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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神》

50. 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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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此时白日高悬,已过饭点,可百食府门口仍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像是海边海水潮涨潮落

偶尔有微稀的时候,不过很快就被人补齐了空位,围得水泄不通。

宾客接连不断涌入这座知名客栈,三五成群,品着茶,浅尝两道开胃菜便放下了筷子,翘首以盼着佳肴。

后厨厨具乒乓作响,连绵不断的白雾水烟从红砖砌成的高烟囱中奔腾而出,盘旋消失于天际。

余烟沉沉下落,被凌冽的北风胡闹着一吹,凌乱拍打到行人的脸上,给面庞蒙上一层薄薄水面。

身着一身打了补丁的灰色短褐的父亲紧紧扯着身侧孩子的小手,把她微微向怀里揽,胳臂虚虚环着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人撞到孩子。

孩子心性单纯,脸色泛黄,两旁婴儿肥略红,看起来气色不错,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骨碌,好奇地打量着一圈环境。

她的手里攥着一块饴糖,好像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它带回去,留着下次吃,亦或者分给某人,却不知道糖会融化在手心里。

握成拳头的手向空中挥舞着,打散了残余的白烟,她鼻翼微动,使劲嗅着饭香,眼巴巴地抬头瞅着客栈的巨大木门,视线停在了从门侧缓缓出现的年轻姑娘身上。

先是门槛上一角衣摆,再是一张芙蓉美人面,整个人似一幅古典仕女图,缓缓出现在视野中,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说还休之感,吊足了胃口。

燕扶楹削葱般的白皙手指扶住门框,另一只手静静搭在红螺的手心,正低头看着门槛。

由于天冷,她换了一身胭脂红缎子薄袄,脖颈处衣裳的毛领托住小脸,泼墨乌发蜿蜒止于腰间,虚虚遮住后腰的腰带。

面无表情的神态完好衬住她略显锋利的立体五官,一行一止恍若天上宫阙的神仙妃子。

她似有所感,抬眼望向小女孩,浅浅一笑,又像初春时节刚刚融开的薄冰层。

小孩眨了眨眼睛,小手攥了一下,把拿着糖的手伸向燕扶楹的方向,“嗯嗯”地努力着。

可惜距离太远,更别说父亲还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当然停不下来。

红螺忧心忡忡地探头摆手,把等候的车夫唤来。

先把自家小姐的斗篷尾端团吧团吧一股脑儿塞进了马车里,随后也把裹得像个红皮元宵的燕扶楹轻推着塞进了车里,还伸手戳了戳露出的一角衣裳把它压进去。

直到上车,她才细致整理着垂下的布料,背对着燕扶楹念念叨叨:“今日后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吧,被人盯上就不好啦。”

燕扶楹端庄地把腿并住,坐在马车里处,神色严肃认真地点头,嘴上还配合着敷衍说道:“喔。”

“明天不能穿太少出门。”

“啊。”

“后天出门去老爷家记得带上我。”

“嗯。”

喔啊嗯平等应付了一切。

完美!

红螺从知道了和离书那个消息后,一直堵心,此时听燕扶楹乖巧的回答,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舒完,她便听一句“很好,今天我们什么时候去爬山?好久没去了。”

红螺:“……”

敢情我说话当耳旁风了。

红螺沉默一瞬,艰难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今日?”

燕扶楹念念有理,狡黠地一摊手:“你说了‘今日后’、‘明日’、‘后天’,可你没说今天啊。”

“是吗?”红螺语调古怪,反问一句,望了一眼马车外纷飞的水雾,只觉得冷冷的北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充分讽刺了她对燕扶楹的信任。

她放下帘子,冷漠无情地拒绝道:“哦,那我补上一句。”

“今日不许出去。”

燕扶楹失望地拉长了音:“啊——”

声音低郁婉转,转过了十八弯山路重重盘环,声调升降转换丝滑流畅。

这口长气竟然一吐到底,一口气都没换,就差把“我不满”写在嗓子里,明晃晃揪着别人的耳朵大声喧哗。

连带着燕扶楹清亮的眼眸都失去了光亮,身体软软往后一仰,百无聊赖地瞪着眼睛望着头顶,心如死灰。

红螺终究还是年纪尚小,心不够狠,见燕扶楹这副郁闷的模样,移开了目光,闷声说道:“……后天可以,不过要和我一起出去。”

“嗯!”燕扶楹闻言满血复活,小声欢呼一声,一鼓作气,腰腹用力紧绷,凭借着腰力重新起来坐直,连忙应声,狠狠点头。

红螺早知她翻脸的速度之快,可还是抵不过小姐装可怜,只能无奈低声浅叹:“唉……”

