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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路迢迢雪满道》

79.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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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寒凉,蓝辙怕叶筝在外外等着会冷,便解下自己的外袍披给她。

今夜之事发的突然,叶筝听见动静杀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穿上厚衣服。如今蓝辙此番举动,她欣然接受。只是……裹紧了外袍的女子微微侧头看向身上只剩单薄里衬的男子:“你不冷吗?”

蓝辙握着她的手,轻轻朝手心中纤细冰凉的手掌呵气,“不冷。”

殿外廊下风凄凄,搞搞悬挂的灯笼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叶筝感受着蓝辙手上传过来的温度,心下暖了几分。她看向一起候在门口的大太监,挑眉,心想这人不至于如此没有眼力见儿。

大太监今夜遭此变故,心中惴惴,略失分寸。好在叶筝这一眼提醒了他,反应过来后,连忙叫人去偏殿寻两件大氅来给二人。

大太监带着小厮去了,叶筝才问:“敬岚卿呢?”

蓝辙轻轻搓着她的手,“在定远军。”

点点头,叶筝不再问。

她知道,蓝辙做事有分寸,有原则,他能把事办得好。不一会儿小太监伴着大太监将大氅送来,还没等他们披上,就听见殿内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外面的人进来!”

说的是他们。

叶筝同蓝辙对视一眼,指了指他手上的大氅:“披上吧,不然像什么样子。”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蓝辙微微抿唇,听话地把大氅披在了身上。

推开殿门,叶筝走入内殿的时候,看见的,是站在书案前,同在书案后坐着的的狗皇帝静静对视的叶徵。

见他们二人进得殿内,皇帝调转目光,漠然看向叶筝。

他的眼神不似从前那般浑浊,此刻满是阴冷的算计与心机。捻着墨玉珠串的手忽然朝着叶筝一指,皇帝对着太子问:“你难道觉得,留着蓝辙,她能愿意好好跟你在皇宫过下去?”

那手指又指向蓝辙,“还是你觉得,留着她,蓝辙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一辈子?”

这话经由那人说出,蓝辙便能确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错了错眼眸,看了身边的叶筝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转眸再看向那位静立着的太子殿下。

太子背对着他们,不能叫人看见他的神色,蓝辙只听见他说:“父皇,我们同你们,是不一样的。”

这话仿佛是被说了很多遍,以至于叶铎再次听见,脸上便显出讥讽的笑。他身子后投,倚在龙椅靠背上,幽幽地看向蓝辙,“你果然,还是一心向着他。”

见蓝辙微微低了低眉眼,叶铎缓缓道:“蓝辙,你该知道,一旦他登临帝位,夺走松简,是迟早的事。”

他语气寻常极了,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况且,他同她又是有着那么多年同生共死的情义在。你以为,仅凭她一介女子的意愿,太子他便会乖乖放手吗?”

“这一次,他将她囚锁在东宫之中,难道你还没有学会害怕吗?”

说完,他玩味地斜瞅着他们。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子,毫不在意的叶筝,面色淡然如水的蓝辙,叶铎笑着笑着就郑重了神色。

蓝辙开口,“陛下,我同太子殿下,情同手足。”

叶铎手中的珠串被他翻动,“情同手足,非是手足。”

“非是手足,却有情。”

蓝辙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傲然倚坐着的皇帝,说完,将目光落了一瞬在白袍染血的太子身上,复又收回来看向叶铎。

叶铎只觉得好笑,“情?情为何物?待他来日坐到这个位置,他心中便不会再记得你们的情!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听他们说来说去,无非是鼓动人心。叶筝听得烦,便动身朝窗边的太师椅走去。待她堂然坐下,叶铎已经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松简,朕并未赐你坐。”

叶筝不理会,将系紧的外袍领子微微扯了扯,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叶铎怒,将手中的珠串摔在桌上,转头看向太子,“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叶徵这才微微侧转身子,他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蓝辙,一字一顿道:“儿臣从来都没有退路!”

不知是被他们气笑了,还是怎么着,皇帝忽然偏了偏头,以手支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寂静的内殿里,他如梦一般呓语:“但愿如此吧,希望你们那份情,能真的支撑你们走下去。”

说罢,他摆了摆手,“明日还要祭祀,回去吧。”

听得乏累,叶筝当即站起身大步朝外走。蓝辙略顿了顿脚步,等着那位太子殿下转过身来,一步步走近。

走到身边,他极疲惫地掀开眼眸看了蓝辙一眼,勉力笑了笑。

蓝辙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一起,大步走了出去。

此后一夜一日,清宫,洒扫,祭祀,酬拜。一如刚开始安排好的那样,将年祭全须全尾地好好进行完了。

三十下午,礼部收尾,皇帝同皇后先行一步车架回宫,留太子秘密处理昨夜的余波。

说是余波,也无非是张乘。他自东郊带过来的那群苍狼被折杀了二十四只。叶筝查看了它们的尸体,结合昨晚苍狼的举动,料到张乘后续恐无法再控制这群苍狼。

“可惜敬岚卿不在,她比我了解它们。”

回去的路上,蓝辙心有余悸地紧紧攥着叶筝的手,“这些事,先不要想了。我们回家。”

盘问完张乘留下的身边人已经是日暮黄昏,其时车马已经备好,蓝辙让林斯言董辉辉先带着定远军卫队回了国公府,自己一人等叶筝出来。他以为要等很久,便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之前她已经做出来选择,她不是一个轻易改变决定的人。

正安慰自己,身侧便传来了女子清冷的声音,“蓝辙。”

她在叫他。

他慌忙回神,看见叶徵正带着宋谦自她身后大步走过。

蓝辙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太子殿下的凄哀的目光,强装镇定地微笑看向女子。

叶筝那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假。她没在意,只是多回头看了两眼,觉得奇怪。如今听他忽然这么说了一嘴“回家”,才明白过来他的忧虑。她反握住他的手,向他展出安心的甜笑,“好,回家。”

得到回应的男子眼睛这才亮起来,他壮着胆子把身子朝叶筝那边挪了一屁股,想要离得更近一些。叶筝斜眸瞅着,心中笑着他古板,身上微微一斜,将头搭在了他肩上。

侧头低眸,蓝辙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子的头颅,一颗心渐渐落回了肚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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