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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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概还是吃了年纪大的亏,玉阑音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再度拽着温卓的发髻把他拽得离自己一臂远,微微喘息。
“好了,好了,快快饶了我吧。”
温卓压根没有反抗,一拽就拽开了。
他乖乖任由玉阑音抓着,只一双眼睛沉静又汹涌,像夜晚的深海,一瞬不瞬地盯着玉阑音的唇。
两人此时的姿势算不上舒服。
玉阑音慢悠悠地挪蹭了两下,换了个后背不太受力的角度。
“今晚就要走了?”
温卓好久没说话,半晌,才将目光从玉阑音水润又浅红的唇上离开。
“我想亲亲你。”
玉阑音当即就被气笑了,“滚蛋。我不舒服,你先放我下来。”
温卓“哦”一声,不情不愿把玉阑音抱到了床上。
他没头没尾闷闷地道:“原本是。现在不想走了。”
玉阑音把脚塞进被褥紧紧靠上了汤婆子,这才满足地叹息一声。
他好笑地看一眼垂头丧气的温卓,声音依旧温和,“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温卓摇摇头,没再说话。
“离我近一些,”玉阑音拍拍床侧,“你头发散了,我替你束发。”
温卓眸光一闪。
他坐到床侧,将有些凌乱的头送到了玉阑音手底下。
玉阑音看他看得心里喜欢,没忍住两手并用囫囵着蹂躏了好一番,彻底把温卓的脑袋揉成了鸡毛掸子。
“玩够了?”温卓也不恼,甚至是笑了一下。
玉阑音神态自若,“嗯,玩够了。”
玉阑音这人平日不太给自己束发,一来是因为犯起头痛来不舒服,二来则是嫌麻烦。
连温卓都没想到,他给自己束起发来居然能如此模有样。
温卓透过镜子看着认真拢发的玉阑音,眼里的笑几乎要盛不下,“嗯,还挺像样。”
玉阑音冷哼着拧了他一眼。
“怎么和师尊说话呢。我穿金戴银、头上龙帘凤钗的时候你怕是还没出生。”
“哦,”温卓笑着点点头,丝毫不提他手劲儿大得出奇,拽得自己头发吃痛,“只是很可惜没能见过了。”
听了这话,玉阑音终于满意了,“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边仔细地给温卓缠着发带,玉阑音一边慢慢开口道:“一一,北塞我了解,到底还是我去更稳妥。”
温卓压根不理睬他这话,佯装没听见。
平日的温卓很少显露出这种刚愎自用、极为固执的特质——至少在玉阑音面前是如此。
玉阑音看着镜子里“我自岿然不动”犟种模样的温卓,极轻地叹了口气。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玉阑音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山高路远,天寒地冻,你自己去我如何能放心呢?”
“可是之前你也是一个人,”温卓道,“你可以,那我就可以。”
玉阑音再度想要说些什么。
温卓当即截住了他的话口,“阑音,此事不必再劝。我是不会让你再去的。你知道我。”
头顶又是传来一声叹息。
“那你把我灵犀灯的传声符文背来听听吧。”
温卓几乎是想都没想,“波若无照,万法皆空。”
这下反倒是提问的玉阑音惊讶了。
“居然还记得呢,”他道,“你从前不传声来,我都以为你是要忘了。”
“记得的。”温卓道。
“咔哒”一声,玉阑音将金包玉的发扣替他扣好。
“那如今还是不能告诉我你的传声符文么?若是我在家想你了,你又迟迟不来信呢?”
玉阑音的声音透着夜晚特有的倦怠和低缓,含着笑意。
听得温卓直接麻了半边身子。
温卓看了一眼玉阑音屋内铜镶玉嵌着的夜明灯,声音同这夜色一般轻,“‘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我的传声符文。”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玉阑音眯了眯眼,手上动作都一顿。
良久,他才拍了拍温卓的肩头,“收拾好了。”
温卓低声“嗯”一声,正当他要起身之时。
“我想亲亲你。”
温卓一顿,“嗯?”
