了一点点,然后留下了长足的心理阴影,一直到很久之后还要反复提及:
“吃起来好像下完雨之后的泥巴——我们是泥巴怪。”
飞鸟彻羽像他,长得不像性格不像,非要说的话找不出什么例子,但是总会在举手投资之间的细节之中透漏出些许一起生活过很久,彼此磨合过的痕迹。
——就比如塞壬总是脱口而出的古怪比喻句,和琴酒更是一脉相承。
每每到这个时候,银发碧眼的杀手就会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偶尔心情好还特别闲的时候,还会伴随着一声冷嗤:“你吃过泥巴?”
飞鸟彻羽当然是没吃过的,就只好被堵得说不出话,但是他也不记仇,不太重要的事情就更不往心里去,过几天就又把这件事给忘了,于是过个一年半载,冷不丁地被什么东西唤起了记忆,再想起来的时候,再提起一遍“泥巴”,然后再被他怼一次。
琴酒松开了一直被自己抓在手心里面的脖子,连带着之前那些没意义的记忆一起,被一起甩在床上,发出一连串狼狈的呛咳。
“……装够了?”
飞鸟彻羽被他掐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发出一点声音都像是在撕扯着皲裂的血肉,只好用无力的双臂支撑起身体,勉强靠在床头,手中比比划划,借着昏暗的灯光,琴酒能看清楚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
‘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当我是健忘症吗?”
算是从实验室出来的弊病,太长时间太高浓度的药物和治疗魔法,飞鸟彻羽的身体早就对它们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耐受性,严重到后来小病小伤都要尽量减少药物和魔法的干预,以防进一步拉高阈限,等到真正危急的情况时束手无策。
可是已经在那时候习惯了药物和魔法刺激辅助,才能维系起新陈代谢正常循环的身体停了药物,就患上了难以维持的“懒病”——取而代之的是再生障碍。
‘我以为……’
飞鸟彻羽抬手拭去眼尾的泪痕,努力平复自己的身体反应,即使是在装晕,被窒息的感觉也不是假的。
‘这个时候选择“杀掉”的话,对我们两个都好。’
是吗。
男人阴沉的脸色,没有给他留面子,当面冷笑出声:“是你自己代替我们两个,自己臆想出来的——但是你凭什么代替我做决定?”
琴酒侧耳,听见了硬物啄玻璃的声音,就像是鸟类的喙——之前早就听过无数次了,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拉开窗帘,果然不出所料,是飞鸟彻羽在香槟时期就养在身边当狗腿子的那只白颈鸦,爪子抓住一个文件夹,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的不见外,半点不客气的从敞开一条缝的窗玻璃挤了进来,扑扇着翅膀,把文件夹递给琴酒,落到飞鸟彻羽手边。
主人敷衍地抬手摸了摸它的背羽:‘现在脱离组织,我签了……’
飞鸟彻羽一时间不知道“自愿赠予”该怎么说,他的手语完全就是半吊子,如果说给塞壬都不擅长的语言排个顺序,手语能够放在第二的位置——第一是盲文。
但是说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琴酒已经自己看见了。
男人拍开顶灯,一条条飞快地阅读着里面包含的内容,本就稀烂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烂。
飞鸟彻羽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脖子,而且很累,也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床头等他读完,把几张纸一起拍在塞壬的尾巴上,露出琴酒最擅长的表情——扯起嘴角的狞笑:
“解释。”
‘我觉得可能你会喜欢的,还有以后应该会用得到的,都在这里。’
包括但不限于,保时捷的股份,两座军工厂,一整条秘银脉矿,某个奢侈品牌,还有各种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东西——来源于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细细想来,飞鸟彻羽从小到大狼狈过落魄过,但是真的从来没穷过。
即使是在自己神经病浓度百分百的家里,还是之后被抓到组织里面,自由受限但是物质生活从来没有匮乏过。
最穷的三年,每天吃完饭都要自己刷碗,还要跟一只蠢猫抢地盘,真是光想想就要让人难过到掉眼泪了。
‘有钱,不,应该说有资本的话,即使离开了组织也会过的很好……’
飞鸟彻羽眼看着对面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即使塞壬对人类的情绪感知再迟钝,到底不是傻子,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识趣地住嘴,住手。
少年小心翼翼地抬眼瞄着对面,一边比比划划:‘死了变成鬼缠着阿阵。’
——才怪哩,飞鸟彻羽要是能学会听话才是有鬼。
琴酒自认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了,他本身情绪稳定,也不用发泄情绪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真的很想把飞鸟彻羽的脑子扒开看看,见识见识里面填的都是什么水平的肿瘤。
——也许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脖子以上的部位就全都是。
“解释!”
男人冷笑一声,上前两步抓住少年后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像是一头含住了猎物喉管的狼,只待对方说错一个字,就要撕开他柔软的喉咙,啜饮他滚烫的鲜血。
“是不是只要我现在答应,你就能快快乐乐的去死?”
