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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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卫怜微微抬眸,随后玩着手指笑了:“三殿下这是要...自荐枕席吗?”
她一眼都没瞥他,话里的轻蔑却溢于言表。
夏侯尉虽早知道会被羞辱,但真正感知到时心里羞耻难当。他梗红了脖子,一言不发低下头。
手指紧攥,他告诉自己,走罢,走啊,难不成还嫌羞辱不够。
他刚迈了脚,少女的手臂横在身前。
“三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褚卫怜慢悠悠,斜眼瞧他:“我有没有告诉你,别在我跟前出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她冷笑了声,腰身一转儿,随即招来两个凶狠的太监。
猝不及防,一脚踹在他膝弯,他疼得笔直跪下。
又一脚踹在他结实的后背。
她真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就像她的姑母一样。
一个对他母妃赶尽杀绝,一个对他赶尽杀绝。
夏侯尉沉下眼挨打,胸口恶气纷纭,硬是不吭声。
他想起那会儿,她和他的二哥一块儿从宫道出来,葱绿的树荫下她在笑,眼眸弯弯,就像天上的月牙。
眼前这个恶毒的女子,真与她是同个人吗,为什么,她能对夏侯瑨那么好,友善客气,却不能施舍他一个好脸色?
难道就因为地位不同吗,因为他卑贱,居于人下,所以他不配被她认真对待吗?
可是,可是。
夏侯尉低着头,脊背颤抖地起伏。
羞耻、不甘、痛恨同时漫涌心头——她凭什么可以这样待他!
他低人一等,就可以随意糟践?凭什么她又生来娇贵!
夏侯尉被踹到她脚边,身上是沉痛的拳脚。他匍匐着艰难起身,用怨恨凄惨的眼神抬头望她。
那么烈的阳光,他眉梢下颌都是汗。他用力抓住她的裙摆,嗓子干哑。
“太聒噪了,你们拉回栖息宫打。”
褚卫怜扯掉他的手,居高临下,嗓音无比冰凉:“今天,给你长记性用的。三殿下,别怪我没提醒你,下回你再敢冒犯,说什么娶我,就不只是普通挨打了!”
“你们俩,把他拖走。”
声令下,两个太监立马来拽人。
夏侯尉猛地甩开,突然抓了把土用力挥。
两个太监惨叫,立马仓皇揉眼。而他竟然笑了,随后仰头恶狠狠直视她:“万物皆刍狗,不过沉浮俯仰,沧海之变,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他牵唇冷笑,“褚娘子,你最好求你们褚家不倒,否则若有他日,你杀不死我的,我必将一一报回来!”
褚卫怜稍愣,倏地勾起噩梦千般回忆。
她强压胸口的惊惧,攥着拳朝他反笑:“好啊三殿下,今朝权势摧人头,你看是我先弄死你,还是你来弄死我。”
她冷漠招了手:“来人,给我拖下去,对他不必客气。”
砰砰砰的脚步声,他倏尔遮眸笑了,可悲浓烈的笑,又带着无尽绝望与挣扎。
简直有毛病!
褚卫怜瞪着他被拖走的身影,到底是谁欠了谁,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她褚卫怜,从不信命。他不是想看褚家倒么?她还偏要保得住。
今生绝不复前世,她就要做呼风唤雨的褚卫怜,狠狠将他踩在脚底。
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褚卫怜回到慈宁宫的时候,王姑姑正在偏房里骂郑喜。
“都是你!你个掉钱眼儿的鳖孙!”王惠青恼得踢郑喜屁股,“要不是你收了抚远侯的礼,太后何至于那般生气!”
“好姐姐、好姐姐,您绕了我吧!”
郑喜悲哭,捂住屁股一边躲:“我这哪是给自己敛财,是为太后收礼啊!”
“您就说,这抚远侯回来给各宫各院都送了礼,给咱们娘娘送的还是北疆猎来的上等雪狐皮!狐皮裁了做锦裘,寒冬腊月穿起来可暖和!咱娘娘不要白不要嘛!”
“你还有脸说!”
王惠青气得又踹一脚:“你知不知道太后娘娘闺名带了狐,娘娘又最喜欢狐狸,抚远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
“他射杀了狐狸还送到娘娘眼皮底下,偏被你这个没心肝的蠢货给收了!”
王惠青怒极,扶住桌边大喘气,指着那不成器的人破口骂:“哎呀,娘娘迟早被你气死!”
“我也要被你气死!”
“好姐姐,姐姐您不气!”
见人气到话不顺,郑喜忙不迭地扶她坐下。王惠青冷哼着扯手,怒目瞪他,郑喜只好赔着笑脸倒茶递水:“姐姐您别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好啊,我不气,我是不气。”王惠青冷笑,“可你惹恼了太后,她老人家现在都闭着屋门不见人。郑公公,你好大的能耐!”
这话,更是让郑喜委屈了。
他边给王惠青捏肩,边讨好嘀咕:“好姐姐,你是多想了,太后哪是为我这事恼着,分明是为了陛下。看来是陛下给太后气受了……”
两人说话间,正看见门口有道影子。
王惠青恼推了把郑喜,立马起身迎过去:“娘子,您回来了。”
褚卫怜刚回来就听见西偏房的争执,情况也了解一二。
她瞥了眼廊下紧闭的屋门,轻轻问道:“姑母是在气头上吗?”
王惠青点头,面露担忧:“太后一动怒,就不要屋里留人,嫌碍眼。”
褚卫怜明白地颔首,又轻问:“好端端,怎么动怒了?”
王惠青瞪向屋里的郑喜。
郑喜此刻非得述明自个儿的冤屈,立马跑出来道:“不干老奴的事,不干老奴的事啊!”
“是早上,娘子不在的时候陛下来了,陛下进屋与太后说话,陛下走后太后就动怒了,把奴才们全赶出去。”
王惠青简直对郑喜无语。
褚卫怜拍了拍王姑姑的肩,了解道:“姑母既在气头上,那我也不去跟前碍眼了,我去瞧午膳备好了没。”
褚卫怜迈出偏房的门,脑袋主意转个不停。
皇帝敬畏禇太后,一直都很听母亲的话。
皇帝年幼登基,禇太后靠着亲王辅佐,代掌了十五年的朝政。即便如今政事还给皇帝,他依然会有许多事过问母亲。
皇帝对母亲十分依赖,她还没见他惹禇太后生气过。
所以,姑母是为什么动怒呢?
褚卫怜走到膳房监工。
慈宁宫的膳房很大,在东南角修了一进的院子,前院洗菜晒缸,后院有个大地窖,暑夏用来藏冰,等到寒冬就放鱼肉果蔬。
整个宫里最好的庖人都在褚太后这儿,褚卫怜也见过皇帝的御膳房,虽然比姑母这里大,但菜种,刀匙的把式,缸瓮的花样都没慈宁宫多。
慈宁宫的膳房还是皇帝亲自画样式,为褚太后修建的。
中午膳房做了八菜两汤,米香鲈鱼,清炒的鲜蔬,每道菜不做多,但得精。
因为禇卫怜好吃羊腿,从她进宫那天,禇太后就叮嘱了,每天午膳都要有烤炙的羊腿。
膳房内,禇卫怜看了会儿,立马有宫婢过来:“娘子,太后娘娘找您呢。”
“好,我这就去。”
禇卫怜离开膳房净手,又寻思姑母不喜欢饭菜味,便先换了件褙子。
褚卫怜走进屋,藤花太师椅坐着个雍容华妇,由婢子们轻轻揉肩。
听到动静,褚太后微微睁开,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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