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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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手里捏着契书,手都打着哆嗦,他何曾见过那样的公子。
他刚刚一上楼,就看见公子一拳将朱遇清锤在地上,那位朱大人,下巴瞬间肿起了一片。
"公,公子啊,这事儿,做得有些冲动了吧。"
贺宴舟要想整治谁,向来靠的是嘴皮子和笔杆子,而不是拳头。
他曾说过:“用武力解决问题是蠢人的做法,还会平白给人留下把柄,看起来赢了,却在大局上输了。”
怀玉也觉得,公子这般做法,后续怕是有些麻烦,何必呢。
贺宴舟捏紧拳往前走着,脚步如风,腰间的禁步被步伐打得叮当作响。
就算这一拳挥出去,后续会有许多麻烦接踵而来,甚至,朱贺两家的博弈或许就会因为这一拳而发生倾斜,所有布局都要顺势变化。
他也不得不将朱遇清打一顿。
"呵,呵呵,怀玉啊,有事情再解决就好了,而有些事情,就算拼上所有,也是不能够让的。"怀玉止住了脚步,一双眼眨巴着凝视了他很久,虽然他只是一个下人。
别的不谈,公子是因何而起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拼上所有也不能让,怀玉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
"公子,朱公子被你打了一拳,怕是会闹到皇上跟前去,我倒不是怕你解决不好这件事,我是想说,想说,唉,公子啊,有的事情是绝不能碰的。"贺家的长孙可以与朱家的掌上明珠打架闹事,却决不能是为了自己议亲对象的姑姑。
贺宴舟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我有分寸的,怀玉。”
怀玉捏着手里的契书,叹了声气,信了他的鬼话。
王庭阳从萧司珍那里得知了秦相宜的喜好,心里有了数,晚上匆匆忙忙睡下,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去买宅子。
等买了宅子,王庭阳心里盘算得很好,有了宅子,他就可以准备正式上秦府拜访一趟了。
按理说,上门前他该再约她出来确定一遍彼此心意的,他们俩都情况特殊,他无父无母,她是和离再嫁,因此,在上门提亲前两人先把事情确定好,才是妥当的。
但那样做又未免冒昧,王庭阳觉得,虽说她是和离再嫁,却也应当给她足够的尊重,直接约人出来太不礼貌了。
也因此,王庭阳才托了萧司珍去问她一趟,若她按照他的要求选了宅子,那也就相当于是同意了,他买了宅子,正式上门见家长就好。
王庭阳躺下时,心里觉得妥妥的,自己无父无母的,又这把年纪了,本就不好意思娶人家待字闺中十六七多岁的女子,从他见到秦相宣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秦相宜甚好。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天上又开始下雨了,也不知是之前干早太久造成的还是怎样,自从过了中秋,这绵绵秋雨是一阵又一阵的,几乎从未停过。
天气猛然又冷了许多,这细雨淋在身上,刺骨又冰凉。
王庭阳心里揣着事,一早就把自己压箱底的银子清点出来,为官以来的积蓄便都在这里了,怕是还不够,还要找钱庄贷些银钱出来,往后慢慢还。
尽管即将要花出一大笔银子,王庭阳觉得未来可期,往外走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买了宅子,娶了妻,他就算正式地成家立业了,父母在天之灵见了,也会安心。
可当他急匆匆赶到昨曰看好的宅子这里,这处宅子已经被封了起来,那牙人说:"公子,你来晚了,昨天深夜里忽然有人把我叫过来,当即就交了钱签了契,将这处宅子买走了。"
王庭阳连忙问道:"是何人买走的?"
