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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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熙堂的西屋,刘从绥不解地看着姐姐。
方才,她二人才回来,刘从绵就发现自己的香囊不见了。
凝晖轩那事之后,刺史府内的女眷虽嘴上不说,但对随身佩戴之物明显更仔细了。刘从绵略一思索,就猜那香囊十有八九是方才玩闹时不小心掉在东暖阁了。此时虽说只有二堂兄在,但二堂兄的声名,实是一言难尽!
刘从绵可不敢冒这个险,她对妹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提步悄声去了东屋。
守在东暖阁门口的丫鬟,见八姑娘去而复返,又见她连连摆手、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众人虽有些疑惑,但也不敢阻拦,毕竟八姑娘虽只是族亲,但也是和熙堂的常客,众人只由着她悄声滑了进去。不过片刻功夫,又见八姑娘全须全尾地溜了出来,除了脸色苍白些,并无异样,众人更不以为意了,直至后来听到里头骂人的动静,此是后话。
刘从绥所见,便是姐姐紧张地去了东屋,又一脸惊惶地小跑回来,一进屋也不说话,只抚着胸口喘息不定,那手上还攥着找到的香囊。不多时,就听东屋传出动静,姐姐忙奔至窗前,将窗户推开了一道小缝。
刘从绥忍不住也跟着扒在窗户边上往外瞧,只见两人搀着二堂兄往外走,她不由地嘀咕:“咦?二堂兄方才进去时还神采奕奕的,怎这会儿像个软脚虾?”
“闭嘴!”刘从绵转过脸,瞪了妹妹一眼。
刘从绥不服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道:“阿姐,你是不是中邪了?方才回来面白如纸,现在又凶巴巴的?唔,二堂兄也奇怪,莫非是他中邪了,你撞见了?”
刘从绵忆及自己适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对着妹妹叹了一口气,把人一抓,提到对面榻上坐下,正言厉色,道:“你听着,不许对旁人提起我过去找香囊之事,也不许议论二堂兄今日之事,尤其是对木槿。知道吗?”
刘从绥更不满了,嘟着嘴,嚷道:“有什么不能对木槿姐姐说的?咱们住在这儿,能舒舒服服的,不就多亏了木槿姐姐的照拂?况且,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呢,我不说旁人还能不说吗?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虽说我们都姓刘,但是伯娘终究是伯娘,不是你我的阿娘,堂兄堂兄,兄的前面还有个堂字,你我在刺史府终究是客,做客之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不知道?”刘从绵一脸严肃,见妹妹张口还要再说,忙补了一句,“你若不听我的话,我这就派人传信给祖父,接咱们家去!”
“每次都是这句!”刘从绥咕嚷道,但见姐姐神色不似作伪,只得点头应下。
木槿送客回来时,就只听小丫鬟们给她传话,道是二爷又惹了老夫人不开心,以及晚间去请两位姑娘用膳时,刘从绥的眼神有些躲闪,其余并无异样,是以这日在木槿看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日,并未引起她的一丝警觉。
在一日临近一日的年关中,刺史府的主子们可以心思各异,各自拨弄着心里的小算盘,底下众人却是片刻不得安歇。莫说最会偷懒的秦秋,就连她那已经当上管事的爹娘,在除夕前后的关口,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底下人的忙碌,造就了刺史府面上一日更甚一日的喜庆祥和。在一片笑语欢腾中,元贞十二年的更岁交子鞭炮声响彻了朗州城的大街小巷。
从初一到初五,刺史府门前真是人来人往、车马簇簇,刘母只管带着刘八、刘九和郭云喧等宴客玩耍,郭云静和裴明霜则是忙着打点收礼造册、回礼排席等事,底下众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生火造饭、端茶递水、迎来送往……
