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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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的一声锁门声。
向思淼回过神便后悔了。
不就是不小心烫了一下头皮?她至于反应这么激烈么?
现在好了,把人给气跑了。
爱情道路上的荆棘,十之八九都是她自作孽埋得吧。
好气!
她恼怒自己不争气,认命地抓起吹风机,被握过的把手上还残留着未褪的余温。
向思淼懊恼地将脸埋在被子里,又抓过手机,辗转反侧盯着对话框许久才鼓起勇气发去了消息。
【明天我们几点去庵里?我定个闹钟。】
迟迟等不到回复。
向思淼沮丧地搁下手机。
就在她准备入睡时,手机屏幕亮起,她飞快地勾起手机。
【关景行:睡了吗?】
【关景行:明天我三点半起,你不必跟我一起,睡到自然醒。】
【向思淼:没睡。】
向思淼侧身躺着,双手握着手机感觉很不舒服,打字太慢,又担心他夜晚开静音会留意不到消息,正犹豫着,就接到了他的来电。
低沉地声音透过手机传来。
“还没睡?”
“嗯。有点睡不着。”向思淼抱着手机翻了个身,轻快地说:“在等你回消息呀。”
“刚才出去洗漱了没带手机。”
那边似乎是开了免提,夹杂着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再接着就是扯被子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连一点点声响都能勾勒出画面感。
向思淼手肘抵在枕头上,语气里带着调侃:“喔,去洗漱怎么没喊我去给你站岗呢。”
电话那端在片刻地沉寂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了!”向思淼想到了那句很火的表情包:“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好,那下次叫上你。”
向思淼轻嗯一声,问起来正事:“明天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三点半就要起?”
“庵里四点要开始上早课,我要在四点前过去和主持交接。”
“这么早就上早课吗?我还没见过上早课是什么情形,一会我设个闹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醒来,你记得叫上我。别把我一个人落在这。”
“好。”
电话忽然变得很沉默,久到向思淼以为对方是不是挂断了,她看了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你睡着吗?”
“没有。”
向思淼舒了口气。
那边似乎是翻了个身,有被子的摩挲声。
“你怎么还没睡?”
向思淼跟着翻了个身:“我睡不着,有点害怕。”
“怕什么?”
“说不上来,外面风太大,吹得窗棂玻璃都在晃动,阴森森地好吓人,感觉随时都有个阿飘冒出来。”
“向思淼同志!”电话里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抑扬顿挫:“这里是静心庵,妖魔鬼怪都进不来,你安心睡。你大概还有不到……”
那边停顿了会,似乎是再看手机时间:“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入睡。”
“嗯。”向思淼轻应了一声。
“好了,挂电话睡吧。如果还是害怕,再打给我。”
“诶,我以为你会说别怕我会开着通话直到你醒来。一般这样的情节偶像剧里不都这样演。”
向思淼开玩笑说道,对面却开始沉默。向思淼有些懊恼自己说话未过大脑失言。
他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偶像剧的情侣怎么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是抱有不单纯的目的靠近他,可上次他已经拒绝地很清楚了。
这一刻,她真的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举动会让他觉得是在纠缠不清从而疏离回避。
突然的安静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紧张的心跳。
一片漆黑中,时间开始变得漫长。
不安了很久,她终于听到了他的平静地声音。
“万一主持夜里有急事来电,一直保持通话电话会占线。”
“嗯。”向思淼松了口气,好在他并没有多想。
盯着手机屏幕,她意识他也只有不到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要防备着主持来电。
昨晚他又熬了一夜没睡,她不应该再打扰他休息了。
她道了一声“晚安”。
他回了一声“晚安”。
然而通话并没有中断。
向思淼率先挂断了电话。
三点二十的铃声响起,向思淼难得的没有赖床。
在这一刻,让她毫无眷恋离开温暖被窝的,纯粹是爱情的力量,和闹钟噪音无关。
她换好衣服,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提示,也没有未接来电。
他不会是睡过了吧?
她裹好羽绒服,拉开门,刺骨的凉意铺面而来激得她一个激灵,她缩着脖子将脸更多的埋在衣服里。
门外原本倚墙而立的身影,一个侧身堵在她身前,冷冽的风被他周身罩住,微微亮的光影之下,那张脸渐渐明晰。
“早。”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轻轻挥了挥以示招呼,嗓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暗哑。
“等很久了吗?”向思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明明睡得很浅,但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也没有很久。”
“怎么不敲门叫醒我?”
“时间还早,来得及。”他让开了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带你去洗漱。”
冷水刺激之下,向思淼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困倦感消除,只余手冻得冰冷。
庵外一片暗黑,三三两两的星光渐渐黯淡不见光芒,半弯的月牙藏在黑幕下时隐时现,手电微弱的光照在台阶上,关景行刻意放慢了脚步,和向思淼并肩前行。
两人拾阶而上,迎着脚步,不时有羽绒服相擦而过的细碎声响,手背几近触碰,只要勾一勾手指便能牵手。
微凉的触感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向思淼连忙合起手掌掩鼻呼气,假装自己手很冷。
“冷吗?”关景行微微俯首看向她,穿的确实是少了点,凌晨的气温着实又很低。
他的声音带着关切,在此刻显得格外地温柔。
向思淼轻嗯一声,反问:“你不冷吗?”
“我还好。”
向思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垂下手飞快地握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心跳感觉慢了半拍,她心一横没有很快松开,故作镇定说:“为什么你的手这么暖?”
“我的衣服更暖一些?”他的声音很沉静。
“那借你的衣服暖一暖。”
向思淼自觉找不到正当地理由一直牵着手不放,手心竟开始涔出薄汗,她怕被察觉,甩开手,撩过他的臂弯顺势将手插进了他外衣的口袋里。
口袋很深,内里软绵,很是暖和。
没有被拒绝,她余光轻瞄了他一眼,黑夜下看不清他的情绪,只感觉他弯起手肘压着口袋的侧边,隔绝了冷空气的流入。
就好像是热恋的情侣,亲昵地挽在一起。
两人沉默地回到了内院。
庵堂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忙碌。
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原来居士们早就到了。
“不是四点才开始早课,师父们怎么提前这么早?”
“来做义工的师兄正常三点就要来庵里,要给佛像换净水、进香,然后四点开始早课,一般两个小时左右,之后便是早餐时间。”
说话间,有几个居士和关景行打招呼。
“你都认识?”
“之前在S市工作时,我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义工。”
等他们到的时候,主持已经在等着了。
“静思师父三点就醒了,一直没有再入睡,我估摸着她可能有话想问你。”
踏入内室,向思淼挪开手,放慢了步调,跟在关景行身后。
“姑太太。”关景行坐在床榻前。
老人半卧着,一个厚枕头倚在后背,她摆了摆手,声音微弱,却又很清晰。
“你太爷爷……他还在吗?”
关景行摇了摇头。
老人浑浊的双眼瞬时更加暗淡,这其实也是她意想之中的答案。
关景行缓缓说道:“您和家里失联后第二年,S城失守,曾太爷爷带着家里人退到了重庆。几年后太爷爷打探到延安那边有那个人的消息,便去了延安,参了军。后来平津战役的时候受了重伤,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在56年的冬天故去了。”
“他参军了啊。”老人声音沙哑,惊喘着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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