"许是哪户人家派来的小厮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公子不妨再看看别的,我这儿还有许多。"
王庭阳叹着气点了头,当务之急是赶紧买一处新宅子,没有宅子就谈不成婚事,昨天萧云意传给他的信息里,也还有两处秦相宜圈上的宅子,选别的买就好了。“那好吧。”
王庭阳心想,许是他们俩与这处宅子无缘,他抬眸最后看了一眼这里,便由人带着离开了。秦相宜今日休沐,春霁院里,千松一早采了桃枝和木槿叶准备用来烧水给秦姑娘洗头发。正要往炉子里放的时候,秦相宜制止了她:“今日就用清水吧。”她平时几乎从不用任何香料,她走在外面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外显的气味散出来。唯有那一次,被贺宴舟闻见她发间的香气。
“姑娘不是一直用桃枝和木槿叶煎的水洗头吗,今日是怎么了?”
秦相宜拿起枝叶轻嗅,道:“气味是一种敏感的东西,总能隐晦地传达一些信息,我不想散发出任何有可能被人闻到的气味。”
千松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做了。
沐浴完梳好头,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千松拿来帷帽给她:“姑娘想了好长时间采文斋的栗子糕了,今日就去尝尝。”
“嗯。”秦相宜任由千松又将她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乖巧地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就这么上了街去,秦相宜还想顺便去一趟首饰铺,看看最近京里时兴些什么式样。
走访了一圈大大小小的首饰铺子下来,所获颇少。
“大部分式样不还是抄的姑娘的,一点也做不出新意来。”
秦相宜抿了抿嘴:
“不是抄我的,是抄宫里的,宫里穿什么戴什么,大家总要争相模仿的。”
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秦相宜便道:“走吧,去采文斋。”
千松正要转身,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伸手拽了拽秦相宜:“姑娘,那不是三位小姐吗?”
秦相宜顺着看过去,正是秦雨铃、秦雨嫣、秦雨汐三人,正聚在一家首饰铺子里,东挑西看的。
她抬眼看了下招牌,又见她们三个挑得起劲儿又不敢买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照理说戚氏不会给她们多少零花钱,这家店的首饰可不便宜。
她抬步往那边走去,自己当姑姑的,在街上碰到几个侄女了,帮忙结下账也是应该的。三个侄女儿—看见是她,纷纷喊道:“姑姑。”
戚氏虽然经常在她们面前说秦相宜坏话,但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倒是让三个侄女可怜她多过讨厌她了。多可怜的姑姑啊,名声这么差,不得男人喜欢,之后还不好再嫁出去。说起来,母亲那边那个舅舅倒是想来娶姑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
这么一想,姑姑还真是可怜。
唯有秦雨汐年纪还小,她想的不是那些,而是“你们姑姑赖在家里吃你莎的用你签的,你们三个自然就没多少零花钱了,她还吸走了家里大部分的财产做家妆,和离后也不退回来,导致你们三个的嫁妆
今后都要减半。"
一想到这里,秦雨汐“哼”了一声,怎么看姑姑怎么不爽。秦相宜也不跟她们计较,她是大人,就要做大人应该做的事情。她笑眯眯道:"看上哪些东西了?姑姑帮你们结账。"
三人各怀的心思顿时消失不见了,纷纷围到秦相宜身边去卖乖:“姑姑,我喜欢这个簪子。”
“姑姑我想要这个。”千松幽幽叹了声气,秦相宜看了她一眼,从荷包里掏出银子来。
几个侄女挑的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要真的秦相宜一说结账,她们几个就去挑了最贵的来,秦相宜也是不乐意的。
好在戚氏那浑身爱贪小便宜的习惯没有影响到三个女儿。秦相宜帮她们结完账,三个侄女儿都万分感谢。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是最好收买的了。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足够让她们高兴许久。哥哥小时候对她还不错,秦相宜这个做姑姑的,也愿意疼爱三个侄女儿。
一想到这儿,秦相宜又往秦雨铃身上看去,她与唐明安的事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铃儿头上又换了一套珠钗,远不是她们几个能消费得起的水平,秦相宜心底叹了声气,贺宴舟要她再别管这事儿,她就
