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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之时》

70. 时间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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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夜漓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慢,他吃力地说道:“阮木,你爸爸一定在找你的路上......你要是不想让他伤心......你就坚持住不要放弃。”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她越来越昏沉,明明躺的是坚硬的山路却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一团柔软的棉花里,不受控地往下陷着。

尹夜漓强撑起意识,捏了捏她的手鼓励道:“你可以的,我们聊一聊你感兴趣的事好不好?”

“好。”苏阮木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强烈的疼痛让她又清醒了一些,她咬着牙说道,“夜漓哥哥,你也要坚持住,你爸爸妈妈也在等你。”

尹夜漓沉默了几秒,眼神陷入了悲伤,他自嘲地笑了笑,干裂的嘴唇渗出了血丝。

他闭上了眼睛,月光被他挡在外面:“他们不会等我的,他们也......不会难过。”

“怎么会,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难过。”

“不,他们不会难过的。”他咬着嘴唇沙哑道,“他们心里只有工作,偶尔碰面也只会争吵,而我......是他们永远看不到的存在。”

苏阮木感受到了他的哀伤,迟疑地问道:“那你现在......也不会想起他们吗?”

他默默地睁开眼,望着空中那轮孤独的弯月,眼里混沌无光,淡淡道:“不会,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世上大概只有姑姑会为我伤心。”

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会为他的死亡哭泣吗?会回来参加他的葬礼吗?

他们会有那么一瞬间为他难过吗?

大概不会吧,奶奶去世的时候也未见他们掉过一滴眼泪。

他又算什么呢?

“还有我。”

一个虚弱明亮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苏阮木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是你的朋友……我会为你伤心……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瘦小的身躯躺在月光下单薄到令人心碎,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草地上,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明明自己都难受得不行却还在努力地安慰他。

尹夜漓把她的手牢牢地抓在了手里,月亮旁布满了星星,他又怎么会孤独呢?

“苏阮木,你是我永远的朋友。”

她模模糊糊听到了他的声音,意识在风里渐渐消散,她张了张嘴,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

她说道。

尹夜漓听见了她的回应,他浅浅一笑,闭上了眼睛。

两人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就像他们对彼此的承诺般牢不可破。

怀表上的指针开始了顺时针旋转,时间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所有被带走的记忆在尹夜漓和苏阮木的人生里轨迹里重新复苏。

悬在夜空中的依旧是那轮皎洁的明月,但此刻站在山上的已不再是十一年前的孩子。

两个小孩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女孩的黑发被风吹起,轻轻地掠过了苏阮木的脸庞。

尹夜漓看着小时候的他们消失在夜色里,十七岁的他与二十八的他在这个夜晚再次相遇,他当年守护的女孩也在十一年后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转头看向苏阮木,她看着路的前方出神,似乎也在目送着小时候的他们离开。

来这之前,她猜想过会发生什么,但她现在才知道事实远比她想象得更加残酷。

她慢慢地转身面对他,就像十三岁时的自己,愧疚地看着他说道:“尹夜漓,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非要上山,你就不会遇到黑影,不会被他诅咒,真的对不起。”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自己在拯救他,现在她才知道,她只是在替十三岁的自己赎罪。

“我还第一次听见一个人从十三岁道歉到二十四岁。”尹夜漓眼尾带笑,毫不在意地调侃道,“你不会还要一直道歉到一百岁吧?”

苏阮木一脸真挚道:“嗯,就算我一百岁了,我也要跟你道歉。”

尹夜漓微微俯下身,挑眉笑道:“那我岂不是一百岁了还要听你在我耳边唠叨。”

“我......”苏阮木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又没说要在你身边待到一百岁。”

“这样啊。”他步步紧逼,墨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不愿意吗?”

苏阮木躲避着他炙热的眼神,心慌意乱道:“我没不愿意,不对,我为什么要愿意?”

尹夜漓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是永远的朋友吗?”

苏阮木心中一颤,抬头对上了他黑亮的眼眸,月光撒在他黑色的发丝上像绸缎般透着光泽,十七岁的他站在她面前说道:“苏阮木,你是我永远的朋友。”

她宛然一笑,声音从风里飘了出去,坚定有力道:“当然,我们一直都是。”

两人相视一笑,尹夜漓提出了邀约:“要不要去山顶看日出?”

“好啊。”

他们一拍即合,转身向山上走去,明亮的月光为他们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苏阮木叉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顶上遥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

十一年后,他们站在了幽哀山的山顶,站在了这座噩梦之山上俯瞰着整片大地。

“原来这山上的风景那么好。”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迎着风,思绪万千。

尹夜漓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红红的鼻尖问道:“你是不是冷了?”

苏阮木搓了搓手掌,低头找着自己的衣兜说道:“还好,就一点点。”

下一秒,一阵暖意围上了她的脸,她抬头一看,尹夜漓双手放在她的脑后,把一块围巾裹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不是她送给他的红色围巾吗?

“你,这,你一直戴在身上吗?”她语无伦次地问道。

“是啊。”长长的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尹夜漓细心地打了个结,系好后调整了一下位置。

苏阮木看到他外套拉链敞开着,惊讶道:“你是把它一直戴在了衣服里吗?”

“对啊。”他扯了扯围巾下摆,看着她说道,“这样给你戴的时候,就会特别暖和。”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进了苏阮木的鼻腔,她低头闻了闻,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香味带着他的体温萦绕在她脖子周围,她脸上渐渐升温,摸着脖子上的柔软,假装淡定道:“我可不吃你这套。”

尹夜漓往她身边挪了挪,疑惑地问道:“哪套?”

苏阮木伸手打了下他的手臂,不满地说道:“你这人小时候挺真诚的,长大了怎么这么能装。”

尹夜漓双手抱臂反驳道:“我怎么装了,也不知道是谁,那时候干什么都要拉着我一起。”

“还不是因为我看你一个人无聊,不然我才不搭理你呢!”

“我天天看书有什么无聊的,倒是你,一天天就知道玩,作业都得我教你。”

“你一个高中生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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