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穿越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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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村最开始,不叫灵山村,确切地说,它曾经不是什么村子。
汉中一代富庶过,也落魄过,经历百年春秋岁月,出了无数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慷慨义士。而义士大多没什么好下场,少部分一死重于泰山,被史书匆匆记载而过,但大多数岌岌无名,茕茕孑立,无有亲朋,只在将死之时绽放出一瞬间的火花,无名无姓,随后销声匿迹,这灵山村,曾经便是这些无名之士的埋骨之地。
汉中王和高祖皇帝耗了十年,按道理来讲,最后尘埃落定之时,必定会流传出一个与垓下悲歌一般可歌可泣的故事。
但没有,故事结束得很平静。
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死伤无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秋夜,汉中王肉袒负荆,出城乞降。
没人料到一身硬骨头的汉中王会投降,从前哪怕粮草运输已被切断,哪怕汉中因经年战争而被透支成空壳,许多人仍然相信,这千古难遇的明君终有一日带给他们久违的太平。
的确,太平被带来了,以这种最窝囊的姿势。
大多数人是不爱讲所谓“活着”的意义的,活着就是活着,至于气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换不来饭吃。天下主人是谁,关我鸟事?
可还有一部分人,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接受事实,誓不做新朝一日臣,不吃新朝一粒米。
有歌曰:“宁枕义士骨,不做匹夫邻。”从此隐居灵山,无处寻觅。
剩下的故事当然不必再说了,光阴百代而过,一座座坟冢变成了桃源山村,但旧人一批一批地死掉,不知从哪一代开始,老人不再提起旧事,歌谣虽仍在传唱,却早已忘记为何而歌。
“若是他们老祖宗看到这些败类孙子把灵山村搞得乌烟瘴气,我估计他们祖坟都得冒烟。”
韩濯听宋青瑛讲完,叹了口气说道。
宋青瑛放下手中所执书卷,阿信当初递给他们的匣子里,除了大祭司周大福他们的罪证,还有灵王庙中暗藏的前朝古事之录撰,他道:“他们的先人至少称得上忠义,大概也想不到这些后代竟然成了大奸大恶之徒,甚至先人曾经效忠的灵王,也被拿来做了夺人性命钱财的工具。”
“不过我还是不大明白。”宋青瑛道:“灵王为何会降,降了之后又怎么样了?灵王庙的记载交给了我们,想必这还是第一次现世吧。之所以隐藏如此之深,不就是为了史实不被掩盖?可是这记录也同样遮掩模糊,难不成即使是对旧朝人来说,仍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韩濯摇了摇头,比起这段史实,她还是对阿信当初布下的陷阱更感兴趣。
这几日她躺得骨酥筋软,简直要发霉,好在从墨娘子那里得了本算学的书籍,干脆研究着解闷,这本算经的题目大多不难,她也只是没事做动一动锈住的脑子而已。
可韩濯有一点强迫症,好像给自己定了一个kpi一样,必须按顺序一道题一道题解完,中间空一道就浑身难受,宋青瑛看她的样子简直好像鬼上身,不把一整本解完誓不罢休,被捅个窟窿还劳心劳力,想让她换换脑子便把灵山村旧事念出来给她听,但明显韩濯只附和着听了一阵,伸手又去够没解完的草纸。
宋青瑛瞥了一眼草纸上的鬼画符,那玩意歪七扭八像蚂蚁一般软趴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但神奇的是,韩濯似乎靠着这些玩意把自己一看就头大的题目成功解了出来。
宋青瑛识趣地闭嘴了。
他可不想被韩濯拉过去讲什么方什么程。
“这汤也太淡了!”
韩宋二人对视一眼,无语片刻,都是一脸苦笑,墨娘子对宋青瑛的伺候心安理得,底气十足地在饭桌上高声抱怨。
宋青瑛回道:“她伤重吃不得重盐,墨娘子自己添些盐试试?”
墨娘子那边不知咕哝着什么,似乎放弃了继续进食,走进了韩濯屋内。
她拉过韩濯的手探了探脉,又上去扒人眼皮,力度重得韩濯以为她是故意的。
“啥事没有,不吃发物就成,下次盐正常放。”
韩濯有点按捺不住,若是她干活也就罢了,偏偏是金尊玉贵的殿下被人使唤,多少不是滋味,她“喂”了一声:“前辈,阿瑛年纪还小呢,平日里他哪里做过些事。”
墨娘子挑眉,有些戏谑道:“心疼啊?”
这话多少有点奇怪,说心疼也不是不心疼也不是,韩濯也不知道咋接,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墨娘子忽略了。
她瞥见了韩濯的草稿纸。
“这是你写的?”
