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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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嫁给宁恪是哪一年?”
“恰是宁恪代表宁家承下临琼工事前!”
追影话说出口,书房内刹时落针可闻。
疾风方才所说——宁恪与其他诸位迎娶花魁而后从仕者并非格格不入——原是此意!
一抹晴光斜照进堂下。
廊下鸣蜩嘒嘒,树荫斜斜,听得人莫名心焦。
姬珣两人垂目盯着摊开在眼前的卷册,许久没能发出声音。
直至一丝暖风拂过窗棂,疾风倏地站起身,一面替众人续茶,一面开口道:“爷,晏远与贺文远同样如此!”
姬珣接过茶盏,微拧着眉间,抬头道:“细说!”
疾风轻一颔首,思量片刻,开口道:“爷,我二人发现,晏远其人,本只是梁州城内一无名小卒,接的地方工事皆平平无奇。迎娶菡萏姑娘不多时,不知怎得得了工部侍郎青眼,完婚翌月便启程去往青州,成了负责修筑东海沿海堰坝的主事。再后来,一路平步青云,年初时更被调回了京城。”
“贺文远同样如此。”
追影饮尽杯中茶,接过话头道:“爷,可还记得神女峰下的梁川河?”
“梁川?”姬珣下意识看向宋晞,眉头紧蹙又舒展,朝向追影道,“你是说?”
追影两眼睁得浑圆,颔首道:“爷,梁川而今虽已弃用,如两位所知,前朝时,因京中贵人好石,工部每年都会派人去往梁川疏通。贺文远走向正途的第一步,便是去往梁州,疏通梁川有功。后来更是得了吏部侍郎青眼,自工部调去吏部一路平顺!”
“吏部?”
抵着卷册的五指不自觉曲握成拳,姬珣举目望着艳阳高照的窗外,面沉似水。
追影瞟了眼疾风,忍不住嘟囔:“一人是巧合,二人依旧可能是巧合,可若是人人如此……碧依河莫非本名青云渡?何以娶了花魁之人,人人皆能改头换面,平步青云?”
“怕不只仕途顺畅那般简单!”
同坐在旁的宋晞翻阅着追影两人抄录来的卷册,唰唰唰抽出几张,一面展开在案头,一面招呼几人近前道:“你们看!这儿,还有这儿……”
“这些是?”姬珣随同站起身,双手撑着书案,声音微沉,“历年考绩?”
“是!”
宋晞指着“晏远”下方的考绩记录,转向他几人道:“此处!晏远于地方任事、迎娶菡萏前,每年的考绩皆为乙等!修堰筑坝如此紧要的水利工事,哪怕朝中人手不足,怕也不会调用历年考绩乙等之人前往……”
“贺文远也是!”
追影眼睛尖,不等她分说完,指向另一份记录,急声道:“爷,他几人不仅得了重用,考绩也与原先大为不同,初时皆为乙等的考绩,自迎娶花魁娘子后,悉数成了甲等!而后才会被重用,再才能一路高升!”
窗外骄阳胜火,梧桐沙沙,房内却因着他的话,刹时一片阴凉。
前翻后阅,姬珣举目望向隐隐西斜的日头,目色微沉。
“阿晞?”
少顷,他一面落座桌旁,一面徐徐开口道:“可还记得那日在流风别庄,画舫上……来了哪些人?”
想起什么,宋晞映着晴照的眸子蓦地一沉,眉间微微凝起,回想片刻,开口道:“工部侍郎莫闻识、吏部主事吴鹏程、户部主事钱万里……曲梁、吴栋,还有……白芷!”
每多念出一个名字,堂下疾风追影两人的脸色便沉下半分。
“爷!”
待她回过神,疾风倾身向前,神情僵硬道:“官员选拔、考绩,是吏部;工程拨款、用度,是户部;至于工部……”
方才他几人提起过的桩桩件件——迎娶花魁者皆已高升的登云梯——哪一桩不是工部要务?
攥着卷册的五指越发紧握,姬珣眯眼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青竹,面沉似水。
是他想得太多,还是那些个所谓为民请命的朝廷命官当真如此无法无天、目无法纪?
“可是,爷……”
不等他思量分明,追影紧蹙着眉头,看向他几人道:“此事牵连甚广,他几人再如何目无法纪,前朝至今时,牵连的人、事,方方面面如此之多……那些私下往来、私相授受的赃款与赃物都去了何处?谁人有此遮天之力,谁人在中间搭桥引线?他们又是如何不知不觉完成了收受?”
“我二人、知晓!”
不等姬珣回应,窗外风声骤起,金影的声音伴着梧桐沙沙透过窗楹而来。
“金影他们回来了?”
追影眼睛一亮,立时起身推开西窗,朝绿荫如盖的树冠间招手道:“金影木影,树里闷热,快进来回话!”
“是!”
簌簌一阵叶落,两道利落身影穿过满庭葳蕤,眨眼站定在书房内。
“爷,我们回来了!”
姬珣轻一颔首,等不及闲言,单刀直入道:“金影,你方才说知道什么?他几人私相授受的赃物在何处?”
“是!”
金影朝前半步,又怕自己说不清楚,搡了木影一把,示意他开口。
“爷!”
木影并不推却,上前半步,朝几人拱拱手,又正色道:“前日夜半,得了爷的嘱咐,我二人趁四下无人,将槐安楼里外皆暗探了一遍!楼前华贵看似寻常,后院却别有洞天,瞧着比前厅还要开阔!”
“后院?”姬珣眼里浮出不解。
“是!”金影用力颔首,手脚并用地比划,“好多人、车、马!”
“不仅车马齐备。”木影目光微凛,继又道,“爷,昨日与前日,收下曲梁的赏银后,白芷姑娘又去了好几户人家做客。属下打探过,并非每户皆有酒席,却不知为何都在同一日下帖给了白芷姑娘!”
“再有,”木影话头一顿,垂目扫过房中上下,下意识压着嗓子道,“爷,我们的人发现,赴会与离席时,白姑娘所乘的马车并非同一辆!”
“换了车?”
姬珣剑眉微挑,明白了什么,圆睁的双目倏地一颤。
此计实在高妙!
——以青楼女子为器,恩客的赏银即为贿银,再由花魁娘子皆有入府奏演的功夫,将贿银一一带入各府各院。
黑的洗成白的,暗的换作明的!
只是……想起前日所见,姬珣颤动的眸子倏地一顿。
倘若赏银即为贿银,昔日在槐安楼,赢得“赏银”魁首的曲梁只写了“一百”两字。
一百两银子分给户部、吏部、工部……如何能够?
再有,投注之人如何知晓会被分配到的何等工事?
“爷!”
不知他心头云涌,木影看看左右,继续道:“听闻今日便是安妈妈给白芷姑娘定下的择婿之日,晚些时候碧依河畔必定摩肩接踵,趁人多,”他与金影眼神交汇,沉声道,“爷,我二人今夜再去槐安楼一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姬珣摇摇头,少作思量,抬起头道:“把火影土影喊来,一并商议!”
“是!”
“子晔!”
木影将将推门而去,几人没来得及吃口茶,翻看卷册许久的宋晞再次抬起头,神情凝重朝疾风追影道:“幸好你二人心细,将卷册皆抄录了回来!”
“如何?”姬珣搁下茶盏,垂目看向她面前的卷册,“有何发现?”
“此处!”
宋晞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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