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芙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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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入秋,寒风料峭,烟波浩渺,一艘商船有条不紊地行驶在江流之上。
因谢家财势通天,谢万钧又常年与各地漕帮交好,一连数日,水路上都太太平平,没出现任何意外。
直到第五日,谢家商船汇入主流不久,后面竟出现了几艘矮矮小小的乌篷船,乍看之下,毫不起眼,可渐渐,有几艘乌篷船悄悄绕到商船两侧,联合周围十数条小船,似有包围之势。
彼时谢万钧还在同管事等人核账,王氏第一时间察觉异常,派人禀报,不多时,谢万钧便一脸严肃地走出船舱,站定在甲板处,目光一扫,乌篷船上的人全都戴着斗笠,低着头看不清形貌。
管事先开了口,“他们绝不是寻常渔民,难道,又是冲着表……”
谢万钧眸子微眯,“不管冲着谁,他们横竖都是我谢家敌人,王妈妈,带表姑娘二公子,还有各家女眷退回船舱中。”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王氏听出了危机感,碍于前些时日亲眼看到刺客入府死在眼前,王氏警铃大作,当即跑去找人。
谢安正在商船另一头的甲板上,他摆好棋盘茶果,与芙蕖相对而坐,一只孤鸟掠江而来,在谢安头顶盘旋,他脸上的嬉笑之态瞬间淡去。
芙蕖还未觉出异常,见谢安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呆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难道是那只鸟和你说话了?”
谢安刚要解释,王氏跌跌撞撞跑过来,顾不得许多,一手拉起谢安,一手拉起芙蕖,往就近的船舱里躲。
其余家仆已暗暗握剑腰侧的佩刀,井然有序地围住船舱,随时等待号令。
就在谢安芙蕖刚躲好的刹那,商船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在江面上剧烈颤动起来,芙蕖与谢安没站稳,双双摔倒在地,随后便是凌乱的脚步声与兵戈相接的乒乓声交错响起。
王氏壮着胆子走到窗前,用手指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隔着小洞,外面一片刀光剑影,不少熟悉的家仆纷纷被抹了脖子惨倒在地,吓得王氏两腿直打哆嗦。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们藏不住的。
王氏在船舱里看来看去,先把谢安塞到床底下,再回头安置芙蕖时,紧闭的船舱突然被重物砸了一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不等王氏惊慌尖叫,一股血柱喷涌而出,越过破碎的门窗洒在王氏脸上。
对方杀了挡在门口的家仆,取下斗笠,露出一张穷凶极恶的脸来。
王氏强作镇定,“你、你是何人?”
对方懒得废话,一脚踢开王氏,随后举刀砍向一旁的芙蕖。
变故来得太快,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芙蕖彻底吓懵了,双脚如同灌了铅般不听使唤,就在长刀将要落在身上时,一道清瘦的身影从芙蕖身后蹿出,单手握住对方执刀的手腕,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略一翻折,刺客握刀的手被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刺客后知后觉惨叫出声,转眼兵器被夺,手起刀落,刺客见了红,倒地不起。
芙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人死在眼前,却依旧无法做到镇定自如,然而最让她慌乱的,是站在她前面,手握利刃的少年。
谢安用干净的衣袖擦去脸上沾染的血迹,转过身面对芙蕖时,仍笑得灿烂,“仙女姐姐,没事了。”
“你……”
不仅芙蕖,王氏也惊得瞠目结舌。
二公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但到底做了谢安十几年的乳娘,王氏还是跑上前,检查谢安是否受伤,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询问缘由。
“我没事,仙女姐姐,王妈妈,你们躲好。”
芙蕖震惊过后,就被谢安护在身后,退到了一个暂且安全的地方,王氏也被谢安保护起来,她下意识攥着谢安的衣袍,既怕死,也怕谢安出意外。
没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刺客闯入船舱,他们的目的只有芙蕖,有人发现了她的位置,其余人便不在与外头的谢万钧等人浪费时间,全都涌向此处。
如此一来,谢安应对起来困难重重,没几回合胳膊上就挂了彩,芙蕖不忍他受伤,绕到另一侧破开的门窗,直奔甲板而去,后头赶来的刺客果真没再同谢安缠斗。
芙蕖一路狂奔,可商船就这么点大,很快刺客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等谢万钧与谢安赶去时,芙蕖已经被逼到了甲板边缘,只要再退一步,就是深渊。
“表妹!”
谢万钧咬咬牙,提刀便要冲上前,可刺客实在太多,全都有备而来,似是倾巢而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谢万钧等人前去应对,也快不过刺客的刀。
只要动手,芙蕖定然会先死在刺客前面,令谢家人投鼠忌器。
芙蕖不想再连累其他人,横竖都是一死。
她看着身后波涛汹涌的江流,闭眼转身,纵身一跃。
“表妹!”
“表姑娘!”
“仙女姐姐!”
所有人大喊出声,妄图阻拦芙蕖,却已是来不及了,芙蕖这一跳抱着必死之志,就连刺客都没来得及出手,人就跳入江中消失不见,只溅起了阵阵水花。
芙蕖跳江,谢万钧等人再无顾忌,发了狠般冲向刺客,血影刀光,厮杀震天,商船所过之处,江面被血染成了红色……
沉入江流之时,芙蕖脑海里一片空白,刺骨的寒冷让她四肢趋于麻木,当水流漫过她的口鼻耳腔,沉重阴暗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出反应,双手不停挣扎,试图寻找一个支撑,可身体依旧在不断下沉,头顶的光线愈发昏暗。
就在芙蕖压出胸腔里最后一口空气,濒临绝望之时,她突然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环抱,她下意识地回抱对方,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凉薄柔软的唇瓣也在此刻吻住了她,唇齿紧密相连,不留丝毫缝隙,芙蕖没有以往的抗拒,拼命汲取对方口中的仅存的气息,以求生存。
迟渊在水中如同灵活的鱼,摆动双腿朝一艘小船游去,很快便抱着芙蕖跃出水面。
或许是太过依赖,芙蕖的唇一直没有离开过,好半晌,她才感觉自己的鼻子可以呼吸了,慌乱地与他分开。
芙蕖眼睫上还挂满了水珠,她勉强睁眼,只朦朦胧胧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想到方才水里的事,颇有几分尴尬。
“没事了,别害怕。”迟渊声音柔柔地安抚她,把芙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抱紧我。”
听清他的声音,芙蕖乖乖抱住他的后脖颈,不一会儿,两人一同翻上小船,气喘吁吁。
芙蕖狼狈地跪坐在小船上,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身体,成串的水珠顺着散落的额发滴落,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迟渊只看了一眼,随后张望湖面,芙蕖落水时,谢家商船依旧在行驶,这会儿江面波澜不惊,已经见不到任何船只的踪影。
为防万一,迟渊还是将人抱进船篷里,有了遮挡,便有了安全感。
芙蕖慢慢从僵麻的状态中缓过来,见到迟渊,她已经不意外了,“谢谢你……”
她声音低低的,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若今日没有迟渊,恐怕她真就要成为江中一缕亡魂了。
迟渊走到两侧,将船篷上的帷幔放下来,随后脱下湿透的衣裳,用竹竿挑起挂在外头,期间并不避讳芙蕖。
许是彼此曾经坦诚相待过,又或许,是迟渊正背对着她,芙蕖有恃无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后背,好在伤口大多都结痂脱落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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