当真没再管。
只是贺家至今没有再来府里推进亲事,怕是也打了主意要这样拖着把事情平息过去,以免伤到两家颜面,女孩儿拖不得,要谈婚事也就这两年的时间了,家里有急,到时候也只有给铃儿找别的夫家。她付了银子,对她们三个道:“行了,都玩儿去吧,记得早些回家去。”
秦相宜领着千松,现在直奔采文斋而去。
“现在正是吃香甜软糯的栗子糕的季节,咱们快些去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千松偷偷抿嘴笑了两声,姑娘最近越来越可爱了,许是前路有了着落的原因。
“咦,这不就是庭阳先生画在图纸上的那座宅子吗,我记得姑娘当时还夸了它好几遍,又在上面圈了两个圈,也不知庭阳先生会买下这座宅子吗。”
秦相宜顺着千松指的方向看去,此处热闹非凡,往来行人众多,这处宅子看似处于闹市,但只要一走进去,便显得清幽无比,自有一番清净天地,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境在里面。既然路过此处,她也不免要打量它片刻,如今这座宅子大门紧闭着,贴着封条,像是已经有主的样子。
“千松,咱们走吧,我之所以圈上了三座宅子,就是怕庭阳先生也有自己喜欢的,若是他喜欢的与我圈的三座有重合的,那便是最好的。”千松道:"看来庭阳先生没有买下这一座宅子。"
“嗯。”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转眼间已经到了采文斋。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一楼是书斋,二楼是被隔成一间一间的茶室。
客人可以先在楼下挑好书,再到楼上的雅间里,泡一杯清茶,要一碟子点心,度过一下午的时间。采文斋不比别的茶楼,或有人高谈阔论,此处大家都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与友人小声交谈。只有特定的时候,采文斋会举办诗会或是其他活动,大家便可以高谈阔论起来。
“老板,楼上还有靠窗的雅间吗?”
正在角落里整理书籍的青袍男人转过身子,朝她温和地笑了笑:“秦姑娘,你来了,还有的,桂树下的那一间。”莘温文是采文斋的老板,秦相宜自和离后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与莘老板也算混了个眼熟。
莘老板人还不错,妻子早在五年前因难产去世了,留下一个小女儿,每次秦相宜来了,小姑娘都要扑到她怀里撒娇,可爱得紧。"秦姐姐来啦,爹爹刚刚做好了一碟子栗子糕,正好给秦姐姐吃。"
秦相宜浅浅笑着,掏出铜板放在柜台上:“那就劳烦了,我要一碟栗子糕,一壶茉莉花茶。”
说完,她踱步到书架前,准备为今天下
午的闲适时光挑一本书。
书斋里的布局昏暗,几排大书架挡着,阳光洒不进来,但有几条窗棱上透过来的光,照着飞舞的灰尘。
四处都弥漫着纸张的味道,秦相宜打算找本话本看看,打发打发时间,苹温文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一本辞赋递给她:“这是刚到的一本,你先拿去看。”秦相宜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辞赋读起来虽自有一番妙不可言,却费心神,读完后虽觉得获益良多,但也难免疲累,一字一句啃读起来都不容易。
“我今天就先不看这个了,有没有新到的话本子?”
莘温文手放在唇边笑了笑,收回那本辞赋:"行,我再给你找本有趣的话本子。"
秦相宜在一旁敛手等着,莘温文从书架上拨弄了一会儿,递给她一本书:"拿去看吧。"
秦相宜捧着书上了楼,小姑娘端着她点的茉莉花茶和栗子糕跟在她身后,千松连忙接过来:“你玩儿去吧,让我来就行。”
小姑娘放下餐盘,回到自己爹爹身边去了,抱着莘温文的大腿撒娇,说要去街上买糖葫芦吃。
秦相宜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了,她来到桂树下的那间茶室,千松拉上隔门,主仆二人准备就此歇下来,闲适地度过一下午。
此时的太和殿,景历帝高坐龙椅之上,北方传来战事,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军队所需要的粮草和物资,几个将军一大早就出发了,还不等他安静 会儿,这些人又给他闹起事来。朱遇清在下面跪着告状,下颚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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