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已是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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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王太后也不恼,笑得慈眉善目,“倒是可惜了。”
谢晏川也笑,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1。我们武将,并非是个好归处。”
王太后干笑两声,旁边王沅可笑着给她布菜,笑意盈盈道:“姑母,尝尝这个。”
萧天凌转头看着谢晏川,让其落座。
歌舞声起,气氛祥和。皇帝神色平静地与谢晏川唠起了家常,追忆小时候的趣事,其他群臣时不时附和着。
花如绣静静听着,偶尔出声说几句场面话。
这君臣和睦融融的画面让那些想要参谢晏川的言官们紧紧闭上了嘴。
宴会结束时,萧天凌要去翊坤宫。
今夜后宫在柔仪殿中也设了宴,邀请东西六宫主位和所有有封号的妃嫔,以及公主、郡主、国夫人,而与众多贵客周璇应对之人便是海贵妃。
萧天凌登基后,先对前朝旧臣采取怀柔政策,又对王太后礼让恭敬,卧薪尝胆三年,彻底清除了五王遗留下的残余势力。
如今正要大展宏图、推行新政时,受到了旧臣竭力反对。
这些旧臣大多听命于王太后,推行新政会损害原有世家勋贵的利益,更会让王太后的小金库越发吃紧。
毕竟王太后靠着背后的世家,养着三大营。若口袋钱少了,如何能再养得起这么多兵?
在这种局势下,只有内阁首辅海敬敏和其下门生保持中立态度。为了表明重用海阁老,萧天凌予了海贵妃协理六宫的特权。
夜里,他从背后抱住花如绣,缱绻说:“等朕坐稳了帝位,不会再委屈了你。”
那时,她握住他冰凉的双手,扬了眉,微淡了的笑靥绽如花开,“六郎已经给了臣妾独一无二的皇后之尊,协理六宫可以是海贵妃,也可以是贤妃......臣妾不在乎,臣妾是您的妻子,自当与夫君同进退。”
既是夫妻,自当风雨共济。
烛火摇曳,床榻上疏影斑驳。
许是月色撩人,许是食髓知味,那晚,萧天凌差点误了早朝。
春寒料峭,飞雪堆下,远处红墙金瓦上白茫茫一片。
萧天凌走出殿外时,肩上飘了雪花。
于是,踮起脚,微仰头,花如绣拂下了他肩上的落雪,又给他披上鹤氅。
淡淡玉兰香气萦绕鼻尖,熏入肺腑。
萧天凌眼眸低垂,她头上戴的凤冠轻轻颤动,时不时蹭过他的脖颈和下巴。
“雪天路滑,让福喜他们慢些。”
花如绣替萧天凌整理好衣袖后退了一步,恭敬行礼,目送他离开。
贤妻良母,一国之后,她能做好。
看在萧天凌眼里,她言行得体,殷切关怀,偏生眸中没有沉淀了深切的爱意。
莫名的,他胸腔里升腾起......怒意。
贤妻良母,一国之后,她确实做得极好!
偏生后方吃多了酒的大臣见到帝后恩爱一幕,眼眸露出了艳羡。
其中御史台季舒望向了远处帝后方向一眼,走上前,拍了拍站定不动的谢晏川,边打嗝边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甚好......甚好呀!”
话落,季舒醉倒在了雪地上。
后边有没吃醉酒的大臣忙走上前,扶起季舒,又怒嗔了眼谢晏川:“谢将军,别说老朽倚老卖老,您官再大,也该懂得尊老爱幼,怎么就眼睁睁让季大人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听到这方动静,萧天凌和花如绣转头望去,谢晏川已经收回了视线,像是站不稳,踉跄一下,然后直直压在季舒身上。
“哎呦,快快来些帮手。”那老臣喊道。
花如绣示意汀兰叫些内监过去看看。
那夜后季舒顶着额头大包上朝时被有私交的老臣笑了月余。
后来,他见着谢晏川就躲得远远的,在他眼中,谢晏川于他,是飞来横祸!
萧天凌收回视线,坐上步辇,目光再次落回花如绣身上。
她面容妍丽,华服凤冠,端庄典雅,只是眼角眉梢流淌着格格不入的灵动笑意。
心一阵疼痛般抽搐。
萧天凌闭眼,抬手,福喜会意,说了句:“起!”
声音响起,花如绣回头,在黑黢黢宫道上,留给她的是越来越暗淡的光团。
北风呼啸,宫灯翻飞。
汀兰回来禀报,“未有受伤。”
花如绣轻嗯一声,让汀兰撤去步辇,只留了两个贴身宫女在前头掌灯,喝了些烈酒,她想走走。
她怕自己忍不住嫉妒海贵妃。
汀兰打伞扶着她往坤宁宫走去,避开了人多的长廊和宫道,从西六宫旁绕了一圈。
“这地锦倒是长得旺盛。”花如绣看着爬满整墙的地锦,不觉出声。
天寒地冻还能长得这般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倒是让她惊叹。
汀兰看了周围一眼,解释道:“此处是‘曲意堂’,是先帝特意赏给咸安公主读书用的地方。”
咸安公主是谢太后所生,年十四,生得先帝喜爱,只是前年谢太后故去后,这‘曲意堂’也就荒废了。
“娘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汀兰着这片地方,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花如绣轻嗯一声,拢了拢大氅,往前方走去,转出小院,迎面遇上一人。
银光洒下,只见远处宫檐下,站着一位紫衣青年,肩堆大氅,双手负背,身架高挑健硕,雪色月光映在他身上,倒是洗去了他身上杀伐气势,多了些风雅。
“娘娘。”那人开口。
花如绣接过汀兰手中的伞,示意他们去远处把风。于是,这边角落便剩下了两人。
“谢大帅还不回府吗?”花如绣轻笑。
谢晏川走上前,长长睫毛上落有雪花,道:“你三哥托我给你带新年礼物。”
花如绣“哦”了一声。
她的三哥如今管着五城兵马司,每年新正都在外头巡逻值夜,确实每年都是托内监送的礼物,只是今年怎就让谢晏川送了?
谢晏川胸口取出一个小囊袋递给她。花如绣接过,上头留有他的余温,“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囊袋里,是个白玉似的哨子。花如绣忍不住吹了一口,有些难听,于是放回袋子中,客气道:“三哥也是,不就是送个礼物,还要劳烦谢大帅特意跑一趟。”
谢晏川天生有一张笑脸,不笑时也眼含笑意,花如绣看着他眼中旖旎的光,垂眸道:“多谢。”
“你哥说,你若遇上危险,就吹七下。”谢晏川正色道。
“难不成还会飞下神仙?”花如绣点点头,心里却道:三哥真不错,还知道安插些眼线,不枉费她甜甜喊了七年的三哥哥。
谢晏川失笑。
汀兰轻咳几声,于是花如绣收起囊袋,颔首告辞,“多谢谢大帅。”
谢晏川轻嗯一声,转身,往宫外走去。
没走几步,遇上了谭瑛,以及一个匆匆离去的倩影。
那人身穿一袭绛色锦缎绣红梅烟纹的碧霞罗,外披白色狐毛镶边的散花如意裙,鬓发如雾,燕尾般的发梢垂于胸前,发间斜插着一支白玉兰样式的翡翠簪子,因背对着,看不清脸,但似咸安公主。
“臣参见娘娘。”谭瑛也望向她身后,只见一道紫衣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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