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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春》

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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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随着赵华致的手臂收得紧,春满紧密地贴在她胸膛上。

扑面而来的男士香水味道自带冷意,和她身上混着玫瑰香的天然草本气息交织在一起。

春满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心。大概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她比绝大多数人要冷情,但也比大多数人都有热忱;她配得感很低,却又比任何人都懂得爱自己。

她不是一个愿意并且放心依附别人的人,因为她明白很难有人可以满足她全部的期待和要求。

房嘉恺是吗?春满过去以为他是,但事实证明他不是。

赵华致是吗?春满认为短时间内没办法确认。

赵华致说喜欢她很多年,可春满想不明白,像他这种天生优越的人,为什么能悄无声息地暗恋呢?

这分明是一件很孤独又很自卑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性格上没点缺陷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

可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是有所图的吗?春满思来想去,并没有找到。

春满没有过分依赖,短暂地放松后,她挣开了赵华致的圈禁。

“手里拿着什么?”赵华致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直攥着,不像紧张,更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春满把手摊开,给他看,是献血后用来止血的棉球:“没找到地方丢。”

赵华致很快记起医院的规定,患者用血需家属先献血获得额度。

“够用吗?我也可以献。”他说。

“谢谢,但应该够了,”

两人正说着,春满的手机响,是满郁打来通知她手术结束。春满挂断电话,掖了掖鬓角的碎发,对赵华致说:“我该回去了。”

赵华致轻声应了句“好”,完全是商量的语气:“那我和你间隔一会儿再离开,有事给我打电话。”

“路上小心。”

春满从安全通道走出,迎面便遇见要去主任办公室的满郁。

“原来你在这,眼眶这么红,刚刚哭过了?”满郁朝春满身后的厚重防火门望了眼。

安全通道内,赵华致听不真切春满回答了什么,分辨了数秒便作罢,拨通助理的电话:“怎么样了?”

特助沉稳不乱,汇报道:“已经联系上了,但对方明天上午有手术,最早晚上才能到医院会诊。”

三两句沟通后,赵华致结束这通电话,走出了安全通道的防火门。

他低着头边走边拨出另一个号码,在嘟声中往电梯间走去。

“赵总?”

赵华致循声抬眼,看到从主任办公室回来的满郁。

满郁视线从刚刚掩住的那扇防火门移到赵华致脸上,意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随着电话那头传来谢开阳的声音,赵华致只仓促地冲满郁轻点一下头算作打招呼,大步流星地越过她。

“有事?”

面对谢开阳的疑问,赵华致开门见山:“你弟在搞什么名堂?”

“什么?”

“你不知道吗?看来你也没多关心你妹妹。”赵华致夹枪带棒,回击谢开阳的茫然。

-

谢家。

谢开阳结束通话后,穿过走廊敲开谢宴迟的卧室门,径自摘掉男生头上的耳机,问:“你还打算在动物园胡闹多久?从明天起不准去了。”

谢宴迟把游戏手柄放下,一提到动物园,便知道跟春满有关。谢宴迟不希望他管春满的事,当即耷拉着个脸,问:“为什么?我又没添乱。”

“还嫌不够乱?”谢开阳声音压低些,气势却不弱,“春满怎么说也跟你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让外人编排你们的关系你觉得合适吗?”

“什么跟什么啊。”谢宴迟也就今天出外勤没去动物园上班,莫名其妙地嘀咕一声,摸出手机找人打听。

不过几分钟,谢宴迟便知道了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

“迟哥,我帮你跟人澄清了,你肯定不屑做撬墙角的事,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你主动……”

谢宴迟把刚收到的语音消息暂停,对谢开阳说:“哥你看吧,我也是刚知道这事。谁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玩意儿乱造的谣。”

谢开阳旁观了会儿,也明白嫌疑不在自己弟弟这里:“行了。你明天老实在家里待着,这事别管了。”

不让他管,那就是谢开阳要自己处理。谢宴迟显然不愿意,制止道:“不,我要自己解决。”

-

姥姥的状况不算好,春满第二天索性没上班,请假一直待在医院陪床。

舅舅夫妻俩到下午才来了趟医院,听医生说完老人的情况,一脸愁容。

“小满,房家关系多,你就当是为了你姥姥,去找房嘉恺帮帮忙行吗?”舅妈一改昨日口蜜腹剑的姿态,很是语重心长地哀求春满。

舅舅也插话:“是啊。小满,你姥姥从小就疼你。要不是昨天你的事,她也不用遭这个罪……你去找找路子。”

满郁陪老太太去做检查,此刻病房里只落春满和他们对峙。

满郁那巧舌如簧怼人的本事春满不是不会,但面前两个人毕竟是长辈,春满很难说得出口。

沉默半晌后,春满含糊地说:“我来想办法。”

春满离开病房,自然不是联系房嘉恺或者佟向琴。她正琢磨自己和满郁的社交圈子里有什么可以联系的医生人脉,赵华致的消息弹出来。

“吃饭了吗?”

