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江雨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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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花青等一众人随着呼延酬夫妇来到一扇院门前,甫一开门,一个小小女童就如一根离弦的箭般奔了过来,只见她一头扑进朱镜离怀里,用稚嫩又清脆的童声朝朱镜离叫道:“妈妈!”
朱镜离脸上显出慈爱的神色,两手捧着女儿的脸,道:“烟儿,爹和娘回来了。”
那女童又转向呼延酬,拉住呼延酬没抱着弟弟的那只手一晃一晃,道:“爹爹,你可回来了,烟儿等了好久好久!”呼延酬一边疼爱地笑着,一边摸了摸闺女的头。小女孩约莫四五岁,头两边各扎着一条小辫,细软的头发从呼延酬指间滑过。
女童似乎这时才看到爹娘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姬花青以及其他玄同教之人。
呼延酬用极温柔的语气道:“这些都是爹爹的朋友。”他一手抱着儿子,一边向女儿介绍道:“这是花伯伯。”
“这是郗姑姑。”
“这是冉姑姑,邬叔叔。”
“这是覃哥哥,尹哥哥,甯姐姐,雨哥哥。”
“这个是姬姑姑。”
呼延酬向女儿介绍完毕后,接着对姬花青以及玄同教诸人道:“这是我女儿,大名叫作呼延兰烟。”众人皆对呼延兰烟一笑。而在回家的路上,呼延酬和朱镜离就已告诉其他人襁褓中的是二人的儿子,名叫呼延麒。
姬花青不知道,当年呼延酬和朱镜离在临蓟那家香薰铺子买香料时共用的名字正是“兰烟”。
呼延酬又转向呼延兰烟,道:“烟儿,怎么不喊人?”
呼延兰烟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张小脸看着今日来到家中的这些客人。
朱镜离一边摸着女儿的头侧,一边也不断催促女儿跟众人打招呼,在父母的再三要求下,呼延兰烟扭扭捏捏了好一阵,最终才用极小的声音叫道:“鸡咕咕。”
呼延酬一口气跟呼延兰烟介绍了那么多人,小孩子实在记不住,而姬花青是呼延酬介绍的最后一个,再加上“姬姑姑”莫名跟“鸡咕咕”同音,所以呼延兰烟对这个称呼印象最深,于是只喊了姬花青一个人。
姬花青轻轻“哎”了一声。
呼延夫妇将姬花青等人请进屋内,先让他们坐了,由呼延酬陪着说话,朱镜离则进到里间泡茶。
由院子进到屋里前,姬花青便朝四周望去,这是个收拾得十分整洁、敞亮的小院,院内一角栽种了各色花草,甚是鲜妍明丽。呼延酬向来没有侍弄花花草草的爱好,姬花青猜想这些平时大概都是朱镜离在打理。
一众人刚进屋,便看见一只浑身毛皮油光水滑的小猫喵喵叫着,呼延兰烟跑过去将小猫抱起。而屋内采光极好,布置得也很干净雅致。姬花青又见一旁的小几上置着个水晶玻璃瓶,瓶内插着几支新鲜的花,看种类和颜色应当正是从院里的花丛剪来。从院落和屋内的布置无一不难看出这家主人对生活的极度热爱。
呼延酬这几年过得倒是不错,姬花青想。
因着姬花青和雨馀凉在这,玄同教众人果然没有从一开始就聊教内的事,而是与呼延酬闲话家常。姬花青在一旁听着,于是便知道了呼延酬一家每十天都会去城东的戏台子看戏,他们有经常光顾的糕饼点心铺子,而每次看完戏夫妇俩都会带着孩子去到那家铺子买糕点。夏天天气晴朗的时候,一家人会一起躺在院子里看星星,既是纳凉,同时夫妇俩也会教孩子识认天上的星星。
姬花青听着这些,想,呼延酬现在过的真是跟以前很不一样的生活,而跟自己现在过的生活也很遥远。
呼延兰烟一会哒哒哒跑进里间,一会又跑出来到呼延酬身边撒娇,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坐不住的。
冉苏眉看着呼延兰烟,问道:“烟儿还没学|运气么?”
呼延酬道:“没有。我们没打算让她走这条路。”
覃七霄道:“真是可惜,呼延大哥你武功那么好,有这么个爹手把手教,烟儿若是习武,以后不得强无敌?”
此时朱镜离端着托盘走过来,在每个人面前放下一杯茶,道:“武林是非太多,我们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她说完,又端出一盘洗过的水果摆在桌子中央,道:“各位不要客气。”
众人又说了一会,渐渐地就没什么话了。姬花青想:“他们等我走后还要说教里的事呢,我得识趣一些。先趁这时把要问呼延酬的问了,之后就和馀凉回客栈。”于是对呼延酬道:“呼延大哥,我有事想单独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说毕又看向朱镜离,眼神中似乎在征求朱镜离的同意。
呼延酬道:“走吧。”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姬花青也起身,两人一同步入院中。
朱镜离对玄同教诸人道:“你们先坐,我再去拿些点心过来。”说完亦起身离开。
花道人手掌在颊边竖起,悄声对坐在旁边的覃七霄道:“老婆还在这呢,这两人就急着独处,是不是不太合适?”
覃七霄道:“最不合适的就是你这张嘴,你闭嘴行不行?”
