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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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新梧温和笑笑:“勉强算是个不坐班的教授。”
“什么啊。”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
汤新梧这人从小就是压在他们头上,别人家孩子,难得能有机会讨伐一下,他赶忙开口:“你别听他说,人可是有自己团队的副教授,主教授就是他老师,半退休的状态,实验室都是他一个人管呢。”
他们这群人都不缺资金,社会地位也相差无几,唯独一个汤新梧不同,人家走正儿八经的学术路线,从小就有真才实学,复制不来。
“对啊,汤哥比我们那真的是顶尖儿啦!”
“我就说在场的谁小时候没被家里人拿汤哥比过,”这人拍拍手而后摊掌,动作刻意夸张:“还有谁!”
众人哄笑,都是关系好的那一帮人,说话就没什么顾及,玩抽象的玩抽象,旁边几个女伴也没忍住捂着嘴笑。
汤新梧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就能评上副教授,陈细酌心知那里面的水有多深,并不打算再同他们顺着这个深入聊下去。
她最常的就是跟老师打交道,有些天才虽然在某一方面有敏锐于常人的嗅觉,但绝大部分都不会喜欢在自己厉害的领域,被一群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起哄。
这无关人的好坏,大概是他们骨子里恃才傲物的自尊心。
陈细酌见汤新梧看起来不像是个张扬的,怕他因为这些人开的玩笑感到不舒服,便装模作样举起果汁,开玩笑般主动同他开口,断了这段调侃。
在众人看来她只是出于礼貌,跟同在教育领域的人惺惺相惜。
“汤教授,失敬。”
汤新梧见到她的行为,很明显的一愣。
他虽然话少却也不是个死板的人,心里明白陈细酌的意思,暖了几分。
也拿起自己跟前的白水,轻轻挨着陈细酌的杯子一磕。
他面容清俊,睫毛很长,眨眼时隐约顶到无边镜框,疏离冷淡之感被尖针扎出破口,平白拉进了几分距离。
“陈老师,久违。”
陈细酌挑眉,旁的人没注意这个词,但她们做数据的做久了,总是喜欢在细枝末节上抠。
她不觉得汤新梧是随口一说这个词。
久违。
不应该用在两人身上。
她分明不认识这个汤新梧,就算是业务往来也没有。
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学教授跟半路辍学经商的黑心机构老师,怎么看都没有交集。
汤新梧很快就收回视线,依然是坐在旁边听着众人嬉笑吹牛。
陈细酌不好追问,疑惑神色恢复正常,这部分很快就被掠过,两人没再交谈过。
汤新梧在所有人里如同暖光照在温玉,安静地听人交谈,偶尔点头致意,平和得不夺目不突出,却格外让人不可忽视。
楼上,会议没开成,周白予那边临时有事。
离得太远听不见下面的声音,陈唤看到谈楷主动跟陈细酌交谈,就明白这条线她算是搭上了,以谈楷的性格,怎么样都会让陈细酌去见他弟弟试一试。
能换到什么,就看陈细酌本事了。
目光落到谈楷旁边一人,沉稳文雅,气度内敛,陈唤微不可查地蹙眉,这人怎么也在。
从桉这会儿确定了,但没懂陈唤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防备,估计是还记着小时候两人被他补课的痛苦,汤新梧这个天才,连法语都会。
“他估计是谈楷叫来的,我们这一帮人小时候谁没人没被他补习过?”从桉想起当时被支配的恐惧:“你说都是人,他脑子怎么这么好啊。”
“阿予没有。”
“那不一样,阿予跟他一样都是非人类。”
陈唤冷哼:“阿予知道你这么形容他么。”
从桉大喊冤枉:“我这是在夸他!而且阿予什么性格汤新梧又是什么性格,没人会不喜欢阿予,你看看除了谈楷,谁喜欢汤新梧啊,有他在的地方就跟有个家长盯着一样,浑身不舒服。”
下面忽然聊到从桉,说谈楷跟汤新梧就像从桉跟陈唤,都是从小就玩的好。
结果陈唤身边的一个二个全出国,要不就是想不开早婚,就剩他一个了,但都很有分寸地没询问陈细酌跟陈唤的关系。
聊到从桉身上那块玉佩还是陈唤他母亲给找来的,价值连城的收藏品被从桉明晃晃成日挂在脖子上。
“害,你也不看看从桉家里就他一个,别说一块收藏级别的玉佩,就是十块给他摔着玩,只要能保命他那一堆姑姑都能给他找来。”
谈楷失笑:“哪儿有那么夸张啊,一块玉佩而已,这么迷信!”
做生意的那个不服了:“你可别说这种话,你们文化人跟我们生意人有壁,我们做生意的就是讲究一个风水!”
“好好好,”谈楷自知失言也不驳了:“改明儿给你送块玉佩玩玩,找大师开过光的,如何?”
那人眼睛一亮,白捡的不要白不要:“谈哥这么客气……”
陈细酌忽然想起来了,陈唤是有个带玉佩的朋友。
高中时听他们聊天提过一嘴,面没见过。
只听陈唤说那人又要回马赛,跟陈唤关系特别好,因为当时周白予好像说了句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跟去,被陈唤开玩笑揍了一拳,周白予转口就威胁要告密。
告密,告什么密周白予到后面那天散伙都没说。
后面他们又在聊玉佩什么的,陈细酌没去听,想来说的就是从桉。
因为家里从事的行业颇讲玄学,唯一的独子被卜了个极凶险的卦。
身上的玉佩就是不让取保平安的,从小送到国外养到二十岁才肯放回来,那时候她跟陈唤已经分开了,所以没见过从桉。
话头转过来又落到陈细酌身上,众人摸不清她的底细,虽然是被陈唤带到这来,但她比陈唤之前那些要讨人喜欢多了。
这里女伴不少,但大家都爱跟陈细酌聊天。
陈细酌眼角尖细,双眼皮呈开扇由窄至宽而上挑,浓密卷翘的睫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有攻击性,但她一见到人便笑起来,一点架子也无。
极其具有冲击性的这样一个人在你面前,忍不住了盯着她看,或者偷偷瞟几眼,怎样都能收获陈细酌一个友好笑容。
跟她说话特别顺心,进退有度而不谄媚,比他们自己带过来的那些都要处得舒服,自然而然也愿意跟她有交情。
有侍应生过来换茶水收碟子,新拿了几壶茶,说是上好的碧螺春,请他们慢用。
旁边的烧烤架已经摆好,有专门的人在弄蘸料,几个喜欢动手的起身过去研究。
听到碧螺春时,陈细酌就知道,陈唤在楼上看着她。
他最讨厌她这样,她也是知道的。
眼里敛去几番自嘲,仍喝自己跟前的果汁,没去碰茶。
陈唤眼里凉薄,神色平和地看着下面。
而她独自一人,坐在陌生的地方,周围是她从来不曾涉及到的圈层。
原来最熟悉彼此的人,才能最让彼此痛苦。
从桉不言语,一脸看戏,陈唤懒得理他,拿了手机就走:“记得下来吃饭,没人等你。”
从桉摆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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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唤下楼的时候,边走边在手机上切了这首。
悠扬的音乐骤然被换掉,几个琴键音后略带沙哑的男声占据整片草地,鼓点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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