飞鸟彻羽伸手把他推开一点,方便自己能用手语交流:
‘其实就是阿阵能给组织带来的价值类型发生转变了,作为杀手的价值中,忠诚是最重要的考量标准,但是作为合作伙伴的话,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奴隶主才需要用忠诚确保手下奴隶的归属权,而资本的本质是逐利。’
‘阿阵从第一个,’飞鸟彻羽手指划开一道长长的距离,‘变成了第二种。’
‘组织的主要产能在制药方面,热武器供应不足——这点一直是通过签订合同在外购买,但阿阵成为供应商的话,合作伙伴的身份就优先于组织叛徒。就像香槟的身份之于组织来说,可以排在任何人事前面,当然也肯定会再派人刺杀阿阵的,不过他们肯定没资格和阿阵相提并论,构不成威胁。’
‘不存在直接的捕食或者寄生关系,阿阵和其他老东西一样,只拥有“金钱”而不具备研究价值,那阿阵也就拥有了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
【开枪】
——飞鸟彻羽之前从未对琴酒使用过言灵,不代表他以后就不会这样做。
琴酒长久以来在高危高压环境下养成的警惕性和防备心,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会把枪支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并且随时保持待命状态。
当然现在也不例外。
波莱塔将内部填充的子弹顷刻间倾斜一空,这种距离下开枪即使是装了消音器也震得塞壬的鼓膜生疼,贴身打出的子弹被在最后关头扭转了角度,只是蹭掉了塞壬胯部的一大片鳞片。
——太近的距离不允许飞鸟彻羽下达精确但是冗长的指令,只通过精悍的表达,就有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被对方抓住空子,不抵抗不拒绝的方式减轻【言灵】的影响。
失去鳞片保护的皮肉裸露出来,往外丝丝缕缕地渗着血,疼得飞鸟彻羽眼前发黑,揪住床单缩成一小团,然后被琴酒用刚开过枪,尚且滚烫的枪口摁在伤口,塞壬已经失声了,用耳羽遮住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
飞鸟彻羽一直坚定的认为,被枪伤了之后能和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都是影视作品里面演绎的结果,现实情况下空腔效应会教每个不信邪嘴硬的家伙做人的。
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从没在这种情况下嘴硬过。
琴酒从柜子里面摸出医药箱,拿出未开封的小瓶酒精,拧开瓶盖就淋在飞鸟彻羽的伤口上,疼得浑身止不住地痉挛。
里世界里面最叫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这次终于被飞鸟彻羽惹毛了。
“除了必要的教育,我从来没对你动过手——你觉得我是中看不中的纸老虎,是不是?”
*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时间倒回到五个警校生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结伴去追查“黑羽彻也”下落的时候。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把工藤新一送回了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从帝丹高中回来,五人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前的十字路口汇合。
“新任插班生鸢尾弥生”就是两年前在“黑羽盗一意外亡故”事件中失踪的“黑羽彻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伊达航叼着牙签:“所以现在,我们是再去一趟毛利侦探事务所,把这件事全须全尾的追查明白,还是就此作罢,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说警校生,即使是搜查一课的在职警察,再没有申请到搜查令的前提下,也是不可以做这种过线的调查行为的——更何况调查的是另一个已经在职两年的同僚。
“于公,我们在非法调查,于私,我们在侵犯鸢尾的隐私。”
“‘鸢尾弥生’肯定是有自己在隐瞒的东西,说不定只要临门一脚,我们就能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关键在于我们是否应该继续推进下去?”
这是个好问题。
“要不我们投票表决吧?”
“同意。”X4
话毕,五人就又陷入了沉静当中,连一向喜欢活跃气氛的萩原研二,还有温柔待人的诸伏景光都是一张严肃的表情。
更不用说是“日常表情”就是严肃挂的降谷零,还有天天顶着张恶人脸的松田阵平了。
谁都没办法先拿出注意。
“我觉得……事情可能已经严重到要先上车后补票的必要。”
降谷零双手抱胸,阴沉的脸色浮现出凝重的神色:“鸢尾……黑羽很危险,我和hiro整理的笔记,你们应该已经看过了,非常危险。”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后面的就会变得很容易:“单凭我们看到的部分,黑羽当时才十七岁,就已经出现了袖手旁观,并且在明知道会导致恶劣后果的前提下,言语诱导对方的进行霸凌的行为。”
同样经历过“霸凌”和“排斥”的降谷零对这一段经历相当敏感,好像是在黑羽身上看见自己学生时期,对自己恶语相向的那一张张脸,甚至黑羽彻也的行为更加的严重。
他甚至不是霸凌相关的任何一方,只是凭借着纯粹的恶意,在那个女生的人生重大转折点上推波助澜,临门一脚,目送她踩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不夸张地说,如果他是人的话,很可能已经会因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被公安一票否决了,更何况他是塞壬——本身的种族特性就是会用言语诱惑人类。”
剩下太刻薄犀利的话降谷零不想背着对方说,但总而言之,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他会成为隐埋在整个系统中的炸弹,直到有一天被某个固定的指令唤醒,然后送所有人去见上帝。”
“我坚决支持对黑羽刨根问底,并且迫不容缓。”
伊达航拍手作结:“好的,现在支持一票。”
“异议!”
松田阵平食指拉下自己的墨镜,一双凫青色的眼睛盯着降谷零:“我的观点恰恰相反,我坚决反对对黑羽的追查行为。”
“首先,我不认为他本身不是人,和拥有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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