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芙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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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
姜元义翻转宝剑击落箭矢,眼尾余光瞥见乾贞帝的举动,脸色大变,只是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本能地撞开芙蕖,电光火石间,箭矢狠狠扎在他左肩处,鲜血霎时染红了大片衣襟。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加上那暗箭力量极强,刺入姜元义的左肩后依旧无法完全卸去力道,带着他的身躯往后倒退数步,撞上了一旁的木桩。
“太子哥哥!”
“太子!”
几个人异口同声,芙蕖彻底愣住,不等她跑过去,乾贞帝就已经推开她,到了姜元义身旁。
乾贞帝勉强维持表面镇定,喊来太医为姜元义止血,余下的禁军哗啦啦围了上去,形成一堵肉墙,将他们围在中间,淑妃与宁王也趁机躲了进去,只有芙蕖落单,被混乱的人群推搡跌坐在地。
不仅如此,还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是一直驻扎在北郊之外的骑兵。
暗处的北辰残军见大势已去,再不甘心也只能撤退,唯有迟渊,还架着弓弩,呆呆望着校场中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
芙蕖被撞倒在地,半晌回不过神,再转眸就看到姜元义靠着木桩,左肩插着箭,鲜血染红了衣襟。
“太子哥哥!”
她忙不迭爬起来,哭着跪在姜元义身旁,想帮他止血,又无从下手,脸上全是慌乱,“对不起,太子哥哥,对不起……”
一连串动作不过瞬间,迟渊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一晃而过。
他难以置信,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先前,他分明听到姜元义口中喊出的那声“芙蕖”。
难道……
迟渊心头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指引着他,他再定睛去瞧,想确认一遍,那人已经转过了身,扑到姜元义身旁,被禁军围护起来,留给他的只剩背影。
迟渊眸色黯了下去。
他真的魔怔了,总幻想着他的芙蕖还活着。
迟渊低下头,无意识抚过腰间那只黛紫色荷包,在此之前,他迟迟不愿离开桑山,不愿离开芙蕖,只是总有一些事他必须要做,不得不离开,下山时,他便带走了这只荷包,也是芙蕖生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带着它,就好像带着芙蕖那只小尾巴,就像从前一样,他走到哪儿,她就爱跟到哪儿。
回忆起那些为数不多的美好,热泪渐渐盈满了眼眶……
“将军?”
“将军?你怎么了?”
莫白的声音传来,瞬间拉回迟渊的思绪,他收好荷包,再抬眸时,已是冷然,全神贯注盯着校场内的动静。
乾贞帝认为是芙蕖连累了姜元义,连累了自己的亲儿子,见芙蕖哭着爬过来,他毫不客气地攘开她。
“滚!”
芙蕖一个后仰,重新跌回地面,她想爬起来,姜敏兰与傅子宁几人又很快挤了过去,讲她排挤到外围。
姜敏兰更是恶狠狠地瞪了芙蕖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皇兄才不会中箭!”
芙蕖百口莫辩,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太医们紧接着一窝蜂过去,芙蕖只能站起来腾位置,一面担忧姜元义的伤势,一面又怕自己的哭声会扰了太医,她只能咬着手背,强行压住声音。
此刻她活像一个罪人,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随时等待审判。
姜元义中了一箭,血流不止,但意识仍是清醒的,他视线穿过人群,望向芙蕖,嘴角还带着笑,似在安抚她,“芙、芙蕖……别哭……”话音刚落,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医小心翼翼剪开伤口处的衣裳,才发现那箭矢刺得极深,难怪以姜元义的体格都支撑不住。
众人不再耽搁,即刻回宫,姜元义是储君,所有人都关心他的伤势,他身边自然不缺人照顾,没人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傻公主,芙蕖只能小跑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太医后面,最后还是景阳宫的李内侍等了她一会儿,将她扶上马车。
迟渊躲在暗处里,眼里的哀恸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杀气凛然。
芙蕖今日的穿戴,他是认得的,先前在林子里瞥见过,只是那会儿没瞧见正脸,又远远看她与姜国太子十分亲近,便想当然以为她就是姜国嫡公主。
直到方才,姜元义中箭倒地,姜敏兰与傅子宁一起出现,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后面与傅子宁站在一起的少女才是嫡公主,是姜元义的同胞妹妹。
那个出现在林子里,如今又落在最后的……真的会是芙蕖吗?
