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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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喝着茶。
卫昕决定探听章德皇帝的情况。
“云川,我听人说,章德皇帝龙体康健。”卫昕沉吟良久,“怎么会突然病倒的?”
“你是听宇文泰说的?”邵海目光如炬,拆穿她的把戏。
“云川,你言语这么到位。”卫昕笑容明媚,“不过我的确很好奇。”
“你看过先帝的脉案吗?”邵海问道。
“看过。”卫昕直截了当,“齐太医两次诊断,分别是青龙十九年的二月五日,以及二月十八日。后来,章德皇帝不喜齐太医,便用了窦太后的温太医。”
邵海沉默不语。
“青龙十九年,二月五日,陛下夜不能寐。实则心火旺盛,神不守舍之兆。以清心安神之法,用宁心除烦之药。”卫昕眼神流转,“青龙十九年,二月十八日,陛下烦躁易怒,情志不舒,痰火渐生。”
“你倒是记忆清楚!”邵海称赞说道。
“云川,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卫昕试探说道,“逾明正在调查章德皇帝的死因,你难道没有疑心吗?”
“姐姐没有子嗣。”邵海眼神暗淡,“无论是谁当皇帝,邵家都会是大周忠臣!”
“云川。”卫昕说,“你在太医院应该有认识的太医吧?”
“你是说温太医,还是齐太医?”邵海正色说道。
卫昕无声地笑。
“齐太医本名齐鹏,自从让章德皇帝不喜,就弃官告乡。”邵海说道,“不过,前两年,齐鹏因病去世。”
“什么病?”卫昕着急地问。
“肺痨。”邵海不禁摇头,“本来当太医令,只是从七品,俸禄大概是4200文,结果他家的败家儿子,逢赌必输。”
卫昕听完,叹了口气。
“他儿子将齐家败了精光。齐鹏本来当太医当得好好的,想着劝诫皇帝注重龙体。”邵海压低声音,“章德皇帝喜欢服用类似三元丹和五石散之类的药物。”
“现在宣景皇帝服用三元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子。”卫昕不以为然。
“至于温昊,是窦太后举荐的太医。”邵海正色说道,“此人阳奉阴违,很会讨章德皇帝的欢心。”
“那温昊诊断的脉案是什么?”卫昕皱着眉头,“这么看来,章德皇帝病情是加重了吗?”
“这要在太医署才能看见。”邵海说,“章德皇帝是在青龙十九年七月病逝的。”
“这么说来,从齐太医的二月诊断。”卫昕眼神流转,“到章德皇帝崩逝,才过去不到五个月。”
邵海点点头。
“温昊现在在何处?”卫昕问道。
“温昊在熙宁一年,十一月,回家的路上遭劫匪行刺。”邵海语气凝重,“前后各中三刀。”
“温昊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卫昕言语冰冷。
“云舒,你是想拿先帝之死,借题发挥吗?”邵海语气散漫。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卫昕眼神平静。
“那就是宇文泰的意思了?”邵海一锤定音。
“话是我挑得头,不能全怪逾明。”卫昕眼神温柔。
“你可知道,你来到东闵海州,宇文泰的校事在海州横冲直撞。”邵海喝着茶,“我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在校事的眼里。”
“我只是调查父亲之死。”卫昕吹着茶沫,“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舒。宇文泰是一条狼。贪婪,凶残,狡猾。”邵海温声说道,“他是不会为了你停止前行。”
“他要是为了我,停止前行。”卫昕眼光柔和,“我就不喜欢他了。”
“你们,真是怪异!”邵海摇着头。
一月二十八日。
未时。
金城。
张宅,书房。
宇文泰正在批改信的案卷。
“主子。”余白眼神暗淡,“张女郎和邵海最近审问了一个月治人。”
“什么名字?”宇文泰问道。
“阿拉达,是南疆节度使窦栾的剑客。”余白说道,“女郎是在调查那首“反诗”。”
“阿拉达死了吗?”宇文泰依然看着案卷。
“没有。”余白继续说道,“他现在是邵海的剑客。”
“邵海真是心大,背信弃主的人都要?”宇文泰嘲笑说道。
“邵海救了阿拉达的家人,月治人讲情义。”余白低着头,“自然要卖命。”
“云舒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宇文泰眼神悲伤,“即便是我们的关系如此亲密。在她的心里,对我会有一把隐形的锁。”
“女郎想着是自己的私事,所以没有告诉公子。”余白宽慰说道,“很是情理之中。”
“你这次随他们去杏州办差,那个邵海,是不是那副样子?”宇文泰问道。
“什么样子?”余白揣测说道。
“大家都是男子,你装什么糊涂?”宇文泰提高声音,“他是不是还对卫昕穷追不舍?”
“是的。不过女郎明令拒绝,说只有公子一人。”余白正色说道。
宇文泰脸上慢慢绽开笑容。
“那是。”宇文泰撑着脸说道,“我比邵海那个小白脸不知好看多少。”
此时,“小白脸”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
邵海和卫昕走在大街上。
“你怎么了?”卫昕担忧问道。
“我许是太久没有回来海州。”邵海搓着鼻子说道,“现在气温湿冷。”
“这次市舶司丢了一批海货。”卫昕看着货单,“许是虾米干贝之类的。”
“云舒,你猜错了。这批丢失的海货,是三文鱼,鲍鱼,干贝之类的。”邵海说,“三文鱼可是达官贵人最喜欢的美食。”
“鱼生?”卫昕问道。
“嗯。”邵海说道。
在大周,王公贵戚,达官贵人最喜欢吃鱼生。好的厨师会把鲫鱼、鲤鱼批成细细的薄片,然后切出来的鱼片薄的像宣纸,轻的如同羽毛。然后将鱼生整齐地铺排在碟子上,衬上新鲜的笋,菊花,调味以酱油。
饮御诸友,炰鳖脍鲤。[1]
“海州是海产较为丰富的地方。”邵海热情介绍,“市舶司光是收渔民的税,收到手软!”
“渔民交税,不是一层层,交到户部的吗?”卫昕问道。
“云舒,你就不懂这里的门道。”邵海眉飞色舞,“一般是交生产课税,我们东闵算是渔民之乡。就东闵而言,设置了四个地方的官课税。”
“渔民辛苦捕鱼。如果将税交给市舶司,那些人又一层层贪了?”卫昕眼神流转。
邵海同意地点头。
“做大周的百姓,可真难!”卫昕心有感慨,“渔民辛辛苦苦捕鱼,不能自己吃,还得悉数交给官府。”
“现在这批海货不见了,他们除了找渔民晦气。”邵海直说痛点,“还能做什么呢?”
卫昕看着丢失的账目:三文鱼五十斤,鲍鱼三十五斤,干贝海藻各二十斤。条目分别是06112,06078,06054,06136。
“06”是海产型号。
卫昕和邵海来到官课税府。
税府官正在喝着茶,看着话本。
“你们是做什么的?”税府官看着卫昕和邵海问道。
税府官五十岁上下,头发稀少,体型微胖,满脸的横肉,穿着浅绿色官袍。
卫昕正要回答,被一个渔民吸引住了。
一个背着背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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