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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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澜被门锁开合的响动惊醒,东面的窗帘没有拉上,阳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屋里没床吗。”顾临溪走到窗边合上纱帘,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椅背上。
好一会儿,顾临澜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昨晚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是一家实验室发生爆炸,推测是几个非法者引起的事故。”她说着打了个呵欠。
顾临澜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她继续说。
顾临澜拥有的超能力使得他对超能力波动的感知十分敏锐,昨晚的那场爆炸产生的异常能量自不必说,顾临溪身上的波动也不似平常那般稳定。
甚至可以说,是无法被忽视的噪音了。
“看着我干什么?”她没有抬头。
“你受伤了?”
“没有,我好好的。”
“顾临溪!”顾临澜不由提高了音量,“你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吧?”
顾临溪无奈地叹了口气,眉眼间难掩疲惫。她微微笑着,耐心地宽慰道:“你别瞎担心,我现在除了又困又饿,没有其他的问题。爆炸案确实没有我说的那么简单,但调查需要时间我也没法下定论,好吗?”
“你知道我能感觉到的——”
“我知道,但现在我好好地在这儿了,”说罢,她撑着扶手站起,“好了,我要去休息了,不然真的会猝死。”
她又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
门轻轻合上,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知道瞒不了顾临澜,好在他就快要回宁州。除了不想让他担心,她更不愿这件事被父母亲知道。
原因无他,她不想回家。
余静一直强烈地想让她回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果知道了她如今的状况,无疑会有更充足的理由将她调回宁州。
只要绥港和自己都无事发生,一切正常,余静或许就暂时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她回去。
能拖多久,便拖多久吧。
脑中胡乱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眼皮渐渐阖上,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向来少眠,可涨痛的脑袋和疲累的身体让她很难彻底醒过来,噩梦接连而至。
手机在耳旁震动,出于本能,她很快摸索着接通。
“……”
“喂,临溪?”
“……”
对面叫了许多遍,她才猛然惊醒。
“叶、叶晟啊……”她翻过身,裹紧被子,按下免提。
“怎么了,在哪里?”
“家里,补觉。”
她尽量简短,免得对方发现异常。
“今天有空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
她翻了个身,将目光投向窗边。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在地面留下一条光带,风扇在一旁吱呀摇头,炎炎夏日里,她身上却是一阵阵发寒。
“徐铭的案子转到我这里,谢局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想想……”她支起身子,伸手关掉风扇,又扑通一声躺了回去。
“他说,这案子跟齐蒙有关,交给你合适。”
电话那头一直没作声,她觉得奇怪:“有什么问题?”
“关于齐蒙,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好像不想让我多问。”
叶晟听着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
挂掉通话,他拿起桌上的杯子,看茶已经见底,便起身走向门外。
“部长,我们先下班啦。”迎面遇到的几名部员抬手打招呼。
“嗯。”叶晟点点头,几人在愉悦的低语中走远,走廊又归于安静。他沉浸在思绪中,竟端着杯子一路走到了室外露台。
接手徐铭的案子后,他总是想起齐蒙。即使个中关联仍是一团乱线,但他直觉认为,有些事情不会是巧合。
譬如明华路230号的“工作室”。
那时明华工业区因改建工程长期停滞,沦为一片无人看管的废地,齐蒙的通讯器正是遗落在工业区的厂房内,他本人则不知所踪。
再度出现,齐蒙背着“背叛者”的身份死去。他生前执意要调查的事故,随着他的身故而被草草地归案入档。轰动一时的案件就这样骤然间喧嚣散去,尘埃落定。
作为见证者的叶晟,也在公开的报告中被隐去了身份。
又譬如,上级如出一辙的暧昧态度。
虽说案子移交到他手中,谢局却似乎不打算让他再继续查下去,暗示此案不过是普通的非法改造事故,至于那药剂,显然是针对无知民众的骗局。谢局和超研院对顾临溪大体上也是同样的说法,唯一的不同,就是移交的理由。
谢局没有跟他提过齐蒙,他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情急之下的疏忽。但这倒是印证了他的直觉。
裴连,裴连身后的团伙,与齐蒙的失踪脱不开关系。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沉到远山的背面,叶晟低头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
睡了很长时间,头疼还是没有得到缓解,现在看起来甚至有加重的趋势。顾临溪挣扎爬起来,扶着墙一路摸到房门,顾临澜正在此时推门,她措手不及,被撞倒在地。
“你怎么样?”顾临澜似乎是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费了一番功夫把她扶到床上,就要去打急救。
顾临溪拉住他:“别跟他们说。”
顾临溪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她没有余力再追问。
头疼得快要失去知觉,掌心后背全是冷汗,她艰难地呼吸着,颅腔里塞满了尖锐的嘶鸣。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看见许多人围着她,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随着嘴巴一张一合,重重叠叠的脸扭曲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听见了。
无名的怒火吞没了剩余的理智。而后,声音渐渐远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她猛地推开了眼前的人。
“滚开!!”