无数线索涌入迟渊脑海,他眼中的冷意淡了些许,忽然又对那孤零零的背影生了执念,不管是否巧合,他定要找机会亲自确认一番。
正当迟渊心潮澎湃时,莫白又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快些撤离,乾贞帝已经派出禁军联合刑部、大理寺一同彻查刺杀事件,不消片刻,禁军就会过来。
看着禁军分头行动,有人朝他们这边来了,迟渊这才随莫白离去。
北辰残军已夺回了金甲关,迟渊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重创姜国皇室,好动摇姜国根基,叶憬便可伺机起兵,一步一步夺回属于北辰的疆土。
只可惜姜贼父子警惕,迟渊失手了,好在,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除了那个极有可能就是芙蕖的少女之外,迟渊还在禁地里发现了乾贞帝的秘密。
就在他们准备在里头动手围杀姜元义与宁王时,意外看见一座墓碑,赫然是北辰皇后冯氏之墓。
自北辰亡国,皇后冯氏与小公主沦为俘虏,从此消失不见,岂料数年之后,北辰的皇后成了姜国新帝的莲妃,北辰的公主也成了姜国的公主,终日呆傻,浑浑噩噩。
这不仅是皇室秘闻,更是乾贞帝的把柄。
臣夺君后,谋朝篡位,哪一样拎出来都罪该万死,来日叶憬复国,也是真正的师出有名了。
可迟渊半点都高兴不起来,抽丝剥茧捋出真相的那一刻,他只恨没能亲手杀了乾贞帝,若不是乾贞帝,冯皇后又怎会忍辱负重,抑郁而终?芙蕖又怎会认贼作父,饱受折磨?
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迟渊离去之时,眼神幽深如墨,浸着森森寒意。
与此同时,乾贞帝也想到了禁地里的东西,不由生出惴惴之感,生怕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亲儿子发现。
再看向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姜元义,乾贞帝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得位不正,所以当年知情者,除了一个魏冀,其余人几乎都被他灭口了,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将冯氏纳入后宫,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让乾贞帝的发妻傅氏知道了真相。
彼时乾贞帝初登基,他顾念傅氏一族从龙有功,册封傅氏为后,又忧心傅皇后的父亲阻挠自己纳冯氏入宫,便在不久后,让其“病逝”,正因如此,反叫傅氏察觉端倪,夫妻自此生了隔阂。
那时傅氏已然为后,面对滔天皇权,她无法为父亲报仇,也不敢将乾贞帝的无耻行径公之于众,遂选择封闭自己,从此幽居清静殿,整日吃斋念佛,作出不问世事的样子,这些年来,与乾贞帝倒也相安无事。
想到姜元义很可能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乾贞帝头痛不已,与对待傅氏不同,姜元义是他选定的太子,既不能囚禁,也不能轻易废储。
思来想去,乾贞帝屏退所有人,殿内只剩他父子二人。
一直等到深夜,姜元义悠悠转醒。
乾贞帝懒得周旋,直入主题,“今日在北郊禁地,你可有瞧见什么?”
姜元义神情茫然,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面前之人是自己的父皇,强撑着要坐起身来回话,乾贞帝看他模样可怜,示意他躺好来,不必起身。
姜元义了解自己父皇的秉性,他说的是一回事,旁人如何做,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依旧起身下地,行了大礼,“儿臣给父皇请安,深夜时分,还让父皇忧心,是儿臣之罪。”
“好了好了,你我父子之间,就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乾贞帝稍显满意,亲自扶他起身,又问,“朕听闻你今日为救宁王,以身涉险闯入禁地,在里面没遇着什么东西?”
姜元义做出沉思状,片刻后点头答道,“倒是遇到一只猛虎,好在儿臣及时将其射杀,并未让宁王受伤,只是虚惊一场,宁王吓晕过去了。”
“这次有惊无险,是老天庇佑,下回切莫鲁莽行事了。”乾贞帝拍了拍他的肩头,稍稍用力捏了捏,箭伤就在肩头处,被他一捏,立时带起一阵疼痛。
姜元义面不改色,只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乾贞帝打量他半晌,笑了笑,手上松了力道,“就没再瞧见别的?”
姜元义微微诧异,略显无辜道,“儿臣……儿臣当时只顾与那猛虎周旋,将其射杀后不敢逗留,倒是没再遇上别的猛兽。”
听他如此说,乾贞帝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念在你顾惜兄弟,救人心切,朕这次就不罚你了,倘若下回再冲动行事,朕决不轻饶,要记住,你是太子,是储君,遇到危险,也该让宁王救你才是。”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原以为春狩之事就此揭过,岂料乾贞帝走到殿门口了,突然又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姜元义刚要起身,只好又跪了回去。
乾贞帝走到他面前,沉吟道,……“朕今日见你护着芙蕖那丫头,说来,朕也许久未曾见过她,一转眼,她也长成大姑娘了,今年,及笄了吧?”
姜元义低着头,脸色微微发白,“应当……是吧……”
芙蕖来的时候,约莫是七八岁,具体年龄,他哪里清楚。
乾贞帝却顿了顿,恍然道,“这么多年,也是朕疏忽了,宫里如她这般年纪的公主,要么嫁人了,要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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