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花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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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慌忙寻衣服,趁四下无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恍惚中意识到被下药,媚药,据说无解,除非行苟且之事,仿若晴天霹雳,竟是晏家六爷!脚底触在船板上,站都站不稳。
听船外春波涌动,又恨又气,天下再没有比她更可笑之人。
抬头却看晏云深提着鸡翅木食盒,一边挑开帘子,“醒了,刚好吃东西。”
一碟蓬蓬鼓白面蒸饼,一盅木樨莲子汤,并两盏蜜饯金橙子泡茶,满屋飘香,可她如今哪有心情吃饭,连正眼都不敢瞧。
目光落到一对红枕上,偏偏绣的又是鸳鸯,赶紧移开视线,对着重重帷幔道:“我不饿,大爷容我去吧。”
晏云深坐在桌边,“别急,还有话。”
他还有话,能有什么话,千万别提昨夜,清芷心里七上八下,端起金橙子泡茶,抿几口,清甜润喉也咽不下去,都怪那个徐砚尘,太可恨!
晏云深瞧她,眼含春水。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浑身不自在,忽地想依对方人品,兴许昨夜没发生任何事,自己运气好,毒便散了,朝堂大员总不至于趁人之危。
而且身上并无异样,不似出嫁前母亲叮嘱得可怕,心内豁然开朗,正要出口气,余光见晏云深捂了下胸口,脸色不佳,又开始闹腾,晏六爷看着身体挺弱啊,那昨夜——似乎也合理。
这一寻思,心情再度跌入谷底,想开口问,又臊得很!眼见快成为无头官司,却听晏云深闲闲道:“昨夜的事一出,后面会有麻烦,不如跟我走。”
清芷以为自己幻听,“什么!”
“赎身,与我回家。”
回家——晏家,这人肯定疯了!
“六爷酒还未醒吧,莫非忘记我是谁,而且安家的事,你就不怕受连累。”
她倒是坦荡,晏云深笑了笑,“我当然有把握,不用顾虑太多,到晏家与咱们都有好处,一来可保你平安,二来省去我许多麻烦,徐砚尘不好再来找,我也有需要你的地方。”
他需要她!清芷更糊涂,晏云深耐心解释,“我新任户部侍郎,许多旧账都不明朗,如今圣上欲改稻为桑,其中又出来不少事项,终归要入户部的账,我是明着休憩,实则看这件事办得如何,公务繁忙,抽不开身查另一件要紧事,便是二十几年前户部尚书顾大学士的案子,你父亲当年状告顾言笙贪赃枉法,使得顾家被抄,如今有人认下这笔账,证明乃诬告,徐阁老才禀明圣上,安家因而获罪。”
“不可能!我父亲素来为人清明,绝不会做此等龌龊事。”
“安祭酒已经认了罪——”晏云深抬起眼,目光凌冽,声音却温柔:“不过我也认为此案蹊跷,想弄个水落石出,当初顾家获罪,圣上念在顾大学士乃前朝重臣,只贬官到青县,不成想那年县上闹盗匪,烧杀掳掠,一把火烧了顾家,又发现他在后院私藏军火,才被满门抄斩。”
清芷听得脸色煞白,猜到这件案子不简单,“可——和去晏家有何关系!”
“当时的县丞经手办完此案后,忽然平步青云,当上应天府丞,你猜是谁?”
“晏,大老爷——”
晏云深赞她聪明,“要替安家翻案,必先查清顾家的事,牵扯众多,顾家,安家,晏家恐怕都在其中,再把话说得明白些,我也不只是为这件案子本身,那场大火中,我最重要的亲人——疯了。”
疯了的亲人,她依稀记得,乃晏三姑奶奶。
他把她弄进家,打探消息,正是由于本人不好出面。
清芷在心里暗自盘算,若答应,对自己并无坏处,但将来一旦查出晏家有问题,晏云深可也是晏家人啊!
