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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芙蕖》

42.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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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拆穿的刹那,傅子宁就知道完了,慌乱间她跪倒在地,死死抓着姜元义的手,“陛下饶命!臣妾不是故意的!”

姜元义嫌恶地甩开她,怒不可遏,“你又对芙蕖做了什么?为何今日大婚,竟是你在这里!”

“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傅子宁连滚带爬地,重新伏在姜元义脚下,“臣妾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你到刑部和大理寺去说吧!”傅子宁劫走过芙蕖一次,姜元义对她毫无信任可言,当即传唤禁军入殿,要将她下狱。

原本欢欢喜喜的帝后大婚,被搅成了一滩浑水,李内侍听到殿内的怒吼与哭泣声,忙不迭跑进来,看清傅子宁之时,李内侍惊恐地张大嘴,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

“奴婢有罪,还望陛下息怒!”

人是李内侍接到宫中的,没成想,临到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居然变了一个人,换做寻常人家,这都是天大的事,更何况今日完婚的是帝后,不仅关系后位,更关系到姜国皇室的脸面,傅子宁这出李代桃僵,着实愚蠢又冒进。

李内侍在心里把人骂了个遍,哭丧着脸又磕了几个头,“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待奴婢查清后再……”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皇后。”姜元义暴怒过后,很快冷静下来,看也不看傅子宁,拔腿就要离开。

傅子宁知道,一旦自己被禁军捉拿下狱,这辈子就彻底完了,于是飞快膝行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真的是有苦衷的,您不是要找芙蕖吗?臣妾要说的就是她!”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直呼皇后名讳!”

横竖是厌透了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姜元义都觉得不舒服,抬脚便踹在傅子宁肩头,力道之大,径直将人踹出了几丈远。

傅子宁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天子一怒,血流千里,为了不牵连傅家,她必须把矛盾引到芙蕖身上,“陛、陛下……”

她强撑着爬起来,美眸中透着强烈的不甘,“陛下,若不是芙蕖默许,臣妾又如何有胆子李代桃僵,嫁入这凤仪宫?”

挑拨离间么?

姜元义黑眸一厉,闪身便到了傅子宁跟前,用力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你若再胡言乱语,朕便割下你的舌头!”

傅子宁心尖一颤,忍着恐惧,笑出了声,“陛下不信,那您瞧瞧,这是什么?”

她背着手在床榻下摸出了一只匣子,打开推到姜元义眼前,“臣妾实话同陛下说了,那一夜,臣妾奉太后娘娘之名,前去送皇后出嫁的凤袍,那时,陛下应当也在的。”

傅子宁目光如炬,迎上姜元义的眼睛,一股脑将自己后来重返东院,不见芙蕖踪影,又如何发现男子腰封的事尽数抖落出来。

“……臣妾原想将此事禀报太后,却又怕走漏风声,让外人知晓一国皇后,竟在大婚前夜与外男苟且私奔,更怕因此伤了陛下颜面,陛下,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说到最后,傅子宁情真意切地落下两行清泪,“臣妾在房中苦守一夜,都没能等到芙蕖回来,眼看吉时将近,臣妾忧心陛下处境,不忍陛下因为这桩婚事遭人耻笑,这才不得不……”

脖子上那只大手慢慢卸了力道,傅子宁就知道,姜元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看他怔愣地盯着匣子里那条根本不属于他的玄色暗纹腰封,傅子宁暗暗庆幸,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逃过一劫时,男人倏地加重力道,像是要把所有愤怒全都发泄在那只手上。

“呃!”

