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献身疯批弟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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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打得庭中花枝乱颤。
雨水顺着檐下沟渠汇成涓流。
车马停在府邸门外,江揽州望着被雨水激起浪花的禹河水面,负手等待着府内的玄伦出来撑伞。
却不想听到动静时,萧夙率先“啊”了一声。
“殿下,你看……”
江揽州回头。
透过两扇敞开的朱漆铜门,只见大雨滂沱的白桦大道上,少女一手撑着把伞,伞被大风吹得歪歪斜斜,一手抱着把伞,顺带还得提着裙摆,但其实裙摆早就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就是这样一副狼狈样子。
她在雨幕中艰难踉跄着朝他奔来。
闪电撕裂墨色天幕。
轰隆隆的闷雷响彻央都上空。
江揽州恍觉周遭一切皆似幻梦,一切都好像不是真实的。
这些年他习惯了孤独。
不会有人如此刻这般急切地唤他:“殿下!”
尚且隔着一段距离,她便大声喊他了,嗓音脆生生的充满委屈,又似蕴着某种喜悦。
江揽州清楚那喜悦多半是装出来的。
因为有所求,所以她尽可能地讨好他。
即便那晚被他无情丢弃在殿中,她依旧能如此刻这般不计前嫌。
大风阻行,撑在手中的雨伞险些又被吹飞。
知道江揽州已经看到自己了,薛窈夭索性松手,连带抱着的那把伞也直接丢掉。
然后就那么一路冒雨狂奔至府邸门口。
像只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兔子一般,少女一头扎进他怀里,“你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
不顾一众守卫、玄甲卫士、萧夙,以及追在她后面跑了一路的辛嬷嬷等人。
薛窈夭携满身雨水自顾死死抱着江揽州的腰,将脸贴着他胸膛哽咽出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江揽州,你不在的这几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
任由她抱着,江揽州面不改色。
想说演得很好,下次别演了,姐姐。
然而有那么一瞬。
的确像是被柔软的兔子撞了胸膛。
被她一句“多想你”骗得心跳都陡然快了几分。
并没有回抱她,江揽州:“哭什么。”
在他怀里抽了两下,薛窈夭嘤嘤道:“我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的晚上都做噩梦了呜呜呜……”
江揽州:“嗯。”
“梦到什么了?”他问。
忘却那晚的不开心,薛窈夭继续抽抽搭搭:“梦到殿下不要我了!然后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肚子好饿,身上好疼,穿得破破烂烂,周围全是坏人,他们全都欺负我,殿下路过的时候却冷眼旁观看都没看我一眼……”
眼观鼻鼻观心的众人:“……”
“嗯。”
江揽州配合道:“然后呢。”
“然后……”
编不出来了。
编不出来也没事,薛窈夭索性说了自己真实的噩梦:“然后画面一转,我梦见,梦见自己家破人亡,梦见祖父哥哥堂兄和堂弟他们……他们的脑袋,脑袋,全都掉下来了,血淋淋砸在……”
话到此处。
也许是自己的确做过这样的梦,又或这是她不曾亲自见过的某种真实。薛窈夭突然喉间一哽,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瞬间。
心口似有一根极细的牵丝之线,突然间扯得江揽州哪里生疼。
一旁原本还在看戏的辛嬷嬷则讶异茫然,怎么感觉薛姑娘好像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曾经历过家破人亡,否则她的哭声何至于那般肝肠寸断,叫人听着那么揪心呢?
附身,将人打横抱起。
江揽州吩咐萧夙,“撑伞。”
还好辛嬷嬷多带了几把伞,当即将其中一把递给萧夙。
.
一路朝樾庭走去。
江揽州步伐沉而稳健,目视前方。
心下却莫名烦躁、窒闷,是比打了败仗更令人难受的滋味。起码打了败仗可以卷土重来,一雪前耻将狄人头颅斩下,挂在城楼上晒成鞠球。
但她哭得那么伤心……
真好笑,关他何事?
倒是很有兴致奚落几句,然而出口的却是:“想见薛家人吗。”
男人语气极淡:“明日城西庄子,穆言陪你去。”
……?!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薛窈夭圈在他颈上双手陡然一紧,“当真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殿下,你发誓没有骗我?!”
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急切、震惊、喜悦,仿佛在他怀中突然“诈尸”一般,还突然就收放自如地止了哭声和泪水。
江揽州眉宇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薛窈夭心脏依旧怦怦狂跳,“殿下的意思是薛家人已经抵达幽州了?不是,是已经不在幽州,而是被殿下你……被你接到央都,安排在了什么城西的庄子?”
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真实的吗?
静默,江揽州不答。
最终还是萧夙轻咳一声:“是的,薛姑娘。”
所以这几日他连日不曾回府,是在为这些事情奔走吗?
雨水拍打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清晰水声,薛窈夭突然安静下来。
她凝视江揽州冷峻的眉眼,狭长的眸。
而后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觉得言语苍白。
伞下的空间狭窄幽闭,少女犹豫片刻,最终将他脖子圈得更紧了些,还将自己脑袋枕在他肩上极轻极轻地蹭了两下。
就是这轻轻的两下蹭触。
江揽州沉黑视线依旧落在远处虚空,脚下鞋履踩水,发出有如镜碎般的破碎之声。
心却仿佛被一片极柔的羽毛轻抚而过。
软软的。
是他不怎么熟悉的陌生滋味。
十多年的漫长岁月,显然已让那个满身污脏的小野种,长成了能撑一片天的成熟男子,而那个只会将他踩在脚下践踏的粉团子,如今也出落成了明媚娇艳的……玩物,会把他肩膀当做依靠、且他势在必得的玩物。
萧夙恍惚间看到自家殿下勾了下唇。
是种令他感到极为陌生的笑。
.
次日天刚微亮,薛窈夭睡不着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时,为她值夜的水清水碧、花源花香和阿寅等人,都还乱七八糟地趴在凳子、案台、床榻边缘等各种地方打盹儿睡觉。
许是心里终于踏实了,薛窈夭昨晚睡得特别安稳特别香,一觉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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