姬花青和呼延酬来到院中,此刻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夏天的夜晚虫鸣声声,而这院里似乎种了一种到了晚上香气才变得浓郁的花,花香一阵阵飘过鼻尖,姬花青开门见山道:“呼延大哥,如今的白氏家主是不是一个叫作白玄逸的人?”
呼延酬道:“你消息还挺灵通,不错,的确如此。”自从姬花青叛教后,呼延酬跟姬花青就再也没见过面,在呼延酬的认知中,姬花青对白氏的了解应该还停留在八年前他们离开临蓟的时候。
姬花青道:“你如今既与朱姑娘结为连理,而朱氏又和白氏有着密切的关系,那么你知不知道白氏有一种家传秘药——”姬花青顿了顿,“金玉霜,又叫作金玉满堂霜。”
呼延酬道:“……知道,怎么了?”
姬花青眼中显出了迫切,她道:“呼延大哥可知道如今白氏的金玉霜放在哪?”
呼延酬一手叉腰,低头迎上姬花青的眼神,道:“五年前,我受教主之命来到临蓟。”
“自从之前临蓟一别,我以为我与镜离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没想到五年前我和她再次相遇,并破除所有阻碍,最终在了一起。”他既要向姬花青提出接下来的要求,就不避讳跟姬花青说起这些事。
姬花青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呼延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在说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甚至是不大适合她这个外人听的东西。
呼延酬脸上微露笑意,他垂眼看着姬花青,道:“你要想知道金玉霜的下落,就得先帮我做一件事。”
姬花青脸色微变,道:“什么?”
呼延酬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好处,要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东西,自己就得拿出诚意来。你离开你师父后,也算独自在江湖上闯荡了好些年,我以为你明白这点的。”
姬花青道:“我以为看在我们从前交情的份上,你会直接告诉我。”
呼延酬哈哈笑出声来,道:“交情?姬花青,我们之间有那种东西吗?”
姬花青也嗤的一声笑了,道:“呼延酬,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那种东西。”
呼延酬道:“那么,现在,选吧。”
姬花青上前一步,抬眸盯着呼延酬,道:“呼延酬,你真是个混蛋。”她此次来临蓟到只为拿到金玉霜,并不想被牵扯进其他江湖恩怨之中,况且以呼延酬的武功,连他都需要别人帮他做的事,难度不会太小。
呼延酬道:“的确,我不是专门布施的大善人,所以你的选择是?”
姬花青胸口起伏了一下,道:“我答应帮你办事就是。”
呼延酬的声音从姬花青头顶上方传来:“成交。”
姬花青道:“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要做的事是什么?”
呼延酬道:“五年前,我再次来到临蓟,一次偶遇后,镜离决定抛下家族、抛下一切跟我在一起。”
姬花青道:“啊,我以为你俩如今能结为连理是经由他爹同意的呢。他爹叫什么来着?朱显坪?对,是叫这个名。”姬花青又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八年前她不愿跟你离开,再过了三年却愿意抛下一切跟你走?然而不仅你岳父不同意你俩的事,白氏那位少爷肯定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你们怎么还能安安稳稳地在临蓟过日子?”
呼延酬道:“你也知道白氏家主换了人,家主既已不再是白晋,曾经的那位白氏少爷自然也不再是少爷了。”
姬花青道:“所以五年前白晋就已被赶下了家主之位?”姬花青用隐容术改变外貌去找白广宴是四年前的事,那时她便知道白氏家主已不再是那个喜欢玩渔戏的白晋。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然认为这些武林世家的权力更迭跟自己毫无关系,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哪怕白氏家主是一头骡子都无所谓。
呼延酬道:“准确地说,是六年前。”
姬花青道:“这跟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么?”话题似乎有些扯得太远了。
呼延酬道:“你耐心听我说完,急什么?六年前将白晋赶下家主之位的正是朱显坪。”
姬花青道:“朱显坪?他不是一心要将女儿嫁给白氏少爷,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呼延酬道:“白氏少爷只是个名号,又不是某个固定的人,只要新上任的家主有儿子,白氏少爷永远都不会缺。况且——”呼延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也不一定非要是白氏少爷,直接跟白氏家主成亲也不是不可以。”
姬花青忽然想到昨晚白广宴说白玄逸是在幕僚朱氏的帮助下取代他成了白氏家主,是了,朱氏!那个时候她怎么没想到这会跟朱镜离有关?
姬花青道:“所以白广宴取白晋而代之,白玄逸取白广宴而代之,操纵这一切之人都是朱显坪?”
呼延酬道:“嗯,你推测得一点不错。”
姬花青想,朱显坪的最终目的要让女儿成为白氏女主人,而白氏家主又在他的操纵下一直在换人,她突然有些理解朱镜离为什么最终要背弃自己娘家了。
姬花青道:“他这么做意义何在?难道是觉得换家主游戏很好玩吗?”
呼延酬道:“朱显坪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姬花青道:“白氏上一个有野心的人已经死在那片树林里了。”
呼延酬知道姬花青指的是白濛,他低笑道:“不错。虽然我也不知道朱显坪将白氏家主换来换去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他可能是想学我们水西从前的一些掌盟,那些掌盟想要表现出自己大权在握,震慑其他人,就将卫氏族人轮番挑出来当盟主,过了一段时间废掉,再挑下一个。我对探究朱显坪的内心世界不感兴趣,但他手上有镜离和我要的东西。”
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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