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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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一卡在那里宕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更难以张口肯定或者否定,总结就是:时柏这局赢麻了,堪称将军。
估计就李助理知道颜一嗓子还疼?得讲不出话,瞧着颜一瞪大眼睛被“爱人”俩字惊得呆立,心底明白BOSS绝对是当众故意,就赶紧起身走到颜一身边,扶了下颜一手肘,把他带到一旁吧台,问着:“给你切几片梨?还有草莓,润润嗓子清爽一点。”
颜一确实被惊到,脑子很乱,心跳很快,低头盯着锃亮的吧台桌面,觉得事态已经完全失控,他犹犹豫豫之间,好像错过了抽身的时机,并且毫无疑问必须背负主观故意欺骗的罪名,时柏的大大方方和坦坦荡荡,与他的隐瞒和逃避,形成太过鲜明的对比。
但是颜一此刻大脑中已经无法思考该怎么去回应,而是在想,他没法解释,更不想面对,他想永远不用开口讲话去解释就好了,永远不用面对时柏的失望和怒意,他贪恋这份爱意的宽容和温暖,但是又承担不起失去和憎恨。
颜一觉得自己要被再次撕裂,比起疼痛,更多是愧疚和无法面对。时柏怎么那么好,自己怎么不早一点遇到他。其实遇见的已经很早了,只是不是对的时机。
李川切好梨片推到颜一面前,抬眼发现颜一状态很不对,就侧身遮挡住旁人视线,看着时柏在跟几位负责人核对文件内容,李川小声问着:“是不是不舒服?”
颜一像被惊醒似的猛然抬头看向李川,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紧紧抿住嘴唇。
时柏也突然放下文件看过来,颜一抬眼跟他对视,很明显地畏缩似的退了一步,时柏也瞧见了颜一神态不对,皱眉站起来往这边走。
颜一忙转身,快步朝卧室走去,时柏身高腿长,步子很快很急,在颜一闪进卧室的那一刻猛然抓住他的胳膊,颜一红着眼睛挣脱,时柏把卧室房间门关上,把人压在门板上,几分疑惑不解地看着颜一强忍着眼泪的倔犟样子,捧起颜一下颌,问着:“怎么了?不承认是我爱人,生气了?”
颜一低头躲避视线,时柏强迫他抬头,哄着:“都这么多次睡在一起,我要负责。”
颜一有些走神的想,如果是正常相爱的情侣,出现这种情况该有怎样的反应,会很幸福的吧,强势地当众宣布爱意和所有权,会开心幸福的吧,那样的心情该多好,他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没有负担的快乐了,那种感觉会是什么样子?他也很想拥有。
他不该放纵自己走近时柏,怎么老是在犯错呢?
颜一拉过时柏的手腕,低头发现时柏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块表,愣了一瞬,指尖发抖地在时柏手心写着:“快去忙吧,没事,待会再说。”
时柏不放心地摸摸颜一额头,确认没有发烧,看他安稳躺下后才又出去。颜一躺在床上发呆,手机震动了几次,邮箱里有新邮件提示,他心里沉甸甸地去点开邮件,果然也没什么好消息,律师建议颜一近期返回一下,并附了很长的情况说明。
颜一浏览完,马上订了机票。
他编辑了很多次,删删改改花了很长时间,最后只是编辑成一句:“事务所有件重要的工作需要我返回完成,很急,订了明天的机票。”还附了机票截图,发给了时柏。
片刻后时柏推门进来,坐到床边,目光沉沉地审视颜一,问他:“明天还要打点滴,退票吧。”
颜一摇头。
时柏看着颜一的眼睛,对他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颜一觉得时柏那种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很是灼烧灵魂,很痛,但是还是坚持摇摇头,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状态落在时柏眼中有多触目惊心,原本就因为体虚病弱消瘦,皮肤比平时又苍白几分,精致的眉眼更显清雅稚气,眼睛泛着红,望向时柏的目光满是祈求,好像如果听到一个否定就会马上哭出来,一捏就要碎掉似的。
时柏定定地看向颜一,只觉愈发燥热,有种想狠狠欺负他的可怕欲望,想真的去实施,去捏碎,让他痛痛快快哭,把他困住,掐灭他一切想要逃避或者逃离的念头,让他只能在自己的掌控中哀求哭泣,不要放走,不能让他自由,不接受他的一切借口和理由。
时柏紧握了自己拳头,颜一去拉了拉时柏手腕,轻轻摇晃几下,时柏的原则和底线再次被他这种虚弱的撒娇和祈求击溃,妥协道:“但是要再输液两天,你这种状态,回去也办不了事情,晚两天可以吗?”
颜一见时柏松口,心里松口气,表情放松了些,自己心里也觉得几分好笑,这种忐忑祈求同意的心态,好像自己真的在扮演“爱人”的身份,这么一想,心里又难过起来,眼睛被控制着不能掉下来的眼泪浸染的很润泽,他捞过手机打字:
“昨天医生说,后面几天吃药也可以。真的有点急,是回去见律师,事务所的事儿,有个诉讼。”
时柏:“那我陪你。”
颜一心惊,赶紧摇头,打字:“不用不用,戴维陪我一起,放心,我争取一周内解决。”
时柏:“确定?”
颜一猛点头。
时柏表情很凝重地同意,让颜一再休息一会,他返回又跟大家开了一会会议,结束的时候,王宁好奇问着:“明天还在家办公?”
时柏没说什么,李川等大家都走后,稍微停留了几秒,对时柏说着:“颜一性格很好,很友好,他这种性格……太想让身边的人好了。”
时柏皱眉,问:“想说什么?”
李川看了眼表情不善的自家老板,觉得时柏应该心里有数,自己看明白的,时柏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各人有各人的相处方式。李川就只是说着:“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很好。”
时柏:“……”
航班是第二天下午的,颜一又歇了一晚上,因为一个谎言之下就得用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谎言去补齐,他就算嗓子没那么疼了,仍旧是保持不能讲话的样子,返回工作室拿证件,提前交流过的戴维已经收拾妥当在等待出发。
戴维见到时柏跟颜一,遗憾夸张地摊手说着:“希望速去速回,我还排了很多事情,工作室的装修还得我盯着呢。”
露露也在工作室,她基本猜到什么情况,但是她和戴维作为颜一的朋友,在时柏面前非常有界限感和分寸感,并且很坚定地站在颜一的阵营,讲话滴水不漏,保护颜一的隐私,好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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