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煎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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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元正,要举行傩仪,贴桃符,点鞭炮,还要阖家守岁。贺小茶央了顾云亭,出了家门,来西市逛逛。
贺小茶这次来西市主要是想买点食材,高门大户的东西好吃归好吃,但用到的食材都太规矩,肉无非是羊肉鹅肉,蔬菜也是老几样。总没有变化,做法也都是千篇一律,无非就是蒸煮烤。吃的多了就腻歪了,少了很多趣味。
贺小茶从小跟翠娘学做菜,这次想给家里准备些新鲜佳肴,也好借此机会跟父母卖个乖,年后好允她将翠娘接来。
贺小茶拿着自己的月例,带着缠缠绵绵翩翩小酒浩浩荡荡出了门。去西市不消半个时辰,几个奴婢已经满手战利品。
最后贺小茶来到一个鱼摊:“老伯,有活鱼吗?”
“活鱼不好搞哦。”老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摊位,一边回贺小茶的话:“活鱼得去城郊,找河边的渔夫现捞。”
“谢谢老伯。”
“娘子要活鱼做什么?”绵绵不禁好奇。
长安城里的百姓也吃鱼,但从城郊八河捞上来,再运进城,鱼儿们大都翻了肚皮,不过这也无妨,都不耽误吃。
贺小茶笑笑:“咱们家的吃食都太古板,我想明日给父亲母亲做道新菜,得用活鱼才好。离宣阳坊最近的河是哪一条?”
“春明门外头的沣河。”绵绵答道。
贺小茶:“绵绵翩翩你们和小酒先回去。缠缠跟我出城一趟,去买活鱼。”
“得令。”
贺小茶不会骑马,春明门虽近,但一来一回也花了好些时候。
缠缠双手提了个桶,里头装了好大一条黑鱼,这一条足有四五斤沉。
缠缠看着桶里翻腾着的大家伙:“这鱼之前都没怎么听说过,娘子为何点名要它?虽然瞧着肥美,但也太贵了,比寻常咱们吃的鱼贵了三倍还不止。”
“外行了吧?”贺小茶得意道:“这鱼不好捉的,湖泊里头多见,河里少,而且现在寒冬,更是难以捕捞。而且这鱼刺少,比鲫鱼草鱼吃起来省事多了,人家定价贵些,也是理所应当。”
“那为何非要用活鱼呢?”
“我要做切鲙(注),死鱼不新鲜,吃了肚皮生虫子,这么长一条。”
贺小茶展开双臂,夸张地比划着肚皮虫的长短,吓唬缠缠,谁知此时一个青年策马疾驰而来,一边跑马一边喊道“荆王殿下车驾抵京,闲杂人等避让!荆王殿下车驾抵京!闲杂人等避让!”
缠缠手里提着桶,来不及做反应,只疾呼“娘子小心!”
贺小茶仓皇回头,但为时已晚,就在奔跑中的骏马就要撞到贺小茶伸出去的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下一刻,她便双脚离地,被这只手抱起来轻绕一圈,躲过了马匹。
贺小茶惊魂未定,她抬头看着来人,不由面颊一热:“李……李郎君。”
李行隐双目冷峻,盯着扬尘而去的马匹,听着贺小茶这一声轻唤,他才回了神。
他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环着贺小茶的腰,耳际也染上霞韵,但面色还稳得住,轻轻将贺小茶松开了。
“怎得出城了?”李行隐问道。
“明日元正,想给家里做切鲙,出城买了条活鱼。”
李行隐脸上浮上笑意:“是啊,你做切鲙极好吃,该让顾大人和顾夫人尝一尝。”
贺小茶不由想起,在渭南时,李行隐时常和金吾卫的兄长们吃她做的切鲙。
“明日元正,李郎君如何过?”
“在城中巡逻值守。”李行隐还是一副和煦面容,不见情绪波动:“元正家家户户点火堆放爆竹,每年都有人家走水的,也不乏歹人趁乱行凶,金吾卫和武侯都得加倍小心,偷不得懒。”
两人说到这,达达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两人转身望去,只见乌泱泱一片马匹香车驶入长安。
打头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位郎君,他居高临下的环顾着周遭街道的一切,姿态倨傲。
贺小茶想起方才策马喊阵的那人,这想必就是荆王的车驾了。
贺小茶还在想着,马匹突然慢下来,为首的郎君甚至驻足在了她和李行隐身前。
贺小茶不明所以,只觉得李行隐周身的空气都冷下来。
马上的郎君看上去比李行隐年长几岁,鼻唇和脸型与李行隐似有几分相似,差别主要在一双眼睛。
李行隐虽是男儿,但双瞳剪水,别有风流,而马上之人却是一双三角眼,荡着淫邪之气。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马上之人蓦地就笑了:“你也是出息了,竟穿上了金吾卫的衣裳。”
贺小茶眉头皱起来,这人的语气好生刺耳,绝不是个好相与的。可谁知还有更过分的在后头。
那人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马匹又缓缓前行起来,在马蹄声变得密集之前,贺小茶分明听到三角眼说了一句:“娼/妇之子。”
贺小茶胸口生怒,却无处发作,她转头看向李行隐,李行隐颈子上的肌肉也有些发紧。
车队很快走远,驶向宫城。
李行隐亦淡淡道:“走吧。”
贺小茶同李行隐相识已有四五年,还是头一回见李行隐这副表情,冷得像终年不化的冰。
她忍不住问:“那人你认识?他是谁?”
说罢又觉得不妥:“哪个……如果你为难的话,可以不说。”
李行隐默然一会儿,缓缓道:“他叫成耀,是我同母异父的长兄。”
贺小茶想起缠缠跟她说过,李行隐是逢宁公主同息王马夫私通所生之子。她心里陡然生出一些后悔,你说她多问这句话干嘛,白白让李行隐伤心。
后悔过后,贺小茶又对方才那个成耀生出满满的不屑与鄙夷,这世上竟有人开口唤自己的母亲为“娼/妇”,他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贺小茶和李行隐各自心有所思,一时无言,就这样慢慢在路上走着。
过了良久,贺小茶最终还是攥了攥水袖里的拳头,停下脚步。
李行隐见贺小茶不动弹,有些狐疑地转身看她,只见贺小茶目光认真,同样在凝望着他。
“怎么了?”李行隐问。
贺小茶走近李行隐几步,坚定说到:“李行隐。你须得明白一件事。”
李行隐不解。
“你须得明白,这不是你的错。”贺小茶字字铿锵。
李行隐的心口猝然收紧。
贺小茶继续道:“你的出身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贺小茶坚定地反复地述说着这一结论,生怕李行隐不能意会。
李行隐的情绪翻江倒海,可面上还是一派镇静:“你知道了?”
贺小茶瞥一眼旁边的缠缠,缠缠则仰望天空。
她泄气道:“你知道的,我这人喜欢打听人家的事,喜欢凑热闹。所以……你……不会怪我吧?”
李行隐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摇了摇头。
贺小茶深吸一口气,继续跟李行隐并肩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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