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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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加抱着奶茶杯,指腹皮肤被沁出的水珠泡得发皱。她轻叹气,很想像万磁王一样,套个铁皮壳子在脑袋上。她扔掉奶茶,换上一壶罗汉果胖大海茶,进了房间。
她的房间已经被改造成卧室书房一体,有张大书桌和一整墙的嵌入式书柜。大书桌上放了台式电脑,一旁,还架着一台麦克风。
她点开录音软件,调好音频设备,看着电脑里的稿件,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笑完,她捧着杯子,抿一口罗汉果茶,试音后,按下录制键:“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该如何抉择?晚上好,欢迎收听陪你说晚安电台。今天分享一篇粉丝投稿的文……”
“嗡”一声,手机置于桌面的震动声录入音轨。尤加凝着一口气,按暂停查看手机。
徐逸成: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听同事说,在峡湾天地有家好吃的湘菜馆,你应该会喜欢。
消息来得可真是时候。尤加直接开静音,手机有多远扔多远。录制结束,尤加在拒绝和同意之间,选择了后者。
次日,尤加难得不用加班,在单位门口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边等徐逸成。结果这一等却是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她早没耐心直接回了家。
收到徐逸成信息时,她在后院看张姐打玫瑰花刺,听她聊八卦。园艺桌上沸滚的养生壶,飘散浓郁玫瑰花和洛神花清香。
徐逸成:加加,对不起。临时开会,刚散会。
尤加:嗯。
徐逸成:你现在在哪?
尤加:家。
徐逸成:现在过去接你。
尤加:随你。
尤加回答得敷衍又无所谓,徐逸成抿了抿唇。转向指示灯亮起,窗外的人敲敲车窗,他降下。
“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徐逸成摇头,笑得温和:“改天,今天还有事。”
“不会是和女朋友约会吧?”
徐逸成有些晃神,点头。对方皱了皱鼻子,嗔笑:“之前我问你项链送给谁,你还不肯承认。还是不是朋友了?学长,什么时候带出来一起吃个饭?”
“她……”徐逸成道,“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好呀,一言为定。”
对方说完,后退至人行道,朝他挥手。大红色连衣裙衬得肤白如雪,眉眼娇俏。一如他们在盛夏校园里,初见的那一天。
徐逸成垂眼,重新打灯点油门,驶向安和巷。他停好车,进巷子,往六号楼走。走到附近,听见有笑语从后院飘出。
后院铁栅栏门没关,他放缓脚步,停在院门处。
从他的视角往里看。尤加就在院中,仰头,伸长手臂,给人字梯上的人递工具。一旁的张姐举手电筒给他打灯。
“张姐,开灯看看好了没。”柏淮旋紧灯泡螺纹,对张姐说。
“哎。这就去开。”张姐回身,差点被猝然出现的影子吓一跳。定睛一看,扭头对尤加说,“小加,你看是谁来了。”
尤加扶着人字梯,闻言转头,只见徐逸成站在门边。梯子上的人淡淡一瞥,顺着阶梯而下。
柏淮下来之后,她才松开手,朝徐逸成走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是不是等很久了?”徐逸成自然揽她后腰拥入怀,眼睛却凝视自顾收拾工具包的人。
尤加没回答,轻推他:“热。”
“想吃什么?”徐逸成换成十指相扣,和她往外走。
“不是说吃湘菜?”
“那边有家法餐,评分也很高。”
尤加斜他一眼,徐逸成勾笑:“知道你喜欢吃辣,但你今天的装扮很适合去吃西餐。”
尤加今天穿珍珠白缎面方领法式风长裙,很勾勒腰身线条。脑海无端跳出一抹鲜艳的红,徐逸成轻阖眼,目光重新落在尤加身上。
没有任何饰品点缀,耳垂脖颈空荡,腕间只戴一块皮质的细表带方盘手表。
“怎么没戴我送你的项链?”徐逸成问。
提起这个,尤加倒是记起来了。她反问道:“你项链在哪儿买的?国内没有这个牌子的专柜。”她看了钻托背后的logo,搜索过,还担心徐逸成是在代购那儿买的,毕竟代购水太深。
“托朋友买的。”徐逸成答。
朋友?国外的朋友?
尤加起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徐逸成清俊的五官僵了一瞬:“噢,她......上个月刚回国。我们以前是大学校友。”
是吗?
尤加笑笑,没再问,和他一起过了马路。
携手相贴的两道身影没入街景,张姐从花店门口回到院子,继续打刺,脸上染上笑意:“以前小加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小徐。我当时还和她打趣说很快就能喝上喜酒了。”她缓下动作轻叹,“可惜了,小加奶奶还是没能看到自己的孙女和孙女婿喜结连理。”
柏淮本想走,不由停下脚步。捕捉到某个字眼后,微怔,他记得尤加说过,她恋家。他低声问:“那她家人......”
张姐“嗨”了声,似是带了遗憾和世事无常的无奈:“哪还有什么家人,就剩她自己一个人咯。”
她整理花桶里打好刺的玫瑰花,“我听她奶奶说,小加挺小的时候她爸爸就去世了,妈妈呢改嫁了,好像去了港城,没再回来过。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柏淮不记得什么时候回的二楼,晚饭又吃了些什么。直到楼道响起脚步声,才彻底回神。脚步声不止一道。
凌晨十二点。柏淮睁着眼,听到地板摩擦传来的噪音,时轻时重。他闭上眼,若有似无的低吟拂过耳廓。呼吸渐重。
凌晨十二点十五,夜,回归沉寂。
尤加不在状态,徐逸成似乎也不在状态,一场亲昵草草结束。他的睡眠质量没受影响,翻了个身,呼吸变得轻缓绵长。她却失眠了。
她套上睡衣,去没开空调的客厅坐了许久。蚊子不知从哪儿钻空而入,在耳边嗡嗡响。潮热燥意升起,与烦闷叠加。她不知这股烦,从何而起。
尤加搓搓脸起身,回了卧室。才躺下,一只手臂横过来,低喃:“快睡,明天还要上班。”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睡个觉非得提醒她牛马的身份,尤加翻了个身,躲掉手臂。
连着一个多星期,徐逸成来接她下班,一起吃饭,他过来留宿。其实他们过热恋期之后,就很少每天黏一起。这段见面太过频繁,少了独处时间,这让尤加有点喘不过气。就像室外的三伏天,烘得人又热又烦躁,急需找阴凉处避一避。
周五下班前收到徐逸成发来有接待任务不能一起吃饭的消息,无端让她松一口气。
尤加骑新买的小电驴直奔安和巷路口的菜市场。小电驴同样是米色,比之前的大些。蒋文的五千块她花了两千九百九十九,有发票,可一分没昧。
她后来没加蒋文的微信,这个星期路过二楼,灯黑着,柏淮估计又没在家。今天去文化馆,果然验证了她的猜测。
去文化馆的目的不是去二楼,而是去给吴桐搞砸的人物专访擦屁股。
采访结束,尤加心想来都来了,那就过去看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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