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牌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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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素商心知肚明,眼前的流星白是虚像、是心中弗念幻化的。
他起诀低喝一声“破”,但什么都没发生。
流星白不仅在,还挑起眉头,目色哀伤:“我是好心来安慰你的,你却不想见我……好伤心啊。”
安慰……
川素商暗惊,他刚才乱掉的情绪即刻被弗念捕捉到了。
流星白歪头看着川素商,见他不说话,突然笑着合身扑过来:“可我是个魔头,偏不要走。”
川素商下意识推却。
他现在是个游魂,居然能触到对方腰身。
腰很薄,与川素商记忆中一样,清瘦、坚韧,带着恰到好处的柔,隔着蝉翼似的衣裳,扰人心乱。
流星白张开双臂交叠在师父颈后,小半身体的重量挂在对方身上,身子轻轻往后仰,与师父贴得密不透风。
“你怎么了?”他身子没骨头,声音也没骨头,拿鼻尖蹭师父脸颊。
师徒二人闹过、抱过、相互照顾过,却从未有过这类亲密。
太真实了。
川素商感受不到丝毫虚幻,他没能免俗。
对方的呼吸张收有度、身子微温,烫了他的手、他的胸膛、甚至心。
他担负着对方的重量,心甘情愿。
即便知道幻象生于弗念,川素商依然不忍心将怀里的人推开的。他垂眼看小徒弟,近在咫尺,对方每根睫毛都清晰。那双安谧、晶莹如潭水的眼睛里,倒着他的影儿。
自流星白问他“是否喜欢”,他一直没来及静心考虑。他承认对流星白有“偏爱”、有“在意”,但他没想通这是不是喜欢。
今日弗生幻象,他正视了感受。
是的,是喜欢。
他对他的保护里藏着为人师尊的责任,还有私心的保护欲。
川素商无奈苦笑:原来我不知不觉喜欢了自己的小徒弟。
“你怎么不说话?”流星白又问。他去吻师父,微踮起脚,要让期求变成逾越禁忌高崖的登天梯。
川素商心口发烫,眸色忽闪,眼看双唇相触,他倏然抬手。
吻印在了掌心,他借机后退,又下意识握拳,想攥住太过真实的温度。
“不喜欢我吗?我听到你心里不是这么说的,你看……”失落在流星白脸上划过,跟着他环指青山、垂眸看地上铺满暖黄小花的嫩草,“你不想要我吗?青山帐、芳草榻,这里只有你我,没人打扰,也不会有人知道。”
言罢,他将宽长的外褂缓缓脱了,随手扬开,长袍随风化形,像整片被吹散了的星星,眨眼不见。
流星白身上还剩一件重纱垂坠的长袍,影绰绰的、见又不得见袍子里面,衬得他亦仙亦魔的气质更明显了:“你不知道吗,你心里有一块地方,装满了对我的幻念……”
那该是心间一隅,隐藏得太深,渺小得让人视而不见,填满了旖旎。
川素商捏着眉心,偷偷脸红:我竟然这么想过他,实在是,道貌岸然、枉为人师。
他退得更远了:“喜欢,但你终归不是他,我也不能这么对他。”
“为什么?”流星白一脸诧异,“你怕旁人说你‘道貌岸然、枉为人师’?”
川素商一愣。所谓弗念成执,看透心思真是厉害。
他沉静心思,摇头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怕万人唾弃也是喜欢了,但若因此让喜欢的人随我受累,这喜欢便不值一提了。”
流星白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川素商话茬跟得很紧:“假如没有着急事,让你陪我理清心思挺好,可现在不行。”言罢,他合眼掐清心诀,不再看那真得发邪的幻象。
而奇怪的是,他闭上眼睛依旧看到流星白满目失落,定定看着他,眼中落下一滴泪。
“川素商,你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吗……?”
太真实,太依照川素商的脾性、喜好幻化照见,简直是在戳他心窝子。差点戳得他破了功。
好在上仙对流星白的担心记挂更胜一筹。
牵念引来了风,吹得仙人魂魄漂浮,送他通过冗长画卷满布的空间,往来处来。
画卷碎裂,南斗星君的术破开了。
待到川素商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南斗星君面前。
天微微亮。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老头子一脸关切。
唔……
看到流星白果然出生便死了;看到魔尊的娘亲或许是始作俑者;还看到那个称其为“阿嬷”的美丽女子该是知道些什么。
“因果需要继续查,请仙翁帮个忙。”川素商道。
南斗星君:怎么还赖上我了?
他戒备道:“什么忙?”
川素商笑得有点坏:“我得去趟魔界,此去孤身一人没个帮衬实在不便……”
南斗星君更戒备了。
川素商看他陀螺似的,非要抽鞭子才转悠,便收起贯有的敬重:“仙翁与旧友的事是段隐秘佳话,川淩听到过一些传言,敬佩仙翁不把世俗礼法、条条框框放在心上的敢爱敢恨……但若这段往事在仙庭司闹得人尽皆知,终归是不好。”
多年前,南斗星君也曾风流潇洒,与魔界一位大将军有段私情。后来两界动荡,将军曾经重伤,却没死,有传言说是南斗星君不忍心上人入轮回,暗中改过《生死簿》。川素商此时提及,是求助也是威胁。
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南斗星君银白的长寿眉之间闪过丝别样的情愫,他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叹了口气蓦地回身点指川素商:“你、你、你……”他“你”了好几声,没你出所以然,事情闹成这样,他脱不开责任。最终,他“咳”声骂道:“威胁我,不怕老朽让你跟日月同寿么,臭小子!”
川素商笑微微的:“多谢仙翁成全。”
此间事情进展顺利,再说回煜清门。
那边事态发展也如川素商所料。
槐序按捺不住,再探他灵识是第二日晌午。
一探之下发现师弟的魂魄不知所踪,大惊失色、暗骂昨夜大意。
可事已至此,他没处去给川素商拘魂,更闹不清师弟为何对小徒弟这般上心。
槐序在屋里来回转悠——仙庭司不多日必会来人二次问责,他需得将事情寻个稳妥的解决办法。
他正在屋里演蚂蚁上热锅,座下弟子在门外道:“师尊,素商师叔带回来的母女不见了,咱们要不要找?”
槐序这才想起来,川素商前些天带回俩人,说要收小女孩入门,暂没定好拜入何人门下。
他心思一转:“找,素商师弟昏迷,咱们更该将他托付之事做好!”
话说得漂亮,心里另有打算。
自他第一面看到朵儿,便觉得那丫头骨子里不正,给人种道德观念诡谲的邪性。或许常人眼中的十恶不赦在那女孩眼里是无所谓的。
前几日事情太多,槐序没深究母女来历,今时他顿觉二人或许知道些什么,该好好问问因由。
像槐序这样修为的仙家,在自己地头上找两个活人不难,他开虚空,感受炁界范围内不同生灵的位置——
仙魔堑口。
燧皇大神的雕像依旧端坐,朵儿站在神像对面的断崖边,被衬得太渺小。
姑娘今日穿了身淡青色纱裙,满头青丝梳着分肖髻,发顶攒着鲜花。与娘亲在一起的日子,她有了十足的姑娘模样。
“朵儿!”阿衡在她背后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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