春满没立刻回,停留在通讯录页面,打算通过自己的大学教授联系到医学方面的专家。

或许春满的运气好,一通电话下来,还真被她问到了一位。

“我这边帮你打一下招呼,但对方具体有没有时间还待定。据我所知,他这几天的行程都在广州。”

听教授如是说,春满仍松了口气,记下号码,打算先联系上再看情况沟通。

第一遍电话打过去,是专家的助手接的,春满只简单地自报家门,表明一小时后再联系。

估摸着老人做检查的时间,春满往回走。

在病房里没看到人回来,舅妈也不知去哪里了,只有舅舅一个人在玩手机。

春满没进去,等在走廊上通过各种途径打听那位专家的喜好。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通知栏里提示有一通来自赵华致的未接电话,是在她给专家打电话的时间打进来的,因此没听到。

春满站直些,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回电话。

她习惯性去安全通道,谁知刚要开楼梯间的防火门,隐约听到里面有人,传出来的对话声音很熟悉。

“你放心,有老太太施压,春满肯定会重新考虑的。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小恺,这么好的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佟姐,你看我男人的车队……”

隔着厚重的防火门,春满听不真切里面的谈话内容,但不难分辨出说话的人是她的舅妈。

而与她一起的则是佟向琴:“等这件事结束再说吧。”

春满若有所思,这两天各种事故频发,但她此刻的头脑却格外清醒。

春满的手机乍响,她第一时间按断,在门内的人发现前,身影闪到旁边的电梯间。

电话是满郁打来的,让她去主治医生办公室。

春满挂断电话,深吸口气先调整情绪,凡事有轻重缓急,姥姥为重。

春满到办公室时,发现这里洋洋洒洒聚了不少医护人员。她下意识以为是姥姥的状况不利,等走到满郁身边,随着她低声介绍,春满才注意到,眼前这位由本院副院长陪着说话的正是方才春满试图联系的专家。

这么巧。

“你联系的?”春满问满郁。

后者摇摇头:“让我找个头部网红,我能请来,请这个级别的专家我哪有面子。”

春满便觉得奇怪了,连教授都没办法给准话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一两秒后,她走神地想到刚刚出现在医院里的佟向琴。

难道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春满想不通。

办公室里的谈话持续了半个小时,专家针对姥姥的情况制定出治疗方案。

春满听着,渐渐地安了心。

结束后,春满在专家离开前,上前搭话:“何医生,您好。我叫春满,是陈思明陈教授的学生,因为我姥姥的病情给您打过电话,没想到先在这里见到了。”

何宵衷面目慈和渊博,毫无架子,耐心地听春满说完。这时,一旁的助手上前跟他说了致电的事。

“这不是巧了。你今天联系我,有人昨晚联系我。”何宵衷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句,用长辈看自家晚辈的眼神,笑呵呵地说,“还是华致那孩子动作快啊。”

听到对方提起赵华致,春满当即怔住,腹稿中一切有关感谢的话都忘在脑后。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满郁问春满:“你跟那个赵华致什么情况?还说只是普通的邻居?昨天他来医院是找你的吧?”

满郁一向不参与她的生活决策,但此刻连番质问后,说了句:“你姥姥还真没冤枉你,你真是随了你爸。”

春满不爱听这句话。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春满给予澄清。

满郁摆摆手,不愿多提这事:“行了,没怪你。回病房吧。”

春满执意解释,别人可以误会,但她不希望满郁也这样以为。只是没等她留住人,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

不是春满一直没顾上联系的赵华致,是赵昭儿。

她发来了一段音频。

-

病房里,佟向琴正在陪姥姥说话,话里话外离不开房嘉恺,说他最近出差了,回来一定来医院探望。

老太太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精力虚弱,但脸上挂着笑,听到佟向琴的话很是开心。

春满除了刚进门时跟佟向琴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任何让姥姥情绪激动的话。

春满全程只听她们说话,专心地坐在病床边削苹果,她的手很稳,薄薄的刀刃贴合着苹果形状一圈圈地转着,宽度均匀的果皮不比刀刃厚多少。

不多时,佟向琴笑容和气地嘱咐老太太好好调理身体,然后以自己有事为由作别。

老太太口吃不清,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春满适才搁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姥姥,我去送一下。”