傅子宁惨哼一声,眼神里再不敢有半分算计,死命抠着姜元义的手,企图从中挣脱。

姜元义阴沉近乎冷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胆敢劫持皇后,李代桃僵,又妄图污蔑皇后清白,你不要命了。”

说罢,姜元义虎口再次收紧,几乎要将人的脖子拧断。

傅子宁眸色愈发惊恐,拼命用眼神求饶,终于,在她最后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时,殿外响起另一声高呼。

“太后娘娘到——”

听得那一声传唤,姜元义一双嗜血的眸猩红褪却,没等他放开傅子宁,傅皇后已经到了二人跟前,拂袖打落了姜元义的手,“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元义恍然回过了神,扫了眼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傅子宁,脸上无甚表情,淡淡道,“她该死。”

“你……”

傅太后被他呛了一句,险些就要发作,念及姜元义如今的身份,硬生生忍了回去,“事情大致经过,哀家已经知道了,就算子宁有错,她也是为了周全你的脸面,罪不至死。”

听着这话,姜元义不动声色地抬眸,瞥了傅太后一眼,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

看来,今日这事,傅太后早就知情,默许了傅子宁的所作所为,难怪,区区一个臣子之女,也胆敢冒犯后位,如此行事。

傅太后假装看不见,让人扶起傅子宁,随后又瞥了眼周围的一众宫人禁军,最后,落在随行的贴身嬷嬷身上,嬷嬷意会,走到殿门处,将殿门合上。

还跪在一旁的李内侍脸色骤变,“这……”

他话没说完,傅太后转身走到了内殿,身后紧跟着就是傅子宁,最后,才是姜元义,他挪动着僵硬的步伐,只走了两步,就察觉到身后李内侍急切的目光。

姜元义敛去眼底的疲惫,声音依旧淡淡的,“过来。”

李内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奔至姜元义身侧,谄媚地扶着姜元义的胳膊,两人刚绕过屏风,就瞥见倒映在屏风上的刀光剑影,耳畔是此起彼伏的惨叫,李内侍再次脚步一顿,脊背全是冷汗。

姜元义继续挪动着麻木的脚步,朝里走去,对此充耳不闻。

内殿里,傅太后刚坐下抿了口茶,先前去关门的嬷嬷回来了,边走边擦拭掉溅在手背上的血迹,才恭恭敬敬地跪在傅太后脚边。

傅太后仔细品了一口,缓缓放下茶盏,“凤仪宫误入刺客,惊扰了皇后,这段时日,皇后就到哀家那儿静养,至于那些不幸为刺客所杀的禁军宫人,就从内廷各拨五十两,以安抚他们的家人。”

语毕半晌无人答话,李内侍后知后觉,惶惶跪地应是,退了出去,看着满殿的尸体,他走得心惊胆战。

姜元义握紧了拳,他和傅太后已经无话可说了,既然对方收了尾,他也不想多呆,转身也要走,被傅太后喊住。

“你就非要同哀家闹下去吗?”

姜元义闭了闭眼,“朕乏了,先回养心殿了。”

“你站住,”傅太后冷哼一声,“芙蕖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且不说她的出身来历,单就她同外男纠缠不清这一件事,她就做不了我姜国的皇后。”

姜元义背对着傅太后,咬紧了后槽牙,半晌,语气执拗地说,“她没有。”

就算傅子宁说得再信誓旦旦,没有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芙蕖会跟别的男人跑,一定是傅家的阴谋,她们容不下芙蕖,这才想方设法的污蔑芙蕖清白!

倘若连自己也不相信芙蕖,芙蕖就真的无人可依了,他不能做那样的事,不能让芙蕖伤心。

“这话骗骗你自己就行了。”傅太后从袖中取出一物,扔在地上,“哀家已经审过太医院院使,当初你把芙蕖带回来,是他为芙蕖医治,对芙蕖的身子最了解,如今,他全都招了,你还有何话说?”

姜元义闻言转过了身,看着丢在地上的一纸供书,上面还有一个血指印,一瞬间,他就能猜到太医院的老院使,是在何种情形下写完这纸供书的。

他脸色铁青,带着愠怒,瞪向傅太后,“母后这是何意?”

傅太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般的剑拔弩张,她面不改色,“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芙蕖并非完璧,可见她昨夜与外男苟且私奔之事,也不算空穴来风,且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这样的人,怎配做姜国皇后!”

