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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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锣一敲,四名仙子身着花衣飘摇而来。
那花衣做得精致非常,上面缝着一朵朵花,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打头的戏子唱道:“今日是平南侯老夫人寿诞之期,你我不免去寻麻姑仙子,一同前去上寿。”
容朗觉得有些没趣,凑到李希言跟前。
“又是麻姑献寿,可真没意思。”
四名仙子又唱了几句,锣鼓又响。
“不急。小钉子不是说有戏法吗?”
话音刚落。
中间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颗大树。
这树主干细长,如同舞女的腰肢,树冠茂密至极,枝条横斜,很是好看。
李希言瞳孔微缩。
连她都没注意到那树是何时出现的。
“好!”众人叫好。
树下站着另外一个扮成仙子的戏子,眉目端正,清秀斯文,正是贾秀所扮。
“这个贾秀扮相还真不错,难怪能当台柱子。”容朗赞道。
刚刚下场的四位仙子再次登场。
“麻姑仙子,稽首了!
“麻姑”回礼:“众位仙子稽首。到此何事?
“凡间平南侯老夫人寿诞之期将至,我等相邀仙子,前去上寿。”
“麻姑”水袖一甩,舞动了几下:“我亦正为此事,连日在此采取奇花异草,酿成美酒,也好与其添寿。”
水袖落下,树木之下突现数丛散发着金光的花草。
四位仙子再唱:“如此,我等先行一步,告辞。”
中央只剩下“麻姑”一人,他转身,水袖遮挡之间,手中又多出一个花篮和一把花镰。
容朗看呆了:“李少使,你可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李希言缓缓摇头:“毫无痕迹。”
视线中,“麻姑”一边唱一边舞。
“这一枝灵芝草灵光威显,那一枝似青云朵朵连绵……”
树下的金光逐渐消失。
“麻姑”停下动作,皱眉:“可惜无桃。”
“桃来——”浑厚的唱腔像是从树中发出的。
众人的目光一下从麻姑身上集中到了树上。
树木不负众望,枝条上忽然绽开数朵桃花。
夜风吹过,花瓣微颤,让人一时分不清真假。
还未等人惊讶完,桃花骤然落了一地纷纷,令人目眩。
等人看清时,树上已经挂满了粉嫩的桃子。
若非之前在船上已经见过这个道具,李希言都不敢肯定这桃子是假的。
“麻姑”却还不满意。
“凡桃罢了。”
树冠中跳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衣裳,头发也是用红头绳绑的冲天鬏。
“这不是小钉子吗?”容朗差点笑出声。
“他今日倒是能上台。”
只见小钉子正对着“麻姑”唱道:“仙子稍等,我这就去蟠桃林取桃。”
他唱完一句,又爬上树冠,随手扯了一根树上的藤蔓朝天上抛去。
那本该柔软的藤蔓一下变得坚硬,直直地插入云霄之中。
小钉子在叫好声中动作敏捷地顺着藤蔓向上爬。
容朗忍不住赞叹:“原来在京城也见过类似的戏法,可是没有他们这个编得有趣。”
后面的瑞王已经趴在二人中间,插嘴道:“宫里的都没这个有意思。”
小钉子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在云霄之中,仿佛真的进入了天宫一般。
在座的人都仰着头望着。
不过片刻,小钉子手拿着一筐桃子,从绳子上滑了下来。
“麻姑”高举手上的花篮:“小仙童,劳烦将仙桃放入此篮。”
小钉子将桃子一个个放了进去,那些桃子一进入花篮像是消失了一般。
装完了桃子,“麻姑”拿着花篮一晃。
“酒成。”
“仙子。”小钉子变出一个银制的长嘴酒壶,“以此宝壶盛仙酒。”
“麻姑”接过酒壶,边唱边打开酒壶在花篮里盛酒。
小钉子回到树冠中消失,树冠中忽然飘扬来许许多多飞扬的蝴蝶。
“麻姑”轻移莲步,在蝴蝶中穿行而来。
仙子下凡,不外乎如此。
而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数名扮成神仙的戏子纷至沓来。
有花仙,有八仙,还有许多仙童仙女。
蝴蝶在空中飞舞,一时之间,仿佛真如同在仙境一般。
戏子们唱完贺寿词。
朝着老夫人一拜。
“画堂今日寿筵开,相邀众仙到此来。殷勤祝寿瑶池界,共祝长生赴瑶台。”
“麻姑”举起酒壶唱道:“此酒本是百花练,灵芝仙草精益鲜。凡人若得饮此酒,可保长生永绵绵。”他走上前,向老夫人唱道:“手捧佳酿瑶池献,整束彩衣拜金阶。老夫人在上,麻姑前来拜寿。”
见他举着酒壶准备倒酒,老夫人身边的婢女配合着端起酒杯接着。
没想到,那酒壶里还真倒出来酒来。
“麻姑”给老夫人倒完酒,又依次给平南侯府的人都倒了一杯才又回到中间和其他戏子一起开唱。
这洪福班唱戏的本事不比瑞祥班变戏法的本事差。
唱腔高亢婉转,如丝竹一般。
正在他们唱着的时候,侯府的仆人又给每个客人都盛上了一盏酒,
李希言垂下眼。
飞扬的蝴蝶没入酒中消失不见,只给酒液添上了一抹绯色。
“有意思。”
“愿岁岁年年增寿考!”台上的戏已经唱完。
老夫人红光满面,拊掌称赞:“好!还不快赏。”
她身边的婢女立即拿着准备好的小箱子给了唱戏的戏子们。
戏子退下,一出大戏落幕。
平南侯起身朝着众人举杯:“诸位,不如我们共饮一杯仙酒?”
众人自然是不会拒绝。
如此有意思的戏,即使这碗中是什么劣质酒,也值得一喝。
宴席过了大半,之后的歌舞又是无聊。
众人又喝了不少酒,都有些迷迷糊糊。
平南侯见状说道:“敝府花园尚可一观,诸位若想走动,可随意前往。”
这话一出,席上瞬间少了十来号人。
容朗扯了扯李希言的袖子,被酒意晕染的眼微微发红。
“李少使,陪我走走?”
李希言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她也有些头晕。
“好。”
二人特意避开人群,在一个湖边的小凉亭里坐着。
“眼见着要过年了,竟然还能穿单衣。”容朗拂了拂袖子。
“不冷不热,刚刚好。”李希言扭头看着他,忽然问道,“今日那酒,你敢喝?”
容朗有些懵:“什么酒?”
“你说呢?”李希言眯了眯眼睛。
容朗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许五娘倒的酒啊,怎么不敢?”
“你就不怕酒里有东西?她手上那个酒壶可是有机关的。”
容朗轻笑:“那种药我见得多了,一闻便知是不是。那酒没有问题。况且,李少使不是也喝了吗?嗯?”
他靠的很近,鼻尖都是他身上香料的气息,没有酒味,却让人有些沉醉。
李希言蹦出四个字。
“酒没问题。”
容朗得寸进尺,刻意地向前倾身。
“万一有问题呢?”
李希言伸出手指,戳在他的肩膀上:“那就可以快点交差了。”
给朝廷命官下药,多大的罪名啊!
看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李希言问道:“王爷就不怕真的被下药,若是真的被下了药……”
“那我就给自己一刀。”容朗甩甩手,“这种药的药性不会太强。”
李希言心肝都颤了一下。
“有时候不需要真的发生什么,他们只需要抓个所谓的现行,给你扣帽子。”
“李少使还不够了解我。”容朗忽然握住她的手指,上半身朝着她的方向往下压了压。
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凉亭上彩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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