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今天炸毛了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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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
周喜稔察觉到少年的紧张,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水边常伴风起,吹到脸上湿凉凉,伸手触摸却了无痕迹。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阿父教我的道理。”她看向远处一座模糊不清的凉亭,里面尚有三两手舞足蹈的身影。
少女将手肘搭在膝盖上,辨不出情绪。
提及周峰,陆丰凛胸口发闷:“他是武将,这么说一点都不奇怪。”
言下之意,周将军杀过不少人。
“没错,阿父是武将,我从前也与你有一样的想法,上次花灯会回府,整晚都不曾睡。”她本想为自己的阿父鸣不平,可细细思量,周将军从不是慈悲之人,他杀伐果断毫不容情,也正因如此,方得今日地位。
“虽然周家先祖不乏能臣战将,可始终都不是上京有名望的家族,我阿父曾做过守城兵,就是因他下手过狠,引得众人不满被责罚。”
周喜稔娓娓道来,她听阿母谈起过父亲年轻时的经历,直至现在依旧心惊胆战:“不仅如此,阿父保家卫国,杀过许多敌方将士,若真计较起来,他手上的亡魂数都数不清。可是敌人毕竟是敌人,立场不同,是不可以斡旋的。”
陆丰凛无意打断,他从心底期盼听她的声音,无论内容是什么。
“我还记得幼年与父母同在西北军营,有回父亲在与贼寇作战时受了重伤,那是我初次看到阿父的身上沾满鲜血,他的脸已看不清鼻子嘴巴,只能瞧见一片猩红,阿母双手发抖捂住了我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哭,生怕父亲就这么撒手人寰。”
周喜稔辗转回到记忆最深处,她最不愿提及的那幕,当她掀起营帐一角向外看,军营里多得是断胳膊断腿的士兵,被木架抬着,彼此搀扶着,灰头土脸,面容呆滞,还有些身上盖了白布……
后来,她发现有些熟悉的脸莫名看不到了,带她骑马的叔叔,送他糖人的大娘,帮她上树摘柿子的哥哥,阿母说他们殉了国。
周喜稔年岁小,尚且弄不懂殉国是什么意思,长大后倒是弄懂了,但是那些人的脸也在她的记忆中逐渐模糊。
许是凉风拂尘吹进眼里,少女揉了揉,小声道:“大概五岁,我偷爬上城墙,看到许多烧焦的树木,倒在泥中一动不动的战马,还有些七零八散全然血污的铠甲,那个画面一点儿都不好,长大些,我还在阿父教我背将军从军诗词时问他,为什么不能众生和睦相处?为什么要打仗呢?”
“他如何回你?”
“阿父说,和是打出来的,战胜了敌人,自己脚下这片土壤的孩子们才会平安长大。”
陆丰凛沉默不言望着眼前人,内心深处挣扎出某类极其复杂的种子,正迅速破土而生。
前世驯北叛乱,身为质子首当其中被斩,震慑藩国,周峰的做法无疑是身为将军最正确的做法。
疆场容不下心慈手软,他若不够坚决,就会有千千万万的百姓,因为将军的善心走向灭亡。
“将军,不可以心软。”
周喜稔点头:“嗯,我阿父也是这么说,无论之中有多少无奈,都是理所应当的选择,甚至没有分毫余地。”
少年有一瞬怀疑,是否自己的坚持是错的,又是否周峰并非罪魁祸首,而是叛乱的驯北,他的母族,将他推上断头台。
一旦被她发觉,自己将来会成为叛贼,她还会坐在这儿心平气和的交谈吗?
“你……”陆丰凛变得浮躁不安,“你觉得与敌人之间,可能共处吗?敌人会有好人吗?”
“难不成敌人都是恶人?”周喜稔摇摇头,“我阿父时常会对一些敌军将领有极高的评价,他说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只是身份不同,效忠的人不同,敌人之中也有勇士,也不乏有让他敬佩不已的英雄。虽然立场相对,但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黎民百姓,无可厚非。”
周喜稔想不通为何陆丰凛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但她依旧耐心回应,不愿敷衍。更让她诧异的是,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陆丰凛恍惚又回到了前世,回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身边,当意识到自己即将再次深陷其中,他立刻起身欲离。
周喜稔无阻拦之意:“天色不早,我也要赶着回府,今日出来匆忙,马儿不适应,倒有些不听话呢。”
一匹枣红色骏马正在嚼着野草,好不惬意。
陆丰凛终归还是被自己的挂念思绪打败,侧头去瞧:“这马不是你的,上次来这儿骑的马与这匹不同,而且上次的马也不该是你惯用的。”
“马厩里有三匹,由银山专门喂养,我让他随手牵了一匹来,骑上才觉有些高大,并不好驾驭。”周喜稔的确想买只小马驹,奈何被人抢走了。
陆丰凛未留意少女神色,绕着枣红马转了半圈,仔细检查道:“它更适合营地里擅长奔袭的大汉,譬如你阿父,讲求速度不求稳,若非常年骑马的人,基本都不会适应。”
驯北人骑射功力周喜稔早有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陆丰凛在这方面的本事的确让她叹为观止,羡慕道:“你好厉害,之前在山路,箭术就已出神入化,上回驭马止步,连我阿母都不住口夸赞。”
提及疯马事件,少年后颈发凉,几乎不敢想若晚了一步,她会如何。
据他分析,幕后操纵之人并非梁三公子,而是六王府,然而证据不足,光凭猜测必然不够。
“上回……突然发狂可有线索?”
周喜稔紧蹙眉间,点头道:“马蹄发现了一根银针,应当是沾在鞭尖上,行久了车夫扬起很容易扎进去致其应激,但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暂时不得而知。”
“故意。”
见他斩钉截铁的模样,少女抿唇轻笑道:“我还没问你呢,两次事件都与你有关,你到底是未卜先知,还是凶手?”
周喜稔早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逗逗他。
”若是凶手,我就会袖手旁观,拍掌叫好。”
“……”
他若是不长嘴就好了。
“还是这般呛人,连解释都不解释的?”
“没什么可解释。”
周喜稔不信,背着双臂微微俯身,无意识靠近少年:“那你为何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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