“配不配是朕说了算!”

姜元义陡然拔高声调,怒吼出声,“还望母后记住,姜国,是朕的姜国,不是傅家的姜国!若非朕不计较,母后以为,傅相在朕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事,朕会不知道?”

说罢,也不管傅太后与傅子宁是何表情,姜元义拂袖而去,一路疾走回到养心殿,当夜就将寝殿砸了个遍,才觉那股压抑的怒气稍稍得了纾解。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姜元义呼吸沉重,喃喃自语,“芙蕖,你不要骗朕……不要骗朕……”

天家无情,即便是生他养他的母后,到最后,也把他当成玩弄权势的傀儡,所以他从未对这些人有过期待。

唯有芙蕖,寄托了他全部的信任与爱,倘若连芙蕖也背叛他,离开他……

不,不会的,一定另有内情,他不能这样草率的下结论,或许,芙蕖还在某个地方,迫切地等着自己找到她。

姜元义及时打住念头,不敢再想下去,匆忙唤来李内侍,“去,把曾经东宫的可用之人全都召来,给朕去找,尤其给朕盯住桑洲,一旦有可疑之人,全部拿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皇后给朕找回来!”

没人知道,姜元义还是太子之时便在各州府豢养了私兵,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牌,如今为了芙蕖,底牌尽出,几乎震动了整个姜国,对外只称皇后受惊,于宫中养病不见外人。

与此同时,傅家也出动了大批人马,直奔桑洲赶去。

然而翌日一早,朝中再次传来噩耗,负责对抗剿灭北辰余孽的青冀营,于桑洲外百里处的全军覆没,青冀营统领魏冀被北辰王手底下一莫姓小将生擒,当场斩杀,不仅如此,北辰残军一路高歌猛进,桑洲四面,已有三州弃城投降。

一夜未眠的姜元义端坐殿内,闻言眯起了眼睛。

好一个北辰残军,在这个节骨眼弄出动静,多半是为了让他分心,无暇顾及芙蕖,他偏不让他们如愿!

江山他要,芙蕖,他也要!

……

经过一天一夜赶路,芙蕖已经被迟渊带进了桑洲,一入桑洲,外界的紧张气氛骤然散去,迟渊身子支撑不住这样的消耗,便也停止赶路,慢慢往桑山的方向走去。

芙蕖没有多余的衣裳,只穿了一身迟渊给的男装,发髻松松垮垮束在脑后加上一路风尘仆仆,沾染了不少尘土,竟也无人认出她。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莫名的血腥气。

思及此,芙蕖忍不住瞥了迟渊一眼。

进入桑洲后,沿路百姓见到迟渊,都会恭敬有礼地唤一声将军,对迟渊身边的芙蕖,只是看了眼,并未过多猜疑。

迟渊忍着伤痛,笑着回应周围的百姓,末了,他看向芙蕖,嗓音低沉,“他们,都是北辰遗留的子民。”

芙蕖嗯了声,移开视线,继续低头往前。

上回走在这条街,她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只记得,这里的人很温暖,是与叶憬,与迟渊不同的人,她还记得那天的茶摊,记得寒冷的冬夜里,老板递给她一盏热茶汤,没有身份的区别,他们只把她当成一个穷途无助的姑娘,施以援手。

恢复记忆后芙蕖才知道,桑洲曾是北辰昔日的国都,是土地肥沃,百姓安居乐业的繁华之地,如今,这里也是北辰子民唯一的净土,是靠着叶憬和迟渊,才勉强留住的生存之地。

纵然她对叶憬有怨,可平心而论,作为前朝遗留的王,叶憬无可挑剔,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北辰子民负责。

芙蕖作为北辰的小公主,七岁前,她享尽子民的供奉与朝拜,却至今没有为他们做过一件事。

想着想着,芙蕖眼眶忽然有些湿热。

迟渊默默观察着她,便知道,她还是那个心软的芙蕖,“别看桑洲凋敝,其实……已经很好了。”

比起当年的战火纷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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