刺史府发出去的帖子是正月初七、初八两日请年酒,是以到了初六这日,除了本族几个至亲依旧留在府内,以便明日帮着待客,朗州城内的大小官吏都极其有眼色地不来打扰主家。
这日,除了厨房众人依旧忙个不停,其余各院当差的奴仆,总算能缓上半日喘口气。
初六这日一大早,刘从俭极为体贴地领着尉迟六郎出城闲逛了,出门前还撂下话,道是今日要带远客领略朗州城的年节土俗,不必为他二人留饭了。刺史大人此话一出,凝晖轩众人心头一阵雀跃欢呼。
等人一走,秦秋等人便不约而同地回了屋子,连日的忙碌真是人人力倦、个个神疲,好不容易得了今日的空闲,有家的不想回家,没家的也不想访友,各个四仰八叉地躺倒在炕上。好在近日拨给各院的炭火充足,连后罩房的每间屋子都烧上了两个炭盆,众人这般和衣躺在炕上,也不觉寒冷。
鹊儿又跑来了秦秋这边,三人并肩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话。
只听鹊儿掰手叹道:“以前只觉得二爷生得俊朗,可昨日我在前院传菜,又远远地瞧了尉迟郎君一眼,乖乖,二爷站在他身边,真是黯然失色!怎么说呢,二爷的眉眼还是以前的眉眼,就是,就是……”
鹊儿睁着眼睛盯着房梁,苦苦思索着该怎么表述自己内心所想。
秦秋见她想了半日也没“就是”出来,笑着接道:“就是空有皮囊,毫无气韵。”
“对对对,就是这样!明明五官还是俊朗的,单看不显,但是往咱们大人和尉迟郎君身边一站,就显得特别,特别……”鹊儿转头看向秦秋。
“特别萎靡?”
“对对对!”
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青梧闻言轻嗤一声,讥诮地说道:“这就叫做虚有其表,酒囊饭袋。”
“青梧姐姐,你小声些!”鹊儿忙轻声提醒。
秦秋眸中一闪,刘从裕早些年打青梧主意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如今想来,大夫人确是良善之辈,没有趁机将青梧送进火坑,如今回想起来,青梧即使脾气再冲,但私底下从未说过一句大夫人的不是。
秦秋又想到郭氏那日在眠鹤院的嘴脸,那真是恨不得将她们这些人永世踩在脚下。唉,所以说,运气这种事不可靠,摊上二夫人管家,那真是命如草芥,不知道哪天就被二夫人折了,灰都不剩一把!她真的得想法子立功赎身!可是大人最近好像很清闲,没什么需要发挥她用处的地方……
秦秋兀自想着心事,鹊儿连唤她好几声都没听见,直至她左右两侧的人同时伸手去推她。
“怎么了?推我作甚?”
青梧扫她一眼,道:“你又在想什么呢?这些日子常常走神,这可不像你,往日你最是使力不使心的,唔,不对,连力也不怎么使。”
青梧话音刚落,鹊儿忍不住笑了,笑了一阵才点头附和:“对的对的,青梧姐姐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秦秋姐姐,你怎么了?”
秦秋忙呵呵笑了两声掩饰过去,道:“想着家里的事罢了。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鹊儿忙翻身坐起,一脸神秘地将脸凑到二人近前,才低声说:“我听说,二夫人想跟吴家结亲呢。”
二人一愣,秦秋哭笑不得,亦低声问道:“你这又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奇了怪了,这些日子咱们都是一样的忙碌,你又是几时去跟二门上的婆子厮混的?”
青梧闻言亦是轻笑出声。
鹊儿见二人不信,急了,又道:“你们别不信啊,凝曦院当差的婆子说,吴家送给二房的礼可厚了,尽是奇珍异宝,二夫人笑得都合不拢嘴!还有啊,初四那日,吴家不是来拜年吗,你们不是也都在和熙堂当差吗,难道没见着吴夫人拉着郭二姑娘的那副稀罕模样,恨不能立时就将郭二姑娘拉回家去呢!”
秦秋垂眸回想片刻,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青梧皱着眉头,脸上尽是嫌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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