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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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港大学有一条紫荆花道,三月的时候就已经艳丽得很,枝头缀着的紫红色随着一阵风起就缓缓摇曳着。
桑芜陪瞿南燕来宁港大学上试讲课,她来帮忙,在台上随着瞿南燕的讲解逐步进行雕刻与简单的示范。
大抵是为了方便行动,今日她素着一张脸,穿着宽大的深色棉布衣,头发也自然地在后面扎成一个辫子,胸前挂着一个简单的柒牌,刻画着一丛兰花。偶有几缕调皮的头发散落下来,她便抬起手臂往后面拨。
今年学校就特设了一个与漆画的选修课,瞿南燕主讲,今日第一节课她才来帮帮忙,之后便就都由瞿南燕与学生一起完成了。
出门时,她问过仲司砚要不要一起去,他说了不去,惹得她出门时还伤心了一会儿,可此刻他还是坐在台下,只不过坐在后排,隐在暗处。
台上的灯光实在太亮,竟然让台下的人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她。
那年的她在一群艺术家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又因为是初生牛犊,她的那些言论反倒更加赤诚与认真,是没有被残酷磨平棱角的样子,所以她也走得艰难。
她在不知不觉中隐喻了当时所谓的一些艺术家,自然是不讨喜的,所以她的作品最后也并没有得到推选。
只是他没将这堂课看完就被左林叫走了。
下课后,有些认识桑芜的学生就拥了上来:“桑老师,我一听说有漆画课,就猜想你肯定会来。”
说话的是小常,之前上过她的漆艺分享课,也去过她的工作室好几次,是个活泼好学的女孩子。
她一边脱掉围裙和手套,一边自我调侃:“哈哈,我在你眼里的形象简直可以说是刻板了吧?”
小常吐吐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明明是我们心有灵犀。”
她只笑着看了看小常,而后去帮助瞿南燕收电脑和文件。小常跟上来帮忙的时候,她道:“你今年很幸运,我的师父竟然来大学开课,以前我们想听她讲课,可要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
“啊?瞿老师这么难搞的吗?”小常这句话一出口就惹得桑芜一阵惊讶,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两人一起看了看瞿南燕,确认对方没听到之后,小常才心虚道歉。
桑芜立马安慰着:“没事没事,师父也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将瞿南燕送到助理车上后,桑芜便和小常走在宁大的紫荆花大道上。昨夜下过一场小雨,所以有些花瓣掉落在地上,显得这条繁盛的路又有些寂寥。
桑芜能看出小常真的很喜欢漆艺,不然也不会时不时就跟自己线上探讨了。所以她看着帮自己整理后备厢的女生,觉得她真是又勤快又自觉,有点像当年的自己。
桑芜不是在宁港上的大学,而是在隔壁的越州市,当年和舍友来旅游,舍友回家的票早于她的车票,她便随便走进了一个展览,正好当时瞿南燕也在做分享,她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漆艺。
而后她就死缠烂打想跟在瞿南燕学习,每个周末都来叨扰她,兴许是看出了她的坚持,最后瞿南燕同意了。
她可以说是师门中最坚持的学生,但她绝对不是师门中最听话的学生,瞿南燕说保守设计,她的设计偏又配色对比强烈,瞿南燕说稳扎稳打,她偏会整个暑假都泡在漆房,弄得自己满身红斑,可她偏偏又能做得出色,这也是瞿南燕对她又爱又恨的原因。
她有自己的想法,但跟瞿南燕相比,她就是个激进派,初出茅庐就敢去交易会大放厥词,在大师云集“仙野杯”上也敢去闯一闯。
“你要实习了吧?”桑芜开口问小常。
“嗯——”
看出了小常的欲言又止,她直接问:“你愿不愿意去我的工作室帮忙啊?正好我也有得忙,急需人手。”
小常的眼里突然闪着光芒,语气兴奋:“桑老师!我就说你跟我心有灵犀,我噘一下嘴,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她笑而不语,与小常道别后,便驱车前往文旅局,上车前还与吴筱念通话说自己正准备过去了。
这次会议主要是探讨漆艺体验点,对面只保守地提出了博物馆、美术馆和各个大型书店,桑芜是不太满意的,这跟她的性子完全不像,但她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也需要循序渐进。
心里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怎么跟仲司砚这个人待久了,自己都变得老成了。
在会议上笑是比较瞩目的行为,即便没出声。感受到几道疑惑的目光时,她才意识到,缓缓转了话头,将不太激进的办法说了出来:“其实啊,我有个提议,既然之前的文创作品与观雾塔相关,这一次的体验点其实观雾塔也可以加入。而且还可以做一个打卡记录,比如,去到各个地点打卡后可以免费漆艺学习,抑或是获得上一次的文创作品。”
说完这话的时候,会上主位的人凝眉深思了一会儿,模棱两可地回复:“这个我先去请示一下吧。”
桑芜对此已经算满意,微笑点头:“嗯。”
有人发问:“那如果这个方案能定,漆艺学习的地点呢?”
座上的人开始与身边的人探讨,这次她没再出声,许久之后才听见金岑山说了一句:“南桥镇吧。”
桑芜抬眼看过去,惊讶于他的回答,但四目相对的时候,吴筱念撞了撞她:“没想到金岑山这人深交后,还挺仗义。”
她起先不想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怕目的性太强,如今由他说出来的确挺好的。
吴筱念应和了一句:“南桥镇是挺好的,毕竟整个宁港的漆艺文化起源就在那里,南桥镇可以说是漆艺文化最浓厚的地方了,简直是吹阵风都是漆的味道。”
“咳咳。”桑芜看着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吴筱念,咳嗽两声,低声说,“你有点夸张了。”
有人同意自然就有人反对:“可是南桥镇硬伤就是交通啊,又远路也不算好走……”
桑芜点头同意:“这位科长的忧虑在所难免,但我觉得竟然要做开发,选址也不能只在意这个吧,毕竟这些外在因素可以改变,但历史却不可复刻。倘若因难择易,便会因小失大,也是得不偿失。”
毕竟与人文相关的景点,一道打出名气,那么慕名而来的人也不会多在意路程。这小便是眼前的利益,而大却是长远的发展。
话说到最后,反正敲定的还是他们自己一开始讨论的,三个人出来的时候都觉得疲惫,感觉自己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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