从病房出来,过去亲如母女的两个人往电梯间走。佟向琴先熟络地批评春满的见外,说家里有人住院应该早告诉她才是,又说主治主任那边已经打过招呼,让她放心,还说当下照顾病人的情绪更重要,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跟小孩似的,要哄。

佟向琴在社交中一向是妥帖、耐心,但强势,一度打乱春满自己的生活节奏,却也在维护她尊严的同时释放善意。

春满一一应着,道谢。

住院部很是清净,电梯间尤其。

电梯到了,佟向琴却没立刻进去,看着春满,似是很为难地开口:“阿姨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春满表情平和,看着她:“您说。”

“看到你跟小恺闹矛盾,我很担心,也理解你的态度和坚持,但是阿姨想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永远是平平顺顺的,总会有不受控的事情发生。但人犯错了,可以改。你和小恺在一起,遇到什么事,阿姨和叔叔都能陪你们一起承担,长辈们辛苦奋斗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家人把日子过好吗?”

春满想回应,被佟向琴打断。

“我前几天遇到一个朋友,说碰见你和赵华致一块吃饭,误会你和小恺分手是跟赵家有关系。我说不能,春满不是爱慕虚荣、没分寸的人。但别怪阿姨多嘴,你在交朋友时,该防备一点的。”佟向琴神情始终和和气气的,如同一位宽容开明、善解人意的长辈,“像赫京这种规模的企业,风吹草动时稍有一点火星便能引发大火,那年他们公司一个高管私生活丑闻直接影响股价触底,口碑一落千丈。房嘉恺是他的员工,同事们都知道你过去是他员工的准未婚妻,等这件事发酵到不可控的地步,赵华致不比那位高管的影响力大?舆论中的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苦衷,但网络上操着键盘抨击的网民不在乎这些,届时股票动荡,千千万万股民的利益遭受重创。赵华致家底殷实,身经百战,能承担这份责任,但你呢,你敢面对吗?”

佟向琴说得很客气,又很不客气,句句是事实且经得起推敲,可……

春满想到赵昭儿发来的那段音频。

音频中,是佟向琴和春满同事的对话。

很短,但内容主旨非常明确。

是近段时间春满遭受一切舆论压力的直接原因。

必须得承认,佟向琴是一个好妈妈。她不见得有多喜欢春满,但因为房嘉恺喜欢,所以她和房叔叔愿意接纳,并且把春满当成家庭一份子来对待。

但这前提是,她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阿姨,我会记住你的提醒。”除此之前,春满没有其他想说的。上次折回餐厅还转让合同时,她已经跟佟向琴把自己的态度说得很清楚,此刻并不打算复诵。

没等春满抬手按电梯下行键,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房嘉恺姗姗来迟,提着果篮前来探望。

“小恺来了,还以为你出差得明天回来。正好,你陪慢慢待会儿,司机还在楼下,我得走了。”佟向琴拍了拍春满的手,刚刚的话题点到为止,不打算继续深入讨论,只嘱咐道,“阿姨相信你会做出正确判断。”

房嘉恺站在电梯间目送佟向琴下去,才看向春满,问:“姥姥身体好些了吗?”

春满搪塞地嗯了声,望着他满是担忧的眼睛,说:“我们聊一聊吧。”

“好。”

春满重新按了电梯下行的按钮,带房嘉恺远离姥姥的病房以及她的其他家人。

医院对面的快餐店里,两人坐在还算安静的角落。

春满终于提起那件她一直以来没说过的,让她第一次动摇这份感情的往事:“春节后我陪你回家吃饭那次,我身体不舒服睡得早,起夜时不小心听到你跟叔叔在书房说话。”

房嘉恺眉心一跳,不知道春满为什么如此突兀地提起这个,等他依稀回忆起那天发生了什么,为时晚矣。

“可能是白天沈栀意一家来家里串门的关系,你和叔叔聊天的内容跟她有关。”春满语速慢,说话时一直盯着房嘉恺,留意他的反应,“他说‘春满虽然不错,但爸爸更希望你和小意在一起。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也能互相帮衬。’你记得吗?你当时没有明确拒绝,说了句‘谁让小意不喜欢我呢。’这句话很让我寒心,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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