燕扶楹笑而不语,掀开一角窗,望着树上薄薄一层白霜,像是裹了糖衣的冰糖葫芦。

耳边这声轻叹轻飘飘地随着窗外的黄叶而在空中打了个转,扑腾着降落,翻滚了一圈落在地面上,被车辙碾了过去。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深色车轱辘压过霜层,带着些许霜夹着泥土,嵌入表面,印在了后方。

孟如玺在楼上向下望着马车黑顶棚,冽风越过支开的窗台,在他的鬓角留下水雾,发根处浅浅打湿了一片,同时也给他的耳边降了温。

耳廓缓缓降温,感知颇为明显,几乎是明晃晃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借此不由回想起不久前,燕扶楹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的感觉。

虽说两人和离,却也没什么大矛盾要闹到不可收拾时的地步,关系仍不错。

一炷香时间前,在百食府的天字雅间内,两人进行了一次友好交流。

燕扶楹的情绪来得如黄昏之际无声涨潮,消失得也缓慢无声。

她因为换衣裳而来得迟些,推门而入,礼貌地朝已经落座的孟如玺颔首,随即自己也移步落座。

百食府作为这一片颇有名声的客栈,规模庞大,涉及的服务复杂,常常作为经商谈客的会所,大厨也是身怀绝技,大江南北的菜系无一不通。

其中天号房作为顶尖的雅间,只能提前三个月进行预定,而且条件苛刻。

不只是评判预定者的财产,还要看他背后的势力规模,确实是看人下菜碟。

每次放出来的名额有限,看似是需要抢,实际上消息会提前放出给固定的人群,等真的按规矩抢时,早就没了。

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一掷千金买通关系拿到名额,因为它早已不只是一次吃饭的机会,还是一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孟家的这个名额是店主人额外送的,算是一点对于贵宾消费者的优惠。

这处雅间既是如此珍贵,布置自然是精美华贵,低调奢华。

不知用的什么名贵香料,青烟浮沉,似有似无地萦绕鼻间,甚至连窗边一个不起眼的眺远童子小摆件就是鎏金檀木所制。

浅灰云锦窗帘浮动时恍若浮光跃金,重重云影跃然其上,倘若是春光正好的时节来此,必然是美不胜收,难以移目。

孟如玺无心看向别处,视线落在了他和燕扶楹之间隔了有几尺远的楠木桌面上,停滞了片刻,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无奈挥手,让候在门口的侍女开始传饭。

一时之间,只有瓷器与木桌碰撞的声音回荡在雅间内,碎玉响铃声在寂静中舒展开来。

同样,它也隔开了沉默的两位宾客。

虽说隔音做的不错,可到底是只有一墙之隔,能细微听见些许别人的声响,好在有隔壁的交谈声簌簌入耳,空间不至于显得太过冷清。

冬日天冷,店家给屋内上了暖,可外面的温度天差地别,窗户内侧薄薄蒙了层水雾,使人看不真切。

窗外用来造景的枣树好奇地伸来一小根枝条,堪堪戳在窗布上,就差了两三寸,似乎也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孟如玺心里有事,坐卧难安,吃饭也不安心。

他吃两口就看一眼燕扶楹,喝一口汤再瞅一眼人家姑娘,怕触及雷点,也不说话,就差把“快跟我说话”写在脸上。

燕扶楹顶着他火辣辣的烧灼目光,手腕一顿,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莞尔一笑。

“近几月承蒙孟家关照,虽是两家已断姻缘,可你我之间毕竟有昔日的几分情谊,不必耿耿于怀。”

想到了官家的和离书上的白纸黑字,她话语一顿,精致的面庞多了几分犹豫。

燕扶楹最终放缓嗓音道:“况且孟公子的理由也是……别具一格,也保全了小女子的名声。”

都说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不能一直打压他,还是要适当给个台阶。

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妖可比人坦荡。

毕竟没几个男人愿意把“有难言隐疾以致夫人半年未有己出,我心难安”作为理由。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的脾气性格可比那些有一屋子妻妾不怀孕,却找名医调理妻妾身体的窝囊男人好,没有那些复杂龌龊的思想,还挺对燕扶楹胃口的。

当然,无论是身体脸蛋,还是温和的性格脾气。

她自然也愿意说些好听的话暖场。

孟如玺察言观色片刻,心终于放下,趁着气氛融洽,从身后木柜里取出一打纸,让人递给了燕扶楹。

他身体前倾,与燕扶楹对视,饱含歉意,真诚道:“这些是补偿名录,孟家的补偿还包括你的嫁妆都尽数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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