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装模作样的女O[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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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康言正皱眉之时,门风疾速扑来。
他看见了安韵有点发白的脸,和里头散落的盘碟。
“你怎么来了?”安韵问。
“我看你没来参加聚餐。”今晚,预备航天员和培训医生们本要有个散伙宴,项康言嘴角发紧,“小叔?你们……”
“吵架了。”项廷开见是他,表情好像有点崩裂,但维持着平和。
第一次,安韵在项康言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非常反感的表情。
项康言讨厌家庭暴力,这是他的童年和家庭带给他的残忍馈赠。
项廷开似乎看了出来,深吸口气,还是淡淡摊开手:“别想多了。”
他看看安韵,虽然面色不佳,但并没有遭受暴力的痕迹。
对,这是小叔。
项廷开并不多么善良,但也不至于像他爸那样。项康言呼出口气,点了下头:“……我有事找婶婶。”
项廷开静了会儿:“那你说吧,不要出院子。”
一旁的安韵都有些诧异了,项廷开在短短的时间中先是发了疯,又突然变了性,好像完全无所欲求和希冀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只能看见项廷开低垂的眼皮。
项康言蹙着眉,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但他向来冷酷直接,没有迂回的经验:“那我们就在院子里说吧。”
到了院子还是他率先开口:“你为什么没去参加聚餐?”
他居然特地来问这件事,安韵既是惊讶又有点不解:“我有别的事要忙。”
“什么事?”
她自然不会跟他说。
只是这一刻,安韵居然没来由的想起了顾永永。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另一个人身上,于是就不禁认真观察起眼前的人。
那眼神非常的安静,在黑暗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纯净。
项康言的表情死气沉沉,蓦地别开头,莫名开始数落安韵:“你做事都不考虑善始善终?”
安韵问:"不就是一个聚餐吗?"
话题结束。安韵如此不细腻的人,也觉得气氛略微尴尬起来,可项康言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想了想:“你们的考核定在什么时候?”
项康言说了个日期,安韵算了算时间,提高声量:“接下来就是你一个人的训练。你的幽闭恐惧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过我觉得经过我的辅导,你应该是好很多了。”
项康言抱起了手臂,好像没有太多反应,只是也没有打断。
“你们最后筛选出几个人呢?”
他比了个手势。
“我相信你们。还有吴法拉,你也帮我告诫她。”
“……告诫。”他嘲笑安韵的用词,眉峰轻挑,哼了一声,“你要跟她说什么就自己去说。我跟她不熟。”
真是冷漠。
说完了,项康言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黑暗没有发酵,它平稳地存在在那儿。
“项康言,”安韵终于有点察觉,“是不是要一个人训练了,你有点紧张?”
“怎么可能?”项康言立马反驳。
安韵说:“你不用总想着你自身的缺点,每个人都有缺点。”
比较糟糕的安慰。项康言好像翻了个白眼,安韵不太确定,但看见他这种样子,也觉得有点稀奇。再一细看,他头顶那层薄薄的头发变长了些,但侧边还是被剃得很利落,让他的轮廓相较于初看见时,更坚毅一些。
“项康言,”安韵不由自主地问,“你这样的怎么会怕黑呢?”
“你又为什么怕黑?”
“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我也记不起来了。”他轻声说。
“可能人总是有一些害怕的东西吧。”安韵的思绪在这样的静谧中有些飘忽。
闻言项康言又挑挑眉,居然应和了声,他微微抬起下巴:“你说得对,所以克服就好了。”
过了好几秒,安韵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的内心有一点谈不上震动的轻颤,好像一些深埋在底下的东西——可能是那种类似千年矿洞一样坚硬又无法松动的东西,被一个锋锐的力度挠了一挠。
克服就好了?
克服。
安韵觉得这真的是项康言才能说出来的话,顾永永大概都不会这样说,她也不会这样说:“……为什么一定要克服呢?”
项康言转过身睨她:“要不然呢?”
安韵静了半晌,轻声道:“你真的很厉害,我觉得你什么都能克服的。”
项康言又抱起手臂。
须臾,换了个话题:“你跟我小叔是怎么回事。”
安韵的表情微变:“我们要离婚了。”
“离婚?”
应该……是吧。发生这么多,她绝不可能再跟项廷开继续下去了。她会用各种方法——甚至她莫名有种预感,自己基因替换的迷雾,和他即将要透露的真相,都可能会成为帮助她成功逃离的武器。
“我很早就想离婚了。”安韵低下头,“我非常后悔遇见你小叔。”
项康言拧着眉头,那一点点对项廷开的护短再次浮现,颇有点不痛快,又或许是一种微妙的心理——每每听到安韵对项廷开的贬低,他总觉得自己也被跟着贬低了一样:“你也不至于这么说。”
安韵深吸一口气。
“你走吧。”
项康言愣了一下,表情很快结冰:“我认识他总比你认识他要久,我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安韵几乎要冷笑出声:“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对家庭很忠诚。”项康言走近了一步,皱着眉,“他严于律己,有奉献意识,如果你们真的要结束婚姻,我不会觉得这之中全是他的问题。”
安韵“哈”了一声,根本懒得去说:“你走吧,你到底来干嘛?”
二人的距离骤然拉远,本算和谐的氛围一下破灭。项康言大步朝前走,连额角好像都跳出了点青筋:“你说得对,我来干嘛?”
就此不欢而散,安韵再转过头时,就看见项廷开站在门框底下。
安韵冷冷地撞开他,回到卧室,这一整个过程项廷开的眼睛都像蛇一样阴沉又死寂。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方才那些被他摔碎的盘子居然全都清理干净了,显露出一种拙劣低下的掩饰感。
项廷开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跟着她上去。安韵被盯得发毛,猛地甩上门,最后一秒钟看见他站在走廊中央,一动不动。
她看着门板,好一会儿,拿着衣服靠在墙上。迷雾重重下安韵都要惊叹于自己的接受能力——是害怕吗?是某种对立于项康言所说的“克服”的懦弱?
但他所说确实有一定道理,就算给出口头答案,安韵也不会去轻易相信了。她闭了闭眼,忽地对着门喊:“我们的事还没结束,项廷开,明天你最好能拿出充分的、真实的证据。”
“我知道这一定跟你有关,”她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如果这能搞垮你,我就用它搞垮你;如果我发现真相这件事让你不痛快,我就一定要知道是什么回事。你别想着糊弄我!”
一定跟他有关。
一个人登记的基因信息是别人的——这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她身边认识她最久的人,都明知这点而隐瞒,是为什么?还有金·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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