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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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陷了一脚血泥,一排排的战俘被扔在地上,惨叫唾骂声不绝于耳,乌孟踩住骂得最大声那人的嘴,将人数好好的清点了一遍。
“够封官了。”吴大勇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脱鞋,只是臭皮味实在太大,刚扔到一边就有人吐了起来。
“滚一边去。”乌孟也嫌吴大勇的味浓,捏着鼻子就将马靴踢到外面,吴大勇“嘿嘿”一笑,揉着鼻子站了起。
营地外疾奔来几辆马车,车内下来的人衣着打扮非富即贵,下车后便迅速围成一团,也不知藏掖着什么,吴大勇伸头看了半晌没看出门道,摸着后脑勺悻悻道:“小侯爷怎么还不出来,这些人怎么处置?”
长空传来一声短唳,飞鹰在乌孟头顶的上空盘旋,乌孟长蹙一声,小臂大小的飞鹰闻声落在他的肩上。
先前巴希用羌渠的飞鹰特勤封锁了整个忠州,如今敌军一退,盘旋在外围的书信总算送了进来。
见沧牙从帐子里走出来,吴大勇又指着他嚷道:“那小子怎么在这?他不是齐公子的人吗?也不知道齐公子怎么样了。”
乌孟摘下飞鹰身上绑的书信后往帐子的方向走,途中还不忘照着吴大勇的后脑勺来一巴掌:“哪来那么多问题,安静一会儿吧!”
水囊悬在半空中,冒了半会的热气,黎明清本想起身往前一步,从兄长手里拿下水囊。没想到她掌中带风,桌上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黎奕总算回过神,他将水囊放回牙桌:“谁带他回来的?”
陈老三知道黎奕说的“他”是齐知远。齐知远被押送回来的事传遍了营里,众人言人人殊,有说齐知远是周岑之子,杀了王林后又杀了咸丰帝,只为了替父报仇,也有说刘誉偷将圣上带出宫后将其推入南渡江的……如今只知道齐知远正被锦衣卫看押,而太子,也就是当今的新帝正忙着继承大统。
“他偷了太子的虎符,我不能让黎家军冒这个风险。”看着黎奕身上的破皮绽肉的内软甲,陈老三心里酸辣翻滚,“郭浸明知道他杀了王林,还将他交给了锦衣卫,长懿,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黎奕知道陈老三为难:“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让黎家军冒这个风险,既然是他的决定,那就由他去吧。”
门帘被人掀起,乌孟跪在外面,等黎奕准他进来后他才道:“锦衣卫的人说刘誉被做成了人彘,齐公子坚称他到南渡江时只看见虞仑钟和刘誉,大理寺的人没来,如今新帝放权让郭浸全权调查此案。”
咸丰帝生平总嫌大理寺晦气,天天总是与死人打交道,此次秋狩在大理寺卿那守口如瓶,直到出发那日大理寺卿才知道咸丰帝邀列百官。
“郭浸?新帝也偏信阉人?”陈老三打心底不信任郭浸,当即道,“锦衣卫那群人是王林带出来的,他们信不过,我派人去查。”
“不能插手。”黎奕神色沉着,“新帝既然交给给锦衣卫办理,那黎家军此时插手只会给人背后作文章的机会,难道要把黎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陈老三张了张嘴,恍惚间还以为面前站的是老侯爷:“是我急糊涂了。”
“让沧牙盯着锦衣卫,别给他们做手脚的机会。”黎奕以一种几近平直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问乌孟,“齐府那边知道消息吗?”
乌孟答道:“齐尚书在府中休沐,暂时还不知道此事。”
黎奕淡淡道:“他倒是考虑得周全。”
早早的离开家,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与齐墨不合。又趁着他带兵时决意去报仇,齐知远的每一步都走得孤僻又决绝。
除了他自己,谁都能在这场风波里置身事外。
但……新帝真能还他清白吗?
陈老三与黎奕目光交错,二人似心照不宣的闪过一些事,黎奕站了起来,无事一样,问,“父亲呢?”
