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不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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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若芹伸出去的手一僵,机械地转身去看费闫方。
“儿啊,你来了?”贾若芹听到费闫方去喝酒,就寻到了机会,将准备已久的臭东西拉来砸在宋记面前,这还没砸完,就被抓包了。
费闫方颓废了许久,眼里满是阴郁,不被这些臭气影响,“你真是不让我好过啊?”
喜好八卦的妇人都围拢过来,可因臭气熏天,离得老远,捂住口鼻踮脚观望。
曲红葙只觉得手腕被人扯了一把,还被夺下鸡毛掸子,被带离污水流淌的位置,回头看,看是袁婵,眸色一变。
袁婵怒道:“你跑这瞎起什么哄,这死老婆子就是个疯子。”
宋云萌迟钝地跑下台阶,脸色凝重,还没对曲红葙说一句话,就被费闫方捏住了手腕。
他压着声音:“你……”
可不知怎地,没了说下去的欲望。松开她的手腕,停了一息,把她推至一旁,沉重地叹息,“你先回家吧,这里我来打扫。”
满地的狼藉,脏污,还有不少人的围观。
他面带愧疚,走到了曲红葙的面前,缓了缓开口:“弟妹,我娘精神上受挫,做的事过于离谱,你别往心里去。”
曲红葙听着这话就不是很对味,太阳穴重重地跳了几下,发出疑问:“这话……难道不是该对宋云萌讲的吗?你个死东西,给外人说好话,对自己妻子冷暴力处理是吧?”
费闫方怔了一下,眼底闪过短暂的诧异,偏头瞧着宋云萌,瞳孔里满是不解,“何为冷暴力?”
曲红葙讥笑道:“好好好,你真是够可以的,装傻充愣。”
宋云萌眼里湿润,视线蒙上里一层薄薄的雾气,落差感竟是这般地明显,压下了心里的愤怒,温声柔语对曲红葙道:
“薇薇啊,今儿谢谢你,你先跟伯母回家去,等我空闲了,我再来找你谈谈后面的事宜。”
刚刚目睹了袁婵跑过来把曲红葙带出了这是非之地,对她是满眼的担忧,维护着她。
“伯母,我约薇薇过来,没想到出了这事,真是对不住。”
袁婵怜惜地看着她,“没事就好。”
宋云萌转身,平静下来,瞧着还未反应过来的费闫方,眼神都冷了几分,又瞧瞧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喊疼的贾若芹。
这两个人,一个听不懂人话装傻充愣,遇事不处理,有了矛盾更不想办法解决,不会好好说话。
永远只站在别人的队伍里指责曾经力排众议娶回来的妻子,说晾晾气就好了。
和她说话又没什么意思,跟她讲道理又听不懂,妇人而已,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无需哄。
一个成天惹事找事,装疯卖傻,装腰疼头疼腚疼的,幻想着被人谋害,要想方设法地加害别人。
到底是错在了念及孩子没有父亲,会对孩子造成怎样的不好影响。
这是对自己有影响。
贾若芹捂着脑袋叫唤:“我儿闫方呢,哎呀,我这头疼又犯了,快快快,快扶我去找郎中。”
“闫方,闫方,儿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你要是不管娘叫娘怎么活啊!儿啊!”
贾若芹哭天喊地这个伎俩,宋云萌见识了几回。
她直视着惹事后就要装头疼离开的贾若芹,冷声道:“这老太太说头疼,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去带她看郎中,等着被人说不孝顺吗?”
费闫方噎了一下,眼风扫旁边围观的人,听见不少蛐蛐。
“这费老太太也真是,有这么能赚钱的媳妇,干嘛可劲儿地往外赶呢?”
“我可听说呢,她这儿媳,进门那年,常给老太太买上成布料,补品,首饰,都是好东西。”
“可这老太太呢,就是不领情啊,把这些东西拿去退换,又换不少中等的布料和米面,给娘家那边的亲戚。”
“我娘家就在她娘家附近的一个镇子,那段时间传的可凶了,说费老太太回娘家气派,穿金戴银,给娘家撑场面,现在可好了,娘家人傍上一个有钱人家。”
“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她那见钱眼开的哥嫂,早带着一家人离开,鬼知道去哪了。”
“不过,前年年关,她那侄子回来,在外面鬼混,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去偷儿媳的钱,替侄子还赌债。”
“她儿媳知道后商量分家,又开始作妖。怀身大肚的做生意,起早贪黑,赚的钱被恶婆婆偷了,这搁谁都不乐意。”
“儿子也愚孝,这一家人没救了,看这门脸弄的,脏死了,谁出钱扫啊?”
“真不厚道啊!给人添堵。”
听得费闫方脑仁疼,字字句句都是在说费家,没说宋云萌一个不好。
费闫方撇眼看了宋云萌一眼,声音微冷:“满意吗?”
宋云萌惊了一下,笑道:“还不满意。”
费闫方忍住恶臭,走向捂着头,疼得嚷嚷的贾若芹,黑着脸,什么也没说。
贾若芹还在嘟囔:“怎么还不走啊?这是哪儿啊?我这头怎么那么疼啊,被针扎了似的。”
“是不是你媳妇又拿针扎我了?”她哎呦一声,装腿疼,踉跄了一下,狠心地崴了脚,“哎哟哎哟,我的脚啊!”
她瘫倒在地,紧紧地抓着费闫方的手腕,红着眼眶看他,又看看周围的环境,惊得大叫一声:“啊,我怎么在这呢?咋到这里来了?”
费闫方心里钝痛,哀叹了一声,母亲的伎俩,他知道,在逡县抓犯人八年。
那些笨拙的撒谎,怎能会不知道。
看着母亲一句一句地的诋毁宋云萌,质问道:“您这样做,还是想让我休妻,还是等她休夫?”
贾若芹委屈地抹着眼泪,像是才缓过神来一样,“啊,休夫,她会吗?她是一个不识字的妇人,你一纸休书甩她便是了。”
费闫方明白了,没再说话,默默地扶起她,离开。
背后的声音越发地小了,他才敢回头,去看在人群中的倩影,千言万语在心里汇成三个字:“对不起。”
宋云萌心里绞痛,环视在场围观的吃瓜群众,展开笑颜,“我出一百钱,请五个人打扫这些脏污,有意者可站出来。”
空气凝滞。
曲红葙看着,脑仁刺痛地不舒坦,宋云萌的忍耐太强了。
宋云萌知道,曲红葙在看着,眼里还蓄着眼泪,她面向那些不敢吱声的围观群众,笑容温婉:“即日起,宋记糖水铺子关门停止营业,等寻到新主人再营业。”
有人上前,结结巴巴地问:“那请问,以后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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