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校草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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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里鸦雀无声,裴以砚和孟栀摇被人下了定身咒似的,表情呆滞的排排坐。
一切还得从刚刚说起——
“爸爸妈妈!”
细嫩的童音令裴以砚虎躯震三震,面皮抖三抖。
地上那根白白胖胖,蹦蹦跶跶,口吐人言的不明生物在叫他爸爸。
表情裂开jpg.
他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变成一根大白萝卜了??
裴以砚没吭声,看似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实际脑子瓜子嗡嗡直响,眼神空茫,他今天吃云南菌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同样呆若木鸡,大受震撼的孟栀摇意识回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
那是幻觉?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了掌心,心情跌入谷底,并发症蔓延到脑部了啊。
俩人疑神疑鬼疑自己,就是没人疑熹熹。
二十厘米长的小人参踩着长须啪嗒上前,从身后大方嗖地伸出一根最粗的须须:
“妈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来,熹熹的须须给你吸~”
“!”
孟栀摇呼吸一紧,心脏不自觉缩了缩。
熟悉的刺痛袭来,眼前刚黑了瞬,珍珠奶茶吸管那么粗的人参须就送到了嘴边,调皮的点了点她鼻子。
温热的,软软的,像小孩子的手。
心口痛感消失。
空气重新灌入口鼻,孟栀摇微微喘着气,惊愕不已,伸进口袋找药瓶的手滑了出来。
“妈妈,快吸呀。”
大白萝卜似的小人参脆声催促,见到她不为所动,便亲自示范了一遍:“像这样捏住熹熹的小须须放到鼻子嗅一嗅,就什么病痛都没啦,很舒服的哟。”
白嫩嫩的人参须羞答答摇了个花手:“妈妈,熹熹不臭,很香的!”
这话不掺一点水分。
变回了本体熹熹无法压制身上的气息,纯净的人参香气犹如打破的香水瓶弥漫了整个房子。
有那么一瞬,裴以砚和孟栀摇都以为自己在中药房,再多呆两秒就能腌入味儿。
屋子里要是有猫猫狗狗说不准还能借机开通灵智。
孟栀摇干巴巴道谢:“我没有不舒服的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妈妈!”
小人参高兴的翩翩起舞。
孟栀摇做足了心理建设,屏住呼吸小声:“你真的是熹熹?”
“当然是我呀。”细长的人参须手舞足蹈,“熹熹是唯一一只下山的人参宝宝,这里没有第二只人参宝宝呦。”
熹熹尾音上扬,带着些许醋意:“妈妈,你想见其他人参宝宝吗?”
“没有没有!”
一只人参宝宝已经够她稀罕的了,再来几只还得了。
孟栀摇爷爷是地道的东北人,那边有供奉仙家的习俗,小时候听老人家讲过不少带着奇幻色彩的故事。
有过这段耳濡目染的熏陶,她不算完全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此时,她已经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她刚认识的三岁女儿真实身份是人参精宝宝。
多么神奇啊,感叹过后,孟栀摇干脆且平和的接受了这件天方夜谭的事。
她怀着探索未知的好奇小心探出指尖,踌躇片刻,轻柔地捏了捏白净的人参须。
人参须咻咻缠上她指尖,尾巴尖眷恋的蹭蹭她手背。
孟栀摇:啊,好萌!
像极了程小岑家喜欢舔她手指的大金毛拖鞋。
母女俩温馨互动,裴以砚一言不发,倏然长臂一伸,逮住大白萝卜茂密的人参须提起来,上下倒啊倒。
孟栀摇:“???”
防不胜防的腾空,小人参精发出短促的尖叫。
“啊啊啊啊爸爸你干嘛!”
裴以砚置若罔闻,反倒眯着眼凑近,找开关般直起一根手指头到处戳。
扑哧。
手里的小人参精浑身乱颤,左摇右晃的躲:“别挠痒痒!”
裴以砚神色凝重,满头问号,发声系统在哪里?眼睛鼻子嘴巴在哪里?
光不溜秋的萝卜头为什么能和他们有来有回的对话?
