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学家在种田文里重操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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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事出紧急,江稷还没来得及探查,就先护着乔元回去救治了。
待翌日清晨时分,安顿好乔家人后,他带着纪师重新回了一趟青石巷。
彼时纪师才刚给乔元抓完药,甩着袖子面露不耐道:“那丫头才刚稳定下来,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得我过来?”
“火里被人添了东西。”江稷道。
先前同贺令璟周旋之际,大火刚熄,他隐约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清苦味道,但那味道既不是松针也不是柏木,莫名出现在火场里,必有古怪。
纪师是经年的老狐狸,一听就明白了江稷的意思。
恰逢此时邹尧来报,说最先起火的地方是乔家厨房外的柴堆,而后才是各处屋顶。
纪师闻言若有所思,让江稷把昨夜留下来看场的人清开,独自进了乔家,开始在木炭堆里翻翻找找。
乔家小院不大,四间屋子的外侧已经全数成了焦炭,暴露在外的横梁扭曲变形,只堪堪支撑着整幢房子。厨房坍塌后,倒显得整个地方都大了些,甚至能透过烧穿的地方清楚看到背后湛蓝的天空。
纪师照着邹尧说的,在里头翻翻找找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江稷排查完周遭人员,他才从火场里走了出来。
飞灰沾满纪师浑身上下,他的双手同脸颊更是黢黑无比。随意地擦擦手,纪师道:“是洋金花。”
“洋金花?”江稷从未听闻。
纪师点头,“洋金花是一味药材,本身含有剧毒。若用量得当,能平喘止咳、解痉定痛,常用来解哮症。但若单一冲服,或是焚烧,被人吸入后,则会致使谵妄昏迷,意识模糊。”
在火里加了洋金花,对方一开始就奔着置乔家举家于死地的目的。到底是谁,同乔家有如此深仇大恨。
江稷沉声问道:“这东西何处能有?”
只要能找到出处,抓到罪魁祸首不过时间问题。
“难就难在这儿。”纪师叹了口气,“六月里,山野随处可见洋金花。”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对方找了这样的东西入手,摆明了就是混淆视听让人找不到他的真身。
“不过,”纪师想了想又道:“想要有这样的效力,所用的洋金花定然是晒干炮制后的。”
江稷思索片刻,心头有了想法,他道:“无妨,既然知道是洋金花,我自然有办法能找出是谁。”
——
临风廊檐下,江稷接过邹尧手里的名册。
邹尧恭敬道:“大人,近几日驻留在金台县的往来商旅名单都在这儿了。”
打从纪师嘴里知道洋金花后,江稷即刻命楚津彻查了整个金台县的药铺和医馆。
洋金花含有有剧毒,非常人可以炮制。故而,持有它的药铺、医馆更是少之又少。
可惜的是,一番彻查下来,楚津却是一无所获。不过这个结果倒是在江稷预料之内,对方既然都打算置人于死地了,自然不会蠢到在金台县购入洋金花。
洋金花既不是本地出的,那便只能是外人带进来的了。在楚津彻查的同时,邹尧那头已经开始盘问出入金台县的商队。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事情既已发生,总有痕迹可循。
盘问商队费了邹尧不少功夫,终于在今日有了收获。
江稷翻开手里的名册细细查阅,随后问道:“你怀疑是五日前打南边过来的一支商队?”
邹尧点头,“这支商队怪的很,我们县并非交通要道,往来一般都是做些零散小生意的商客。但这支商队一共来了七八人,做的却是珠宝生意。”
金台县算不上穷,但也并不富庶。有周进在这里压了这么多年,商户的钱大半都进了他的口袋。到这儿来做珠宝生意,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知他们下榻何处?”江稷问道。
“醉仙居。”邹尧道。
金台县总共就这么一间最有牌面的酒楼,那一队商旅,上来便定了三间上房。
江稷阖起名册,示意邹尧即刻带人,他要去醉仙居一趟。
刚往前头迈开步子,江稷就听得乔永言从屋里出来,朝他恭敬有礼道:“江大人,我二姐姐烦请您过去一趟。”
在学塾读了这么些日子的书,在外乔永言已经不再是当初乡下那个只会捉猫逗狗的孩童,言行之间颇有古风。
江稷闻言,示意邹尧先去醉仙居,自己则跟着乔永言入了房内。
乔元好容易醒了,乔家几人在屋里其乐融融的,同她有说不完的话。
为了让乔元舒服些,周素在她身后垫了个软垫,又披了一件外衣,这才缓缓扶了她起来。
乔元坐起后,抬头就瞧见了周素后颈处的伤,她轻声道:“阿娘,你的伤还美好,先别忙活了,快歇着罢。”
周素帮乔元将头发捋顺,眼瞳里泛起爱怜,“阿娘不过受了点皮外伤,纪老已经给我上了药,不打紧的。”
知道周素这么说是为了让她宽心,但那日火场里的血是真的,乔元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再劝她。
可周素又哪里肯走,女儿昏迷的这两天,让她回想起乔元最初落水那段日子。那几日,自己散尽家财,求神拜佛问尽各路神仙,只为留下女儿一命。今日这遭险之又险,好容易才见女儿转醒,她说什么也断然不愿轻易离开。
江稷进屋,见到的就是乔元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的场景,床边挤得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他轻咳一声,往里走了几步。
乔长平见状,很有眼力见儿地让开了一块地方。
江稷顶了他的位置站在床尾一侧,出声问道:“寻我何事?”
“听纪老说我家的火是有人蓄意纵的,可有什么线索吗?”乔元见他来,直言相问。
“我已经着人在查,今日应该就能有个答案。”江稷道。
那日在火场,乔元就已经觉出不对来,就算喝了酒,家人也睡得太沉了些。她没有避讳众人,说出心头想法,“若我料想不错,对方应是冲我来的。”
家人搬到金台县这么些日子,没同人起过龃龉。但她不同,这段时日同她起冲突的人可不少。
这点在调查之初,江稷就已经考虑到了,他道:“你且宽心,不论是谁,我必定会将那背后做鬼之人找出来。”
乔元的脸还苍白的有些过分,江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先在此地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这句话,他便同乔家人告辞,往外走去。
目送江稷的背影离开,乔元脑海中跳出了不少名字。
到底是谁?连她的家人都不肯放过?
一旁的周素见乔元刚醒来就在为家事烦忧,她劝慰道:“元姐儿,你才刚醒,不宜如此劳心劳力。阿娘给你煮的粥还煨着,我取些来给你用可好?”
乔元不忍叫她担心,缓缓点头应下。
配合着喝完一碗粥,乔元身上有了些力气。
趁着这个间隙,她打量着这间豪华地有些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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