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十二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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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的节目还挺丰富,除了之前就让一帮姑娘们拟好的灯谜,家里本就有的戏班子,席间熟悉的行酒令讲笑话,凤姐还另请了女先儿来说书。如今市面上无非是些才子佳人狐妖报恩之类的通俗故事,女先儿一开口贾母就能预知剧情,简直跟看电视剧时仿佛魂穿编剧一样的无语,全是套路。
贾母刚听那女先儿讲了个开头,便知又是那听腻了的一套,什么书香门第千娇万宠的女儿与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一见钟情云云。贾母打假的姿势相当清奇:哪个官宦世家的女儿身边没几个丫鬟嬷嬷寸步不离地跟着?书里的小姐回回只带一个丫鬟,还是女生外向的丫鬟,回回能让穷书生近身,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还书香门第呢!可见这些书全都是不知大家礼仪规矩的穷酸杜撰出来取乐的。
不说的别的,贾府的姑娘们除开各自的奶嬷嬷,另外还配有教养嬷嬷好几个,就是为了出行方便照顾小姐及隔开闲杂人等。当然,这些规矩在宝玉面前全无用处,他这凤凰蛋进姑娘们的卧房如入无人之境,贾母居然也能堂而皇之谈规矩。唉!这就是上位者。
王喜凤不觉得如何,同席的薛母却升起一股懊恼。别说,她家宝钗身边就没有嬷嬷,身边伺候的也就两个丫鬟,跟大家族还真比不了。往常薛母并不曾留意,如今听贾母大批特批,便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指桑骂槐。一时又开始忧心宝钗的未来。
整个正月差不多都在各种宴请吃席中度过。薛家寄居在贾府,许多时候都身不由已,贾母一句话,母女两个就要陪坐。亲戚之间应酬完,有头有脸的管家管事们也纷纷摆宴请主子赏面坐一坐。薛家好歹赶在奴才们之前摆了年宴请贾王两家,保住了几分颜面,但也不多。
年节刚过,凤姐小月,需卧床休养月余。王夫人少了臂膀,顿时觉得左支右拙,家务就成了烫手山芋。仓促之下只得暂时用有管家经验的李纨和一向聪慧的探春共同理事。谁知凤姐太过要强,养病期间也不消停,病情顿时反复起来,又添了下红之症,原本定下一个月就能交差的李纨和探春顿时懵了。
她们俩本就是王夫人勉强提上来替凤姐代班的,若凤姐不能复工,她们一个佛系,一个年纪轻经验浅,根本压不住下头那帮管事媳妇。王夫人无法,又将主意打到宝钗头上。
论理,贾府谁管家也轮不到宝钗,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一个外姓亲戚住进来,却要充主子拿大,谁也不会服气。薛母正担心贾母那边态度太过强硬不好攻克,王夫人的提议立即让她眼睛一亮。这可是刷名声的好时候。
王喜凤也有些理解宝钗为什么会蹚这摊浑水了。形势比人强,她哪怕再有主意,终究不能违拗长辈。金玉良缘的邪风本就让府中许多人看她的热闹,王夫人又搞这样的骚操作,让宝钗不尴不尬地与府中正经大奶奶和三姑娘一同管家,说嘴的人只会更多。
难怪宝钗管事一味笼络下头的管事嬷嬷们,俗话说吃人的嘴软,至少能让得了好处的人嘴下留德?
当年的薛宝钗不得不与李纨探春组成管家铁三角,如今的王喜凤依然逃不过这坑爹的安排,被赶鸭子上架。闲云野鹤的日子,唉,太难了。
还好她领到的是监察的活儿,每日到王夫人上房坐镇,夜间各处巡查,不用去处理那些琐碎杂务。凤姐虽说依然在休养,可她这个贪权好强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即便她们这些代班的工具人不去请示汇报,凤姐听到风声还是会派了平儿传话。
既是如此,何不干脆些?大家都便宜。
凤姐跟宝钗之间因立场不同,根本没有多少交集。这回突然收到橄榄枝,她的第一反应是:这薛家表妹是不是要起幺蛾子?真不怪她太敏感,实在是薛家这剑走偏锋的行事风格太过奇葩。薛家人做出什么她都不意外。
王喜凤也不是来找联盟的,求同存异罢了。既然是监察,发现问题是她的指责,解决问题就不归她管了。贾家内部要怎么整顿就是贾家人的事,至少暂时与她没半毛钱的关系。王夫人托她监察的时候也叮嘱她发现什么不对的及时汇报,而不是越俎代庖顺带手给处理了。
有着有限的共识,平儿跑大观园的几率就大大提升了。不仅王喜凤要用她,便是李纨和探春那里也要拿她及背后的凤姐威慑下头不消停的管事媳妇们。
李纨是个不想惹事的,巴不得有平儿在,所有难题都丢出去。探春虽想做些事情,可大嫂子根本带不动,她更是三天两头被生母赵姨娘下面子,好不容易立出些管家的权威,赵姨娘母子分分钟让她颜面扫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庶出。
起初这姑嫂二人还会邀了王喜凤议事,只王喜凤根本不想OT,三番两次推脱,只说做好监察已是勉强,府内诸事实非她所能了解。众人见她并没有仗着王夫人亲点而揽权的意思,便也不再烦她。
这样和谐的氛围里,宫中传来老太妃薨逝的消息。
其实不管谁家死了人,受影响的也只是家人朋友,于旁人影响不大。只是皇家与别家不同,贾府与一般人家也不同。权贵们享受特权,也邀履行义务。例如贾府,因有世袭的爵位,应对太妃丧礼时自然更加繁复,哭灵送灵守制一条龙下来,府里的主子们至少要忙活两个月。
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府里主子疲于奔命,家中下人跟得知老板突然出差的社畜们也不差什么,天降惊喜啊有木有。谁乐意一天二十四小时紧绷着神经当牛做马?摸鱼才是人间值得。
王喜凤知道会有这一茬。以往大观园各处的弊病她该汇报的汇报了,凤姐该敲打的也敲打了。只是世人皆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运气好后台硬的关系户不要太多,总觉得靠着老资格总能求个体面。
凤姐卧病在床,而她的得力助手平儿跟她完全是两种风格。凤姐是眼里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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