她嘶哑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吼。
顾临澜从地上跳起,抱住了朝门上撞去的顾临溪,她瞪着空洞的双眼拼命挣扎,又在突然的一瞬间脱了力,瘫软下来。
“放我出去……”她攥着顾临澜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求你了,我不想死……”
顾临澜心头一紧。
“是我,别怕,我在这里。”他颤声安抚。
她没有回应,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握住她的手腕,顾临澜更加清晰地感应到了那股乱流。
他调整呼吸,尝试着介入这异常的能量波动之中。干涉这种等级的能力者,于他而言还有难度,但好在此时并不是能力激活状态,如果足够细心,还是能够找到切入点。
他闭上眼,无形的力量如丝线一般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他小心地操控着它们,通过乱流的薄弱处,抵达主体。
对能量主体加以“干涉”,降低能量的活跃度,甚至让它暂时休眠,就可以很大程度地减弱乱流。
当然,让她休眠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反被吞噬。
但现在这个程度也足够了。看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缓,顾临澜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你身体还好吧?”
刚关上病房的门,成博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没什么问题。”
“对她用干涉,还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但当时那情况……”顾临澜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略带腼腆地笑道,“谢谢您关心。”
成博洋没有被他伪装的端正态度迷惑,毋庸置疑地说道:“来都来了,做个心电图吧。”
“看来您还是对宁州的医疗中心不放心。”
“对他们放心,对你就另说。你俩一个性子,我不知道?”
严厉的眼神让顾临澜悻悻地闭了嘴。
“我让她今天一定要来找我,结果怎么样?不是都当耳旁风?!”一向情绪稳定的成主任越说越大声,顾临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代替顾临溪被训话,头都要被喷飞了。
当然,反驳是不敢反驳的,某种程度上,成博洋比顾临溪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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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暑假就不回去了……嗯,找了个实习的工作……放心啦!我有同学一起,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别担心我。我最近?最近挺好的,就是课有点多,嗯嗯……知道啦,会多吃菜的,钱也够用……”
门咔哒开了,头脑放空的顾临溪第一时间回过神,同时按下了录音的暂停键,安文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江海走得风风火火,身上还带着外头的暑气。他脱下背包,将手上的冻柠茶递了过去。
“谢谢。”
“有新发现?”
“没有,一切正常。”
谢江海打着呵欠坐到办公桌前,炎热的正午属实让人提不起精神。
“从手机和电脑的监控来看,她没有再联系上孟颖,跟她有联络的人都是父母或者朋友,内容嘛……我觉得没什么疑点。”他一边说着,随手拿起的笔在指间转得飞起。
顾临溪听得心不在焉。
“你觉得我让她加入,妥当吗?”她突然问。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瞒下这么大事,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放心,五部上下都是按我的命令行事,出了事是我负全责。”顾临溪皱了皱眉,她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但不是为着谢江海的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都不重要。案子照常查下去,别的你不用管。”
谢江海手掌一翻,笔静静地掉落在手心。半晌,他轻轻地哼笑了一声:“部长的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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