墨娘子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力度大得出奇,盯着韩濯的眼睛犹如火光燃烧。韩濯吓了一跳。
难道她认识?韩濯突然燃起了一点希望,说不准,这墨娘子和自己是同路人呢?
“奇变偶不变?”她试探道。
。。。。。。
不大行。
“宫廷玉液酒?”
。。。。。。
换个思路,说不定她和自己不是一个年代过来的呢?韩濯绞尽脑汁,又道:“额...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额算了,howareyou?”
宋青瑛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鸟语,难不成黄脸捅在腰上一刀,顺便造成了智力损伤?
“林长青是你什么人?”墨娘子突然道,抬起来眼睛,内里仿佛有光华闪耀。
这下轮到韩濯蒙了。
“谁?”
“你们是她的徒弟,是也不是?”
“前辈,你先松开她......”宋青瑛急道,她实在怕墨娘子一个不对付再把韩濯按出个好歹来。
“她是不是让你们来找我?”墨娘子没理宋青瑛,按着韩濯的肩膀继续追问。
完了,看来暗号对岔,浴霸没开成把排风扇打开了,韩濯暗自腹诽,随后急忙解释道:"我不认得您的这位故人,我诗书是林学士传授,武学是家父教的......没当过别人的徒弟。"
“那你为什么会写这种文字?整个大齐,只有她一人会!”
“前辈看得懂?”韩濯心头百转。
墨娘子激动得胸腔起伏:“我自然看得懂!”
“这不就结了,这文字从天竺而来,您看得懂,我也会用,哪里会是‘天底下只有一人会用’?”
墨娘子沉寂了下去,眼中的火光熄灭了,喃喃道:“是啊,怎可能,她说过不再见面,那就是不会再......”
宋青瑛看她神色不好试探道:“这位林...前辈,是您的什么人?”
墨娘子回过神,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咬咬牙道:"什么人?仇人!"
随后噔噔几步走了,临了回头对宋青瑛道:“你到屋外等我,帮我晒药材。”
啥药材晚上晒啊?韩濯纳闷。
也不知道墨娘子乒乒乓乓捣鼓什么,片刻后她带着一沓厚厚的手稿返回,直接丢到了韩濯面前。
“你不是问我要什么报答么,既然你也会,把这些东西写个详细的注解出来,简明详尽,如果我看不懂可就不算数。”
韩濯满脸问号地拿起一张,瞬间两眼一黑。
这不是常微分方程吗我去!
韩濯继续翻看,多元函数微分,曲线积分,曲面积分......
不是,这位墨前辈的仇人,您是不是有点太过热爱学习了啊!
再也不乱写自以为别人看不懂的玩意了!
韩濯已老实。
可随后她产生了一点欣喜来,看来这个大齐真的有同道,若从墨娘子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以后总比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好。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脑袋,带着隐隐作痛的伤口苦哈哈地批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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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普通百姓,我看得出来。”
墨娘子蹲在地上,翻动着地上的药材,月光皎皎,照得人心里有点发慌。
宋青瑛在一旁有样学样,听了这话手上动作一顿,倒也不算意外。
“是所有的都要翻一下么?”宋青瑛认真问道。
墨娘子撇了撇嘴:“翻个屁,谁家大晚上翻药材。”
话都让她说了。
她站了起来,带着宋青瑛往前走。
水车仍在哗啦啦地响,良久无言,她突然开了口。
“我有个故事,是师父讲给我和师姐的,你要不要听?”
“话说多年以前有个君王,英明神武,勤政爱民,国家在他的治理下繁荣昌盛,人人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堪称乱世中最后一块福地…”
“前辈说的是灵王?”宋青瑛放下了抱着的肩膀,问道。
“你知道?”墨娘子惊讶。
宋青瑛低头踢着石子,道:“知道一点……关于他兵败投降…什么的。”
墨娘子笑了笑:“那正好,省得我多讲了。”
“就从他与高祖皇帝的军队僵持开始说起吧。”
“本来高祖皇帝以为,区区一个小小汉中王,怎能拦得住他收复十二州的铁骑,可汉中王这个似乎毫无野心的小王做到了。
零零碎碎打了好多仗,最开始,汉中军尚以仁义之师自居,可十年时间,足够很多事改变了。
战争耗空了汉中,可没人想投降,高祖当然不愿,汉中百姓不愿,灵王也不愿。
有一日灵王行路途中遇见一老媪。
她世代生活在灵山村,育有二儿一女,一子死在了战场上,另一子在一战中瘸了腿瞎了眼,投河自尽了,只剩一个女儿,嫁到了外面去,还算平安。
两边打仗书信往来都困难些,前几日刚接到女儿书信,叫她过去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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