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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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气质打扮,不像行伍,更像江湖杀手。纾纾心头狂跳,直觉要起身回屋暂避。
黄斌只听马蹄声,以为贵客到来,边从灶前走出,边道:“上官哪里来?要用饭......”
目光尖锐似箭,嚓地钉过来,这话截在半道。黄斌张抖嘴巴,吭不出半句。哪里再需打问,满身满周的戾气,邪似怪似,更不像那征战沙场之人怀有凛然正气。他知道是遇上了要命的事,慌瞥一眼院中两人,莫非是他们招致的。
“大......大人,厨房有炖好的雉鸡汤,小的,给您来点儿?”他勾头哈腰,腿脚打颤。
马蹄点踱,忽地喷一股膻气,吹得他险些跪下。
那黑衣男人歪嘴一哂,“野鸡有什么稀奇的。”随即张开嘴,森白牙齿颗颗如锯,阴冷冷道:“我,啖过人肉。”
他向前一倾,眼神似从眉上穿出来,“给你一条活路,将他们捆了。”
黄斌“啊”字只张嘴未出声,大气不敢喘,他看见那红衣的刀刃已露鞘,一点白芒就晃得眼疼。
扭身去柴房找绳,扑棱棱摔了好几个趔趄才手脚并用爬出来。
“别,动。”黑衣男悠然说道。
纾纾步子欲迈门槛,他好像是特意等她到这里才说话,轻佻慢语,丝毫不怕人逃脱。
也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有一个书生。
郑繁握她的手掌也冒出冷汗,两人对视,默默转过身去。她才发现这里离廊柱最近,适宜绑绳。
脑中急思,到底是谁要害她。
黄斌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的没办法,哥嫂见谅。”一手拽开纾纾一手扥散绳索。
郑繁不肯松手,死死盯住门口两人,胸膛起伏,眼里冒火。
道上混久了,什么眼神捕不到,人死之前最多的是害怕,他这样的倒少见。
“不服?”黑衣人若伸懒腰,慵疎道:“你都不配,捎带的。”
他翻身下马。
噗一声,脚尖有劲道带出微小气旋,一颗石子如飞刀速甩向纾纾小臂。
说时迟那时快,郑繁急放手,只听珰一声,石子直直扎入屋内,不眨眼功夫,墙上钉出一个小洞。
绝非普通杀手!竟有人舍得请出这般人物对付自己。纾纾念头对转,朝郑繁轻摆头,遂掀裙坐下。
廊柱两根,一根缚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只镇宅兽。
她一日没好好吃饭,就等这顿鸡,眼下全进了别人肚子。纾纾睁开眼,生剐黑红两人一道。
他们坐在桌边喝酒,丝毫不把她和郑繁放在心上,或有发觉,回头看见纾纾闭目养神之态,剔了剔牙,继续说话。
“干完这票至少十年不用拿刀,娶个婆娘暖炕!”黑衣的说道。
红衣人从未开口,他好像是下属,栓马、分鸡、倒酒,都是他。此时也未置一词,只瞥了一眼被绑的两人,接着低头喝酒。
抬首观天象,月朗星稀,明日必晴空万里。
纾纾心想,分明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捆了他们。听口吻,冲着她来,与郑繁无关。
她突然开始清嗓子。
黑衣人闻声扭头,捏着酒杯慢啜一口,“怎么?有话说?”
“是。奴想问问,鸡还有么?”
她白净清秀,身姿婉丽,气魄也不同寻常,与驿卒比起来,可见一斑。
难得有人不怕他们兄弟,还如此平心静气要鸡吃。黑衣人心想这小娘子果真是价高有道,莫名有股不敢怠慢之感。
“你!”他下巴指黄斌,“有吃的给他俩送去。”
“是是是。”黄斌在墙角哆嗦蹲了一下午,一声不敢吭,此刻双腿倒腾得比马快,飞也似冲进厨房。
纾纾微笑朝黑衣人点头,“多谢。”
他讶然,看一眼又看一眼,胸中疑云浓散不开,最后与红衣人碰了碰酒杯。
黄斌做了两碗面,因手被缚住,只能拿筷子慢慢喂。喂到郑繁时,心里实在愧疚,被吓破胆的时候没哭,此时倒哭得涕泗横流,又不敢出声,憋得下巴直抖。
“兄弟,我不怪你。”郑繁轻笑,他模样实在滑稽。
吃饱胃暖,月悬正空。
荒山野岭,除了蝉鸣蛙叫,只听得杯盏交错。两人低语交谈,昏灯将影子斜拽,正落在纾纾面前。
她仍旧淡然不迫,时不时换个姿势交叠双腿,麻得很。
郑繁更甚,合目许久,不知是否睡着。
黄斌越想越奇怪,驿馆里五个人,好像就他一个是活的。两个刀口舔血的杀手,阎王殿前走百遭,活半个。两个把命当成别人的,好似与自己不相干,不算活。
他出也不能出,睡也不能睡,干巴巴蹲在地上。
“五十八。”纾纾幽幽吐出三个字,泠泠女声在这夜晚里,尤其刺耳。
郑繁倏地睁眼,黑红两人同时朝她看来。
“什么五十八?”黑衣人问。
她似笑非笑,沉默不语,只抬眸望向红衣人。到底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奔波月余也不见丝毫疲色,更有孕气加持,整个人柔顺温和,若云若水,没有一丝威胁。
“你才是话事人吧?”她用眼光点了点红衣人,道:“他喝了五十七杯,始终比你少。杯子也靠下。”
他们对饮一晚,就碰过一次杯,她竟然数得这么清楚,且观察细致入微。
黑衣人一怔,不住盯了盯手中酒杯。
“那又如何?”红衣人终于开口。他声音极其嘶哑,好像不会拉的二胡,聒噪中又有尖利的声牙,刺得人发毛。
“光这么喝有什么意思?奴愿与您打三个赌助兴,您要是输了,就答应我三件事,敢不敢?”
她挺了挺胸脯,绳索陷进衣料里,鼓囊处鼓囊,干瘪处干瘪。
红衣的瞳孔细细一闪,随后狂笑不止。因喉咙受损,那笑声难以入耳,破风箱似的满处豁口。
“不能叫我放你?”
“不放。”
“那要是你输了?”
纾纾俏然一笑,“但凭处置。”
反正不会死你手上,她心道。
深林风响,竹叶瑟瑟。声波如潮浪翻涌,推人之注目于前。
纾纾细口一张:“第一个赌,就猜您背后之人是谁。”
话音未落,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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