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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怀春》

137. 第五七章 旧日恩情今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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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落了雨,章怀春只得回到了屋内。

她见郑纯已开始在竹板上绘制秋千图,索性便斜倚在了书案另一侧,撑着脸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眉眼。

他左眉上方的伤痕淡了许多,已生出了新的皮肉。

被梦魇缠身的日子并不久,她却觉自己已在梦里独自一人度过了好几载春秋,竟觉他的面目变得陌生了几分。

泪洒落竹板,晕开浓墨,秋千的支架、横梁悉数被晕成了一朵朵漂浮的远山云雾。

郑纯慌乱搁下笔,绕到她身侧,心疼又怜惜地将人抱入了怀中。

章怀春有些难为情,轻声嘟囔:“我也不知为何便流泪了。”

“我知道。”郑纯举袖为她揩泪,温声向她解释,“你舅父说你的眼睛应是被熏伤了,一直配了药草为你敷眼睛,青楸也同你一样。”

“是在曹家被熏伤的?”章怀春仍是想不起在曹家的事。

郑纯点头说是。

但他不想她为了找回在曹家的记忆而再次陷入那样的梦境里,低声恳求道:“怀儿,曹家已没了,你也早已从曹家逃出来了,那些事已过去了。你既忘了,那便不要去想在那儿发生了何事,好么?”

“好。”章怀春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瞥到竹板上那幅被自己泪水糟蹋的秋千图,心下不免歉然,“对不住,将你的秋千图毁了。”

听言,郑纯不禁笑了:“只是草图,我再绘制一幅便是了。”

章怀春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靠着,手指点了点那竹板上还未被她的泪水毁掉的一座支架,抬脸望向他道:“你这秋千的架子是不是搭得矮了些?”

“槐序还小,”郑纯柔声向她解释,“不宜将秋千搭得太高,若是摔了,我怕摔出好歹来。”又隔窗向她指了指院中的那块空地,“我打算在那儿种满草,她在那儿玩耍嬉戏时,摔了也不会太疼。”

章怀春却道:“种草会生蚊虫,也会进蛇鼠,不若移栽两棵槐树过来。”

郑纯却并不赞同,认真同她商量:“这院子已有一棵老枰树[1],若是再移栽两棵槐树过来,这院子便见不到天光了。至于蛇鼠蚊虫,我除草勤些便无事,再种些指甲草[2],也能防蛇——你看好么?”

章怀春笑道:“你既早已有了应对之策,那便依你所想种草吧。”

而只有在同郑纯说着这些稀疏平常的日常小事时,她的心才觉得踏实安宁,她才不会陷入那样荒唐离奇的梦境里。

她忽想起他避着自己与萧期在这屋里的那场谈话,心底终究起了疑心,遂抬头问:“你避着我与萧郎君说了什么?”

郑纯神色蓦地一紧,莫名感到心虚紧张,避开了她的眼,将头搁在她头顶,轻轻道:“天家早间来看过你,不过,你那时又睡了过去。他看过你后,又与我说起了要召我入东观、许我官职的话,说是给我三年时间考虑。我与萧郎君说的也便是这件事,想请他将我考虑后的答复告知天家。”

章怀春听他话语平静,丝毫没有因天家的这份恩宠而有一丝的欣喜之情,已然猜到了他的选择。

“你又拒绝了?”她从他怀中退离了几分,满脸不解。

郑纯依旧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缓缓点头应了声:“嗯,我拒绝了。”

“为何?”

郑纯不想让她知道,熹宁帝此番想要提拔重用他,是想让他在荣华富贵与她之间做出取舍。再思及熹宁帝当时提到那篇《神女赋》时,坦言了心底的那份年少之情,甚而有了拆她姻缘的念头,他不得不怀疑,那位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至今仍想着立她为后。

那个空悬至今的后位,本不是他该关心的,如今却成了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斑郎,”章怀春见郑纯避而不答,梦中滋生的猜疑之心又似魔爪紧紧攫住了她,伤心质问,“你不想入东观,不愿出仕任官,不愿留在雒阳,是还想着离开我么?”

“不!”郑纯见她似又要陷入那场梦里,慌忙道,“怀儿,除非你厌弃了我,不然,我不会弃你而去的!是我没出息,胆小怯弱,怕让人知晓我已是个半残之躯,日后出入朝堂会被人笑话,连累你也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章怀春不想他是为着这样的理由放弃了大好前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即便他身下的那道伤能愈合,那伤,却永远烙在了他的心上。

她似有许久未曾为他看伤敷药,目光往他身下瞅了一眼,又抬眸满是心疼地看着他,柔声问:“那处的伤,养得如何了?会疼会痒么?”

郑纯有些难为情,声若蚊蝇地应了声:“还有些痒。”

“让我看看。”

郑纯被她突来的请求弄得甚是窘迫,见她不容拒绝的眼神,也知此番她是定要亲眼看过后才能放心,也只得依了她。

“去里头吧。”

***

出城前往青阳宫的路上,章咏春便逮着萧期询问:“姊夫寻你说了何事?”

萧期苦笑不已,唉声叹气地道:“是天家成心要考验他,让他在高官尊爵与大女公子之间做出取舍,他自是选了大女公子,让我将他的选择告知天家。”又半是歆羡半是钦佩地感慨道,“郑郎君果真是块璞玉,常年浸淫在诗书礼乐里,未历官场,心性纯明也朴拙。天家既给了他三年时间来考虑,他好歹装模作样地考虑个一两年,如今却在天家前脚将将离开,他后脚便做出了取舍,这不是在故意驳天家的面子么?如此,倒显得天家此举很是愚蠢,也不怕天家会因此记恨他,真就拆了他与大女公子的姻缘。”

章咏春听他一气不歇地说了这许多,也算是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仍有些疑惑不解:“你怎知天家不是真存了要拆人姻缘的心思?他一直不曾立后,难说那后位不是为阿姊留着的。”

萧期却道:“天家没你想得那般不通人情。”又切切叮嘱她,“郑郎君同我说起此事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莫将天家让他做取舍的事说与你阿姊知晓。”

“为何不让阿姊知晓?”章咏春不解。

“我不知道。”萧期道,“许是不想让大女公子负疚吧。”

章咏春只觉那两人爱得太过小心翼翼了,但在那两人之间,她终究不便插手。

再细思萧期方才那番话,她担心天家真会因郑纯如此干脆利落地驳了他身为帝王的面子,从而记恨上了郑纯,要在两人之间横插一脚。

她抓住了萧期的手,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俨然是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

萧期见她这般不寻常的模样,只觉大事不妙,皱眉问:“作甚?”

章咏春皮笑肉不笑地道:“阿姊与姊夫的姻缘能否圆满,皆在你身上。你代姊夫向天家复命时,莫要惹怒了天家。若是因你之故坏了阿姊与姊夫的姻缘,我不同你甘休。”

萧期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同我有什么干系?”

“与你干系大着哩!”章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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