思前想后,话还要提前说清楚,“六爷缘何不顾自家人,我——不懂。”
“你不用知道太多,只需做就好。”
晏云深压下眸子,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风雨欲来,“一个人顾虑太多,成不了事,除非你不想弄清自家案子。”
清芷被那双眸子看得害怕,深吸口气,“六爷,如今不比往日,奴身不由已,干娘早将我献给锦衣卫,也不好惹。”
看她紧张得额头冒汗,晏云深又恢复云淡风轻,“多谢你为我想,咱们一年为约,之后无论事情有何进展,都可一别两欢,你的家人纵然不能翻案,我也会暗自照顾,在我身边时,我也不会越界。”
他倒想啊,自己还能再被下药,清芷听得咬牙,“我没那么傻!总被人欺负。”
晏云深怔住,看她粉颈通白,突然明白有误会,想解释,却被羞愤的清芷堵住话。
“六爷想好,晏家上下不少人见过我,到时闹出来,不只我完了,你也活不成。”
晏云深哦了声,满不在乎,信手端起燃尽半边的红烛,“转过来瞧瞧。”
又不知干什么,清芷撑住脸,一副奈我若何的表情。
只见对方手点红蜡,轻轻触她眼尾,一颗红痣跃然而生,他又拿镜子来,“这不就和过去不一样了。”
清芷快气笑,“六爷纵横官场,竟连小儿科的把戏都信,你给我点个痣就有底气了,能说不是安家小姐。”
晏云深瞧镜里的美人如花似玉,却在撅嘴闹脾气,眸子里的笑意更浓。
“你的底气可不是痣,是我。”
他是操盘者,她便是他手中的棋,他若是虎,她只能做他的伥,清芷不敢有任何奢想,晓得面前是张摸不透的网,但没得选择。
柳眉蹙起,内心挣扎一览无余。
晏云深也不催,转身继续吃金橙子茶。
身陷囹圄,还能保留理智,权衡利弊,反倒让他另眼相看。
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吧,他又开始琢磨她的年纪,小着呐。
半晌,清芷才直起身,一脸肃然,“六爷方才说要结约,最好白纸黑字写清楚,免得日后生事,我一定保管好。”
看来对他不放心,晏云深颔首,“好。”
五月的金陵,草场莺飞,花团锦簇。
茶楼客栈,市井巷口,尽是人声鼎沸。
人多的地方消息便灵通,除圣上颁旨改稻为桑外,闹得沸沸扬扬的便是户部侍郎晏云深纳妾。
新到任的年轻俊才官还没做稳,就想拥美色入怀,何况晏家自诩门风清明,家中各位老爷从无纳妾之事,如今却要开先例。
“听说是桃叶渡口的船妓!”一个满脸落腮胡的掮客笑道:“还以为什么人家,竟能迷住户部侍郎,早知我也该去那船上荡荡,与侍郎做回同道中人。”
言语放肆,引来周围一阵低低嗤笑,坐在楼梯间的赵成玉拍桌而起,“谁给你的胆子,敢私下议论官员家事!”
茶杯翻滚,褐色热汤洒了满地,伙计忙来伺候,小声道:“各位大人,各位爷,原是来寻开心,生什么气。”
众人窃窃私语,那络腮胡却不甘示弱,“赵大人急什么,我说的又不是你,只要做,何必怕人讲,若真是船妓,你可别忘了,咱们明文隶法规定,官员不许去风月场,到时谁有事还说不准呐!”
赵成玉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拳过去,被柳芸瑞拉住,冷笑道:“你既有证据,便去告,告不下来就是诽谤,我先捉了你再说。”
对面一时被唬住,他无非呈口舌之快,并不清楚那位妾室的来历,即便真船妓,历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哪个官员后院不养上几个,还能为此拽下户部侍郎。
好汉不吃眼前亏,满脸讪笑,“两位大人别动怒,我与户部侍郎无仇无怨,何必作孽。”
赵成玉看他突然卑微屈膝的样子,愈发厌弃,一甩袖子径直离开,柳芸瑞付完账,赶紧跟上,“赵兄,还是火爆脾气啊!”
“不是脾气。”赵成玉理着袖口,天太热,浑身是汗,一边急急掏扇子,“你说说这个老六,到底要干什么,如今晏家属他官最大,大家都急赤白眼着着,要娶妓女,我看他不想干了。”
柳芸瑞摇着洒金扇,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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