刚从安国武侯营仗回来的黎明清回答:“圣上驾崩,新帝要即位,父亲在旁照看着呢。这几日父亲几乎都没阖眼,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
黎奕看了黎明清一眼,黎明清自知言语有过,没再吭声。
“孙昭已经赶到忠州城外,过不了几日大军就会折返徽京。”陈老三喜不自禁,“你烧了羌渠粮草,还杀了巴希最小的儿子,这次绝对挫他们的锐气了。”
“明日就回吧,不耽搁了。”黎奕神色疲惫。
见他疲倦,陈老三和黎明清都没再逗留,只嘱咐乌孟好好照顾自己的主子。送走二人后,乌孟再回屋里时,黎奕已经将上衣脱了个精光。
被砍得破烂的软甲往地上一扔,与早已干涸的血黏合在一起的还有成长条破缕状的上衣。
铁蒺藜是重型武器,寻常人挨一下就命不久矣,巴图尔招招狠辣,每一发都直击命门,黎奕接了三招后趁巴图尔休整的空隙用刀削断了他的脖颈,瘴林一战虽赢但伤,黎奕背上血淋淋伤口宛如老虎狰狞的獠牙,皮开肉绽的模样让人心慌。
乌孟替主子清好疮,又去端来水和疮药粉,一回来就看见黎奕已经穿好了里衣。
黎奕向乌孟伸手。
乌孟将药粉和信件一齐递到黎奕手里。
黎奕拆开信件:“锦衣卫的人安排好了吗?”
乌孟答道:“安排好了,齐公子一切安妥。”
今晨飞鹰送来的密信是黎家在木里的驻军送来的,黎奕匆匆扫过后便将信纸点了火:“执金吾使在营里吗?”
乌孟答:“孟将军一早就带人出去了,说大战刚过,边线难保还有心怀不轨的羌渠余孽。”
孟林出身北镇抚司,当年的北镇抚司又被人叫“牙厂”,整个城中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富甲贵胄,就没有北镇抚司寻不到的人。陈老三也说过,领兵打仗这一块孟林或许不是好手,但寻人整个大元朝没人比得过他。
火苗吞噬了整张信纸,蜡油“啪嗒”一声滴在牙桌上。
黎奕系好腰带:“虞仑钟也在南渡江?”
虞山水患平息后,虞仑钟就像人间蒸发,只留下被卷空的虞山,难怪沈游行一直寻他而不得。
乌孟也吃惊:“虞仑钟从虞山逃出来后一直没再找到他的人,没想到是受到刘誉的庇护了。”
夏槐宁高声道:“若是庇护,为何不将他接到徽京,而是将他安置在这乡山野水?”
夏槐宁的声音由远至近,黎奕慢悠悠地侧身,不深不浅地看了来人一眼。
“秋狩之前刘誉曾向工部调过大量火药,还几次邀约工部的颜侍郎,杨阁老知道后还为此事在朝堂上严词痛骂过。之前我也因为此时去东宫提醒知远,只是被知远拒在门外。”夏槐宁正视黎奕,“刘誉并非庇护虞仑钟,而是特意将他安排在此处,若我没有猜错,铜矿就在南渡江。”
紧接着掀帘而入的吴大勇头垂成了鹌鹑:“夏公子说他是小侯爷的人,还有八王爷令牌,我也不好拦……”
黎奕不冷不热:“和仲是八王身边的红人,别说这小小的营仗,宫里都是来去自如的,你当然没法拦。”
“黎奕!”夏槐宁哑言,想说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像齐知远了,然而心里憋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夏槐宁不情愿地拱手:“是夏某冒昧了,还请小侯爷见谅。”
黎奕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工部侍郎颜筑是个会看颜色的,兴许是先他人一步察觉到了藏在秋狩里的波诡云谲,早在先皇邀列时便佯病在家,还以工部事多繁杂为由,暗地里不许工部的任何一人来忠州。
“忠州路远,得知此事后我跑死了两匹快马才敢了过来,今日天黑我之前必须回京!若我知道他能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当初就算以命相搏,我也不可能让他来忠州!”夏槐宁手握成拳,恨铁不成钢地砸在桌上,“从我认识他起,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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