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的求生法则[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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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了身后的追兵后,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已经临近夜晚,天空逐渐暗下来,星子点点在天幕中逐渐现身,只剩下四周传来的昆虫振翅鸣叫声,以及马车轮碾过路的颠簸声。
镜辞安回想起了前夜自己送卫蓉离开宏都时的场景。
“镜公子,你其实并非平庸之辈吧。”卫蓉临行前,留了几句话给少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少年如墨,玄色的衣袖在月光下格外幽深,他要往城南赶去。
沉默良久,卫蓉才慢慢开口:“无论清枝如何心悦于你,都请你善待于她。”
“即使你心里密谋他事,也请他日对清枝手下留情。”
“清枝是个好孩子。”
镜辞安静默在月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自然不会对身上有追溯镜的羡清枝下手,但自己真的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吗?
少年觉得麻烦,没有再深思下去。他腰间的剑在夜色下更显冷光熠熠,沉默压抑着身上的杀气。
“山高路远,各自保重。”卫蓉挥手告别,乘车慢慢在月下隐去。
“姑娘要去哪啊?”赶车的车夫回头问道,这还是他第一回在大半夜碰到要赶路的姑娘家。
“宏都深山,幽鸣河。”卫蓉淡淡地回答,神色平静。
车夫觉得自己大半夜碰见鬼了,刚听说前段时间幽鸣河出了片吃人宵烛,死了不少人,如今还有人送上门去?!
“姑娘啊,这宏都深山——”车夫为难地说道。
“十倍价钱车费。”卫蓉平静开口,洋洋洒洒丢出了一大把铜钱。
“好嘞!”车夫立马打起精神,朝宏都深山全速前进。
还未走远的镜辞安听见了卫蓉和车夫的对话。
他低估了卫蓉的执念,但为何还要再次前往幽鸣河?
疑云盘旋在镜辞安的心底,还没等少年从回忆中彻底清醒过来,就被羡枝和卫衍的叫喊声拉回了现实。
“天啊!后面黑乎乎的身影是什么?!”
“不会又是官兵吧?!我们不是刚甩掉不久吗?”卫衍揉揉自己的眼睛,天杀的,朝廷的官兵都这么能追的?
“不对。”镜辞安眉头皱起,他看清了在树林里穿梭的黑影。
他们身上都没有穿朝廷的铠甲,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都随身带着把大砍刀。
“不是官兵。”少年沉声回答。
“那就好。”羡枝捏了把汗。
什么嘛,还以为又被追上了。
“是山匪。”镜辞安平静得纹丝不动,只是略微收紧了驾马的缰绳,现在最不可打草惊蛇。
“什么?!山匪!”卫衍觉得自己魂都要散了,还不如朝廷官兵呢。
他之前听江湖传闻说宏都邻近山匪众多,他们杀人如麻,血洗某个村庄都是常事,宏都曾经也因难以围剿山匪封城数月。
没想到这段时间山匪又再度猖狂了起来。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何月泱听到了他们在谈论官兵什么什么的,想也没想立马扒住马车,用尽力气朝外喊。
“快来人,快来人救我!!”
何月泱身上的迷魂散还没有彻底散去,少女的声音又弱又细。
但羡枝担心何月泱这波操作真把山匪引来了,赶紧又把还在蹦跶的少女按回了马车内。
“别叫了!!”羡枝压低怒声,她可不想和何月泱一起葬送在这里。
要不是任务要求,自己老早就把何月泱丢半路上了。
“羡清枝,你!!”何月泱没有力气反抗,像只委屈颓丧的兔子。
“嘘。”羡枝比了个大大的安静手势,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何月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手劲也不小啊。
奈何何月泱并没有理解少女的意思,只认为她是在妨碍官兵找到自己,挣扎地更起劲了。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
“放开我!羡清枝你当真是大胆!”
卫衍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继续任由何月泱挣扎,山匪真要拿大砍刀追来了。
少年拍拍羡枝的肩膀,嫌弃地指着何月泱说道:“实在不行你把她打晕吧。”
忽然间,马车后的黑影层层叠叠又出现了,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马车剧烈的摇晃声吸引了山匪们的注意,他们像一群幽幽的幽魂,迅速缠上羡枝他们的马车,大砍刀在空气中发出稀稀拉拉地怪叫,异常瘆人。
“老大!那里有辆马车!”底下有个眼尖的山匪小喽喽喊道。
“好啊!这么快就来生意了!”两个山匪头子对视了几秒,立刻叫手下朝狂奔的马车追去。
“追上马车!人和财我们通通都要!”
他们是附近有名的山匪头子——马大淳和马二淳。
在山匪猖獗的十年间坏事做尽,烧杀抢掠无数村庄,朝廷屡次派兵剿匪都无功而返。
相传马大淳和马二淳是小喽喽的时候,就跟着一个曾经臭名昭著的姓张的山匪头子。
直到这个山匪头子一夜之间生了大病,卧床不起,马大淳和马二淳才登上山匪之首的位置。
“抓紧马车!”镜辞安回头叮嘱道,因为脚上还有旧伤,让少年控制马车有些力不从心。
“哼哼,你们能往哪逃?”山匪成群朝马车的后方涌来,不停尖叫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武器。
拉马车的马被身后浩荡的声势吓到,直接受惊开始狂奔,速度的骤增让本就不平稳的马车彻底往一边偏斜,而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陡坡。
“准备跳车!”镜辞安意识到局势已经完全不可控,干脆趁到陡坡跳车逃跑。
羡枝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次还是她在游乐场玩过山车有这样失重的感觉,没想到这次在马车上更为惊心动魄。
“就是现在!”
少年的声音沙哑,白皙修长的双手已经被缰绳磨出了条深红色的血迹,浸红了粗糙的麻绳。
马车已经彻底翻滚到了陡坡边,随着重力下坠朝陡坡谷底滚去,被摔得七零八碎,巨大地轰鸣声在谷底四散开来,随之是一片沉寂。
山匪们在陡坡上徐徐停下来自己的脚步,都探着头朝幽黑的谷底张望,奈何什么都看不到。
“奶奶的,这么高摔下去人都摔成肉酱了吧?!”山匪跺脚怒斥,白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淬了口唾沫悻悻往回走去。
羡枝从一堆残破的木板下,缓缓爬起身来。
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散了,头脑发昏,看任何事物都是模糊重影的,其他人也全然不见踪影。
“镜…镜辞——”少女挣扎起身,耗尽力气喊镜辞安的名字,突然发觉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
“别喊了。”
镜辞安冷冷地开口,羡枝在跳车的瞬间恰好砸进了少年的怀里。
现在少女正踩在镜辞安的身上,差点就命中了要害——
镜辞安手上的伤口在承受巨大的冲击力之后彻底破裂开来,殷红的鲜血淌满了一地,溅到了少年俊美的面庞上,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特别诡异惑人。
静谧的黑暗中,镜辞安像稍纵即逝的暗花,殷红血渍沾湿衣襟,双眸微微闪过杀意血色,周遭的气压低得让人不寒而栗。
“啊啊!鬼啊!”
羡枝被身后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往后推了好几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镜辞安。
“啊!羡清枝你干什么?!踩我头了!!”卫衍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他也刚从破碎的马车里爬出来。
小可怜一出来就挨了羡枝结结实实的一脚,在角落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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