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任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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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沧当即断了小厮的话。他虽未从上生星君那处讨来完整的命数安排,左右却也知晓了大概,按孟元如今的年岁定然还不是红角,便问道:“可有十四五岁上下的?”
小厮思考了一会儿,又眼珠滴溜一转上下瞄了蔺沧几眼,最后将眼神落在蔺沧腰间镶着数颗珠宝的玉带之上,吞了吞口水道:“这倒是有三四个,应当也正唱着,不知爷要寻哪一个?”
蔺沧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便掷在那小厮伸出的手上,小厮连忙点头哈腰,笑得似是开了花一般,蔺沧方才道:“可有一个唤作什么元的?”
小厮忙点头如捣蒜般应声道:“有的,有的,不过这儿有一个叫阿元的,也有叫小圆的,不知爷寻的是哪一位姑娘?”
说着便伸手吱呀一声推开那木门,堆着笑请蔺沧进去。
妙有真空扇摇了一摇,蔺沧的步子纹丝不动。
他是不能在孟元身前露脸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改了她的命数,若是相差上十万八千里,不晓得这劫难历得算不算成功,又便要再花费上人间的几十年。
他只道:“是上元节的那一个元。”
小厮伸手挠了挠脑袋,讪笑道:“您看小的这打杂的粗人,不识字儿,便也不晓得爷说的那元到底是哪个元,该打、该打!”
说着便往自己脸上摔了两掌,又笑着想将蔺沧请进去,“还是劳驾爷自己进园里儿看一看,我们这儿的姑娘可各个长得美若天仙,不管是这元那元的,保管有合爷心意的...”
小厮唾沫横飞着,蔺沧将扇子挡在了身前,眼神又向那匾上瞟去,的的确确书的是梨园二字。
他的嘴角抽了一抽,问那小厮道:“你们这儿的这般事很多?”
小厮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待蔺沧又往他手上掷了一锭银子的时候方才凑近了些压着声道:“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了,有些个富豪乡绅的大人家,便爱采买些戏班里的丫头到自家园子里养着,有些个运道好的,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这不,过了年日里那义顺王府将做寿了,好些个戏班都要出上一出戏,点了名要咱这儿的翠云姑娘唱《金枝记》...这原也是不能进后园的,既是您贵人来了,自然可破开这例...”
蔺沧抬手止住了小厮的话,戏园立着的朱墙并不高,他抬眼便可看见戏楼上雕刻繁复的檐角。他又问道:“那两个姑娘,今夜里可排了曲子?”
小厮见他并无意入园,便只好点头回道:“有的,有的,排的都是新上的曲子《鸳鸯错》,今儿个还是第一回唱,爷可赶着巧了。”
日入时分,华灯初上。
戏楼里的灯烛盏盏亮起,各色人等鱼贯而入,园里的小厮们一会子捧盘上茶,一会子吆喝来客上座,一时间热闹非凡。
蔺沧落座于西二楼上角落中的一个雅间,可侧观戏台上景致。
眼下宾客大抵落座,桌案上的茶碗中一碗接一碗地升起滚烫的白雾,盖碗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他也有数万年未曾下凡临于人间,如今见此烟火景貌一时也绝新鲜,便如此落目于台下几张八仙桌上正谈笑得欢的几位看客。
他约莫看了一刻时,却被一阵高扬的喊声拉回了目光,不知是哪处的小厮报了一句“恭请二爷上座”,如此话落,便见正楼上二楼正中的雅间里珠帘攒动,在那璀璨晶莹的帘后依稀见得有人入了座。
周身侍候着的人或端茶,或捧果,便是园中也来了个穿着体面的上来嘘着寒问着暖,想是哪个当家的。
这阵仗倒是大,只不过在蔺沧眼中却也算不得什么。
他稍稍注目了一会儿便重又看向那戏台上,待那雅间里的珠帘不再因着碰撞而发出细碎的叮铃响声时,那戏台上便也开了幕了。
先是唱了两折子戏,听起来并不甚出彩,台下的喝彩之声倒是一波未平一波而又起,二楼上的几个雅间里倒是无甚响动。左右是上点前菜,精彩的要在后头。
只不过碍于他要寻孟元,仔仔细细地瞧着台上那些个人儿一眼都不敢有错漏。
孟元如今是人身,他寻她也寻得困难,又因着这唱戏的行当皆是浓妆艳抹方才上得了台的,他看得眼睛都有些干涩,却好似还没见着孟元的影子。
这两折戏后台上蓦然停了一停,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不知何事,蔺沧倒见着那戏班子当家的又躬着身入了那雅间里,片刻后便又躬着身出来,再又过了一刻那台上方才重又唱了起来,唱的便是那《金枝记》。
方才门口那小厮同他提了一句这戏的,故而蔺沧有些印象,至于那旦角儿名唤翠云的,唱起来也并非那小厮口中如此妙绝的。
他想及此处时摇着扇笑了一笑,自己也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间曲艺,又何能与上界相比。
翠云的声音的确与他先前在门口时听到的不同,他想着自己听到的声音定当就是孟元的,只不过怪那小厮耳力不佳,竟听不出那声。
《金枝记》唱得好与否,他并未多在意,又在台上搜寻了一遍人影,仍是未见孟元。
或是她今日只唱她那就曲子的,他便安下心来。
这曲罢了他觉得有些疲倦,饮了口茶后复又抬起头时,余光里却见着正楼那雅间里步入了一位风姿绰约、体态婀娜的女子,在那珠帘又微动起而漏出的缝隙里,他能依稀见得那女子似是柔若无骨一般地附到了那唤作二爷的人身上,又用纤纤玉手剥了颗葡萄送入那人口中。
这场景原是寻常,只不过不寻常的是这女子。即便她方才在台上扮着花旦的像,如今卸下了妆容又换上了常服,蔺沧仍能瞧出那便是方才水袖翩翩的女子,翠云姑娘。
那二人当是老相识了,在雅间之中你侬我侬。蔺沧笑了笑,又趁小厮上来奉茶时问了几句,才晓得那人是义顺王府的二公子,人人唤作威二爷。
《金枝记》原是排在第四折唱的,今日里二爷点名将它移前一折唱,故而台上停了一停。
至于那雅间中的翠云姑娘,小厮笑了一笑便打着哈哈下去了。蔺沧便也不多问,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正便是先前那小厮说的了,戏园之中常有的事,虽是常有,却也不算能登得上台面,便也你知我知却不必宣扬于口。既如此,蔺沧只当做寻常事,重新看回那戏台上。
又唱了两三折戏,方才到了他盼了许久的《鸳鸯错》。
那旦角儿甫一踏上台的时候,他便一眼瞧出了她。即便是下凡历劫,这容貌、体态却是大致不变的,只不过这么些年来他也从未见过她唱戏的样子,一时间觉得极为新鲜,又觉得极为有趣。
孟元二字定然是和唱戏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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