玉阑音可由不得他反应,直接拽着温卓的前襟强迫他逼近,几乎拽得温卓一个趔趄。
不是一触即分地轻吻。
玉阑音用了很大的力气,温卓只觉得他撞得自己牙好疼。
就在他心下轻笑,要转守为攻的时候,玉阑音却已经是大手一挥将他推开了。
推了将近一臂远。
“亲完了。你走吧。”
这个吻时间短到温卓甚至没尝出味道。
他就站在床边,舔舔有些痛地嘴唇,不明所以。
“告别结束,你的传声符文我也记住了。”
玉阑音看都不再看温卓一眼,直接翻身盖好了被子,一副就寝的模样,“快走吧。”
因为……
……再待一会儿,他怕他就要反悔,要舍不得这小崽子走了。
玉阑音闭着眼。
他听到温卓应该是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随后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
他感觉到温卓的俯身靠近,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和他的笑声一样轻的吻。
“照顾好自己。晚安。”
随后是替他掖了掖被角,熄了夜明灯,再然后是由近及远的脚步声,掩门声,离去声。
一片黑暗中,玉阑音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窗棂之外,一轮爬至树梢的圆月。
居然也同那年正月十六别无二致。
北塞苦寒,但是札布萨药居应有尽有,于是温卓身上需要带的行李不算多。
他简单在屋里转了一圈便打算上路。
临行时。
怀里那百年从未响过的灵犀灯忽然亮了。
而他的传声符文只告诉过一人。
温卓深色的眸子柔软得仿佛要滴下水。
他轻叩两下灵犀灯,带着笑意,“嗯。怎么了?”
对面没有回话。
紧接着,只一个停顿,对面便掐断了传声。
温卓笑出了声。
他重新将灵犀灯塞回怀里。
正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1]
若是你念这句词来找我,那便是你在想我了。
你知道,我也知道。
我们心照不宣。
温卓此时正站在流离所之外,他抬头去看云下半明半暗的圆月。
“我也想你。”
温卓离去的动作是极轻的。
不过玉阑音却依旧是未能得一夕安寝。
夜里子时。
流离所的门被人叩响了。
门外,来人的声音很低,但是算得上清晰。
“长老,是我,我是镜遥。您开开门。”
玉阑音睡眠本就很浅,又因为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一般,睡得更加不安稳。
他几乎在镜遥的脚落到虚空山上的一瞬间便有所察觉,睁开了眼。
他正欲翻身下床去开门,但是忽然就又想到了温卓临走之时“照顾好自己”的嘱咐。
思量片刻,玉阑音应该是嘟囔了句什么,老老实实地披上了披风才出了里屋。
换上了十方宗弟子服的镜遥正恭恭敬敬矗立在门外,站得极为笔直,活像一棵松。
门刚一开,这棵松便化成了一条泥鳅,“出溜”地滑进了屋。
“唔,好暗。”镜遥被流离所内的黑灯瞎火蒙瞎了眼,“长老你在睡觉?”
玉阑音闻言,手一动,掌上了屋内所有的夜明灯。
“嗯,小憩片刻。”
“哎呀,那不会是打扰到……”
镜遥笑嘻嘻,看清整个屋内后,忽然哑了声。
若是说十方宗奢靡成性,那么玉阑音的这“流离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陋如茅草宅的名字,却是打眼之处尽是金银玉色,品类繁多的名贵木材瓷器只配镶边。整个屋子明晃晃得简直要晃瞎了镜遥的眼。
……怪不得要熄灯呢。
夜明灯亮起来,晃得眼睛好疼。
他偷偷去看面前的玉阑音。
身上没有一丝金银珠宝,穿着朴素长衫和披风。多么仙风道骨,多么朴素无华。
镜遥略迟疑地开口,“长老这屋子……”
玉阑音顺着镜遥的目光四下一看,道:“哦,我平日喜欢这些东西,这些年走南走北得多了,收集了不少,这些日鹤生看我回来又给我添了些。你若是有看顺眼的随便拿去玩就是。”
镜遥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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