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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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璎这天是晚上八点钟回的家,在椿樟街路口被蒋牧城放下车后径自往家里走,想不到正赶上家里的洋车停在36号大门口,看见白瑾琪欢跳着从车上下来。
她下意识看了看天色,已然是墨黑一片了,只街道里几盏路灯像凿开几个小口子,晕出幽幽的黄光来。上去把人拉住道:“你这是出去了整一天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瑾琪一脸雀跃的喜色,笑道:“二姐,我没有同你说过吗?我们戏剧社最近排演剧目呢,休息日也要匀出一天来排练,我又挑着女主角的大梁,当然练得格外晚些。不过晚也不要紧,大姐姐让家里的车来接我呢!”
白瑾璎这才记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白瑾琪兴致高昂地描绘过如何如何又叫程巧书铩羽而归之类,不过自己这阵子总是心不在焉,不是在想蒋牧城的事,就是挂心徐克行的事,许多事过了耳就忘了,这样实在不好。
好在家里还有个思虑缜密又周全的白瑾瑜,知道有她派司机去接老三,那一点担心也就消散了,夸道:“你竟是女主角吗?好厉害。什么时候上演?我说什么也要去观摩一番才行。”
有白瑾璎这一番称赞,又想到大姐姐虽然面上不显,到底对自己车接车送的,在这凉飕飕的初秋夜里,白瑾琪竟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直如心满意足的猫咪一般微仰着头。
道:“这有什么难?我虽然只是个演出股,不管票务派发的事,两张门票还是能弄到手的。到时候你和大姐一起来,好好瞧瞧我的本事,要不然,你们还总当我在玩闹混日子哩!”
说着,两人相互挽着手,往家门口慢慢踱去。
白瑾琪自认在演出一事上受到了鼓舞,一夜好眠后,第二天仍是满心欢喜,去礼堂排练时,对谁都是面带三分笑,引得郑家树都频频去看她。
可想而知程巧书有多不痛快。先前分派角色时,她也是卖力非常,怎奈有高年级的学姐们压在头上,最终只分得一个母亲辈份的妇人角色。演吧,就要故意往年长了来化妆,怎能愿意?不演吧,那就连排练都没得参加了,何谈让郑学长记住自己呢?
试探来打听去,最终还是向一位学姐许了两件时髦头饰做好处,才换到了一个年轻小姐的边角角色,负责和其他小姐们议论议论贵族之间的流言和男女主角的蜚语。
那也不错了,既能借排练的机会往郑家树眼前凑,也不必把自己画老画丑,台词戏份少,还有时间和戏剧社其他学姐打打交道,笼络人心。就她知道的,因为白瑾琪这个新成员和社长搭戏的缘故,已经有许多学姐暗地不满了。
那边白瑾琪和郑家树走戏走得顺畅,两人一个娇俏活泼一个丰神俊朗,本来就是芳心摇荡的少男少女,四目相对之间,真有一种半遮掩半袒露的热烈情绪通过眼神流动着。又因为白瑾琪打着要气死程巧书的主意,不拘郑家树是冲她微笑还是搭话,她都照单全收,殷切回应。
互诉衷肠的一幕演过一遍后,副社长胡小梦喊了暂停,和几个文书股商量起如何改台词来。改过之后,势必还要再演一遍的,郑家树便有意没有放开拉着白瑾琪的手,后者也不在意,随他拉着。
反倒是程巧书眼热非常,忍不住道:“咦?怎么戏演完了,手还牵着呢?”她心里虽然嫉妒,开口却是轻飘飘的,仅仅像是说出一个不寻常的发现,反倒引得其他姑娘们都去看两人交握的手了。
白瑾琪这才后知后觉地扫了程巧书一眼,见她死死盯着自己被握着的手,只差把妒恨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心里嗤笑道:哈!瞧她这样子,大概恨不得我手腕以下这双手,是长在她自己身上的吧!
手腕活络两下挣脱开,冲郑家树歉意地一笑,说:“抱歉抱歉,学长怎么也不松开我?我这个新手初初学演戏,常常沉浸在场景里出不来呢。”
郑家树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却不作答。不过单冲他这张俊脸,姑娘们也不会苛责他,只会把火气撒在另一个人身上罢了。果然,其中一个鄙夷了一句:“拉拉扯扯,真不要脸!”
那说话声也不大,想必忍一时之气,对方也不会穷追猛打的,偏偏白瑾琪最不能受的就是气,当下故作天真地拿起台本看了眼,追着她高声道:“咦?我在这里不能拉手吗?剧本上明明写着两手交握呀,还是学姐觉得这里不拉手更好呢?学姐在表演上的经验肯定比我足,我很愿意听听学姐的指教呢!”
又扭过头,故意对郑家树问道:“郑学长,你怎么看?要说演戏的经验,恐怕没人比得过你啦。”
郑家树只是冲她狡黠地一笑,似乎早已看穿她装巧卖乖的把戏一般。白瑾琪也不怵他,看穿就看穿,横竖女主角已选定了是她,把她气得撂担子不干,难道他就有好果子吃吗?毫不怯弱地冲他笑了回去。
倒是台下女社员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引起了胡小梦的注意,拧着眉头从纸页上抬起头来,喊道:“吵什么?吵什么?!”
女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诿着,把那个最早挑刺的推了出来。那姑娘见那么多人盯着自己,又是难堪又是不服,嘟囔道:“我说错了吗?排练而已,手拉上就不放了,也是郑学长脾气好......”说到后头,声音越发放低了。
白瑾琪真给气笑了,心说就是家里大姐偏心二姐,也没有像这样偏到天边去。
脸上却很谦逊,说:“学姐的意思,是不是主人公在这里不要拉手为好?学姐见不得朱丽叶和人拉拉扯扯呢,觉得不够高贵端庄,是不是?怎么演好?我是很愿意配合的。”
胡小梦闻言,两根眉毛简直要竖起来,怒道:“爱情戏不拉手,还叫什么爱情戏?不如改做朗诵好了!张悦,你是头一次排戏吗?拉手都见不得?这么迂,我还当你裹着小脚呢!”
这两句话掷地有声,于是一众人立刻又见风使舵地捧起胡小梦来。
一说,“就是这个道理呀,凡追求艺术的,抛头露面是常事。这不行那不行的,倒显得做作。”又说,“是呀,拉个手而已,我看现在的新电影,不说拉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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