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心有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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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形容并不准确。
太阳不完全是黑色的,它仍能发光,也仍在兢兢业业地发光。我手中那捧浅淡的阳光,还有周围翻滚的贪婪灰雾,都是明证。
可它已黯淡得不像是恒星。
哪怕没有云雾的遮挡,在大气层高处,我也能够直视太阳,而丝毫无虞视线受损。我能清晰地看见,它表面生出了许多霉菌般的黑色斑点。
不是太阳黑子。那种黑点更像是太阳的病变。大小不一的斑点由薄雾般的膜与丝状物联系在一起,像是为太阳罩上一层黑纱。
那黑纱之下,太阳只能像是发射求救信号般,对太空放出奄奄一息的光芒。
我听到凌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那是巢母。”
巢母?
为何巢母能跨越这样的距离,抵达太阳?
不,它真的是从地球过去的吗?它真的是基地中生活着的人类们所称的那种巢母吗?
我知道,人类的词汇库里绝无现成的名称,可指向我看到的事物。
这大概是凌云所挑选的在他看来最相近的形容。偏偏他对有些词语的理解又与人类似是而非。
巢母。
巢为盘踞之地。母为万物亲源。
我突然想到,或许我弄错了因果关系。
所谓的巢母,所谓的怪物,这样的灾难不应该是从地球攀升到太阳,而是从太阳降临地球。
我立即转首,去寻找天空中我们熟悉的那些行星,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或许,它们也像地球一样,被黑暗藏起来了。
这是整个太阳系的灾变。
我看着那颗亲近又遥远的恒星,就算人类科技在巅峰之时,也无法用飞行器抵达触及的恒星。
我不由对凌云的能力抱着更深的怀疑,“……你也在太阳上吗?”
我甚至希望他能做到。
“不。那里只有巢母。”
我想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说明我完全被困在地球上了,被困在将死的行星上,连这颗行星的母亲恒星都即将消亡。
圆发髻他们正在研制的“除草剂”大概是毫无意义的。
我喃喃问,“连太阳都会熄灭吗?”
凌云回答,“消化一颗恒星需要很久。”
这是安慰,也是笑话。死缓和死刑的区别是,如果我的生命够短,那悲哀的末日就追不上我。
气愤之下,我忍不住问,“它非得吃完吗?”
我知道这问题可笑,像是乞丐眼巴巴地望着地主家桌上的残羹。
但,万一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往桌上砸泥巴或许能倒对方的胃口。一挂鞭炮没准就能吓走年兽。
在生存面前要什么体面?我总是不肯放弃作任何形式的抵抗和争斗。
凌云说,“只有从恒星中提取到足够的能量,巢母才能启动下一次星际跃迁,去往别的星系。
“如果这个星系的能量不够,它就会搁浅在这个星系中,和它养育的族群一起死去。”
所以,巢母的生存方式,是吃尽整个星系的资源才能攒够能量前往下一个星系的单程旅行。
任何星系的原文明,都无法用简单的手段将这样的恶客驱走。因为,对巢母来说,这场资源争夺也是一场殊死之战。
恒星是为星际跃迁提供能源的发动机。
那么,地球和其他的行星呢?是巢母养育子嗣的苗床吗?
它的子嗣是凌云?是遮天蔽日的滚滚浓雾?是藏在岩层中的奇异生态圈?抑或都是?
我醒来后见到的除了人类外的所有物种,都是地球过去从未自然诞生的物种,在对光能与热能的掠夺上有着贪婪的共性。
“你是它的同族吗?你跟着它来到太阳系?落到地球上?”我浑身发冷,“到时你会同它一起离开?”
凌云给了我意料外的答案,“不,我在地球上诞生。”
他是巢母降临太阳系之后才受到影响,从地球上诞生的新物种?
这么说来,养育族群究竟是什么意思?
巢母用何种方式来繁衍?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竟然很怕他回答。这样的恐惧俘虏了他,让他更加亲近我。
我在心里想,停住。
可我必须问个清楚。
他的面孔停在我的眼前,他说,“遗传记忆,你也会有。”
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做遗传记忆。
昆虫们不需要学习也本能地知道在生命的每个阶段中该如何筑巢、觅食和繁衍,精准地完成最复杂的工艺制作和生活步骤。
如果巢母的子嗣要跟上它飞升跃迁的步伐,当然也要学会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提前知晓自身生命中的一切注定。
“……可是,我是人类,我记得过去的一切……”
“你是人类。”凌云说,“我是别的什么。那不重要。
“等你更饱了,就能记起来。”
“是黑液。”我想到了,“地表上到处都是曾发生过黑色洪水的痕迹。那是巢母从另一个星际跃迁时,带过来的。”
黑液保存了幸存者的躯体活性,也覆盖了所有的地表木石。
我追问,“黑液是巢母制造的吗?黑液中到底有什么?”
“信息。”凌云说,“巢母从过去吞噬掉的星系中,得到的所有信息。”
我想起了之前某次不慎与凌云精神交融后,得到的那么多混乱的噩梦。
所以那就是巢母的繁衍和演化方式。
它不断地吞噬,不断地同化,将从过去星系中得到的海量遗传知识播洒到新的星球,改造环境的同时也与新的环境发生互动,催生出携带着它遗传记忆的新生命……
“你在学习。”我看着凌云的脸,“你在采集信息。”
被放置在各颗行星上的生命,是巢母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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