太诡异了,太不科学了。
裴以砚一脑门的汗,他的漏风小棉袄会不会变不回来了,难道以后别人问起,他得跟人说这根大白萝卜就是他闺女?
裴以砚像吃了几斤棉花,心堵的要命。
“唔!”
“别晃了,熹熹要吐啦。”
两根人参须颤颤巍巍甩出来,啪啪两下,裴以砚手背上顿时多了两道红痕。
裴以砚皱眉,无情铁手松开。
“熹熹。”
孟栀摇从裴以砚手里接过熹熹:“你还好吗?”
熹熹被晃的七荤八素,眼前围了一圈小星星,哼唧出声:“怎么有两个爸爸妈妈啊。”
精神抖擞的人参宝宝惨变蔫儿哒哒的小趴菜。
孟栀摇话音里染上焦急:“有没有想吐的感觉?你还能变回来吗?”
她担心裴以砚没轻没重,把小丫头晃成脑震荡,急着带她去医院检查。
话音刚落,怀里光滑白嫩的人参宝宝嘭一下大变活人。
怀里重量陡然加重,裴以砚下意识扶了一把。
孟栀摇将将稳住身形没向后仰。
变回三岁幼崽的熹熹甩甩头,瞪着黑葡萄大眼,气鼓鼓一指裴以砚:
“妈妈,爸爸欺负熹熹!”
“你快打他屁股,揪他耳朵!”
孟栀摇:……啊这。
裴以砚懒懒掀了下眼皮,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有恃无恐:“有新靠山就想上天啊,想什么呢。”
熹熹撇撇嘴,扭头哼的超大声:“爸爸得了便宜还卖乖。”
?
裴以砚深感莫名:“我得什么便宜了?”
“每次爸爸哄妈妈都高兴的不得了,哄着哄着你们就不理熹熹了,把熹熹晾在外面玩,你们自己跑回房间玩,一玩就是大半天!”
出来的时候俩人红光满面,爸爸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妈妈骂爸爸笑得一脸不值钱,爸爸反倒更加乐呵。
一看就知道他们玩的很开心。
想到这里,熹熹小嘴噘的能挂猪肉:“爸爸妈妈,你们以后可以不要背着熹熹偷偷玩游戏吗,带熹熹一起玩嘛。”
小孩儿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栀摇轰的红了脸,恨不得埋进自己胸前。
裴以砚额角突突的跳了跳,耳朵有点粉,咬牙低斥:
“玩你个大头鬼,你给我老实呆着。”
一天到晚胡思乱想还是太闲了,看来得给小崽子找个学上!
实话还不能说了,熹熹哀愁叹气,大人好霸道,好不讲理噢。
女儿重新变回人类幼崽的模样,裴以砚心里那股别扭劲儿仍旧没有过去。
他拎小鸡一样把熹熹丢进沙发,自己则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肃着脸审视小孩儿。
他眼神冷肃刚正的宛如地铁判官,无端叫人心里发毛。
熹熹缩了缩脖子,慢吞吞挪到一边,拿小眼神瞟他:“爸爸,你想要熹熹的须须吗?”
她护着小脑袋,犹豫地咬住下唇。
她给孟栀摇人参须是因为当时她们还没相认,不能经常见面,所以拔下一根人参须给她当护身符。
而裴以砚和她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身上早就沾染上她的灵气,一根人参须哪里比得上人参精宝宝本人的作用大。
所以她才没舍得给裴以砚一根人参须。
“嗤,谁稀罕要。”
裴以砚满不在乎,一个欺身,捏住熹熹软绵绵的脸蛋左右端详。
眉头越皱越紧,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哪儿特别的,怎么会是小妖怪。
“你真是白萝卜成精?”
熹熹瞪大眼眸,气恼的拍掉他手:“熹熹是会治病的人参宝宝,不是大萝卜!”
都说多少次啦。
小家伙胸膛一起一伏:“爸爸你真是朽木不可雕,眼神比大刘叔叔还差劲呢。”
要不是看在他是嫡亲爸爸的份儿上,熹熹指定把他开除爸籍。
裴以砚:“你是小妖怪,我是人,你为什么会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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