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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尘音》

48. 戏中戏脱口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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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乐怔然地望着眼前的人,明明初见时看上去那么轻挑,即便今日换了一身庄重的衣服,却仍难掩他眉眼间的肆意张扬。

为何却在他说出那句话时,会瞥见那抹对亲近之人才会有的欣赏和信任?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汐乐微微蹙眉,心道:“这难道就是鬼迷惑人心的手段吗?”

思及此,汐乐退后几步,与枫弋保持距离,义正词严道:“虽然你与后面几位都是挚友,但你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一样不会放过你。还有,我们好像还没熟到这个地步,你不必在我这献殷勤。”

枫弋闻言,举起双手也向后退了几步,笑道:“这个将军大可放心。我若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别说是你,我这几个朋友第一个不会放过我!”枫弋顿了片刻,一字一句,又道,“我是真心希望你赢。还有,我不叫鬼王大人,我叫枫弋。”

汐乐挑挑眉,道:“既如此,汐乐心领了。”说罢,她又向身后四人点头致意就离开了。

枫弋却还站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

殊不知身后的四人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观察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内心激动异常。

枫弋红鸾星动了!

四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明祈道:“你们说他们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难不成这小子上回打了一架就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云湘道:“这枫弋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当人的时候可是对这情爱之事千万般的不愿,没成想这刚做了鬼就开窍了啊。”

母依“啧”了一声,道:“你们瞧他刚才在下面那样,到了这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也不背人。真像那孔雀开了屏,生怕人家不知道呢。”

遥岐道:“虽然目前神鬼关系尚不明朗,也没哪条规矩说神鬼不能相爱。咱们枫弋条件也不差,可和汐乐将军一比就差得远了,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他呢。”话至此处,枫弋低笑一声,又道,“要是弥祯和虞致他们俩也在就好了,肯定会非常乐见他这副铁树开花的样子。”

明祈道:“早想着他们俩呢。我刚刚可是把枫弋的一言一行都用法器记录下来了,下次见面给他们再留个传音的,保准让他们看到一手消息。”

三人听罢,十分赞赏地点点头,忍不住给明祈竖起大拇指,道:“还得是你想得周到啊!”

直到汐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枫弋才后知后觉想起几个朋友,一转身就看到他们正在窃窃私语,瞧他们表情丰富的样子,像是在背着他密谋着什么东西。

枫弋抱臂,笑道:“你们几个说什么好事呢,让我也听听?”

“......”

四人闻言不再说笑,转而一脸坏笑地看向枫弋,道:“不如你先来说说你和汐乐将军是怎么回事?”

枫弋双手一摊,漫不经心地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话音未落,远处山顶的梵清钟响起,这是比试开始前的第一道钟声。

枫弋看着身边的人相继换了新装,觉得新奇,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新年换新衣吗?”眼看着别的神官都有新装,自家朋友身上却没半点变化,疑惑道,“你们怎么没有啊?”

母依道:“这是天迦山的传统。不过我们觉得太张扬也太铺张,所以就没做。”

枫弋道:“这又是什么讲究?”

明祈边走边道:“比试开始前一共有三道钟声,每道钟声间隔一个时辰。”

第一道钟声,名曰“降红”。

当第一道钟声响起时,各路神官就会换上自家信徒为他们制作的才衣。因每个神官的信徒数量和能力都不同,制作出来的才衣质量也不同。才衣既是为了图个好彩头,也是神官们相互攀比的印证。

但总有些人是不爱凑这个热闹的,要么凭实力,要么没必要。

第二道钟声,名为“褚绿”。

当第二道钟声响起时,神官们就会前往三梧池取水净身。那是被三棵梧桐树环绕的山中仙池,池中有三尾锦鲤,灵气充沛,山中的飞禽走兽常年生活在梧桐树外围,受内里灵气滋养,逐渐生出灵智。每一位飞升上来的神官,都需在这一天,在这里,寻到一只能够与自己心灵相通的灵兽,但不可强行征服,只因万物有灵,若非真心实意,不仅灵兽会对其发狂,三梧池也会对其关闭。

违者轻则五十年不得入,重则贬谪流放。

每年的弥兰节,凡间百姓的庆祝不误,但天迦山却是十年一期。只有得到灵兽的信任,才能进入三梧池。但并不是每一个神官都能得到灵兽的青睐,万事万物讲求一个缘分,有些人直到陨落的那一天都没能获得这个缘分。

那又是如何取水净身呢?

有灵兽的不必说,没有的多是靠灵气携带散播在外围的水汽充充样子,为下一次寻找灵兽做准备。

比起才衣,这显然更有分量。

第三道钟声,名曰“点白”。

当第三道钟声响起时,也就是比试开始的时间。由帝君出题,先文后武,其他人围观。赢的人可从仙药法器或藏书典籍中任选其一作为奖励。因这本就是为了促进神官间感情的活动,故也不设有太高的奖赏。

输赢与否,且看个人心中如何思量。

思绪回转,五人已至雁霄所在的光逸殿前。

这宫殿有些岁月磨砺了,然而,只见沧桑,不见苍老。这是历代帝君的神殿,雁霄不喜张扬,所以除了顶上“光逸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外,这里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枫弋抬头仰望,道:“鎏金殿,白玉宫,真是好气派啊。”

五人抬足入殿,大殿里空无一人,他们都去为今日的比试做准备了,大殿尽头的宝座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文神。

这名文神面容俊朗慈和,闭目不语,肃穆有之始觉近,背后是皎皎神光,隐约透着一丝寒意,宛如置身雪山之巅,敬畏有之却觉远。五人进殿后,仿佛感应到他们来了,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灰而清澈,似一汪清泉,又似深不见底的潭水,叫人捉摸不透。睁眼后,这位文神微微一笑,道:“你们来了。”

五人微微颔首,道了声“帝君”。

雁霄微一颔首,道:“早闻‘天稷四君’的名号,你们在人间办的不少案子,可是为天迦山清除了隐患,那时我便知道你们四人必定前途无量。”雁霄走下宝座,缓步行至几人跟前,又道,“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感谢你们,今日确是个不错的机会,只可惜还差一人。”

五人闻言默然。

须臾,遥岐道:“帝君过誉了。我等所行之事虽为天下苍生,但到底年少轻狂。如今位列仙班,更应收敛心性为苍生谋福祉。帝君心系苍生,为众神表率,我等望尘莫及。”

母依道:“弥祯虽不能到此,但我们定会将帝君之意传达于他。”

雁霄嘴角轻勾,颇有些惋惜道:“我原以为你们几个会一同飞升,到底是天不遂人愿。不过如今这个结果也不错。”沉默片刻,雁霄一手轻搭上枫弋的肩,道,“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我本想看看新任鬼王能否管理好鬼界,如今知道是你,我倒是很放心。”

枫弋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起了另一番心思,道:“帝君言重了。帝君掌管鬼界多年,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自然是无法同帝君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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