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镇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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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本来没必要去学校,但我记挂着二叔说有东西要交给我,天蒙蒙亮就醒了,忍不住起身准备出门。
同桌正在客厅餐桌上吃早餐,季野爸爸则站在玄关,看着要出门的样子。
“你要去哪?”
他看到我背着小书包。
“去一趟学校,拿东西。”
“我送你。”
他这句话反而让我惊讶了一下:
“你出门不是有事要办吗?不麻烦你了。”
“这个周末,如果凶手还不现身,我就必须放弃亲自追这个案子了。”季野爸爸转过身,站在玄关处等我,“剩下两天,你和我一起行动。”
我下意识看向同桌,他眉头皱得很紧:
“我也去。”
说着把吃了一半的早餐撂下了。
半小时后,我和同桌顶着迷蒙天光,从季野爸爸低调的奥迪上下来,站在学校门口。
我一直以为他这个级别开的应该是迈巴赫、卡宴、劳斯莱斯幻影那样的豪车,出行都有司机接送,没想到居然是奥迪,而且还得当我和同桌的司机。
可能这就是……嗯……大道至简。
踏着稀疏蝉鸣,我敲响了值班室的门。
值班室后头有个小小的休息室,门卫平时就在这里休息。
我不知道二叔住在哪里,所以他如果说要给我东西,今天肯定会在。
过了几秒,门上玻璃后头映出阴影,二叔的脸出现在敞开的门扉后。
近看真人我才发觉,他真的跟我爸长得一点都不像。
大概这就是龙生九子的意思?
他看到我身后跟着同桌,更远处停着辆车,没说什么,把我们迎了进去。
值班室里,门卫大爷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搬走,应该是被开除得太匆忙。
我开门见山:
“二叔,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呢?”
他边转身往后头休息室走,边打趣道:
“这么久没见面,你就这一句?”
我心情复杂,没回他。
二叔在我心里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长辈,一个笔友,如今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就好像你追了很久的二次元角色突然从纸上跳出来跟你打招呼。
就挺别扭的。
二叔很快折返,也不在意我的沉默,把一个纸箱捧到我面前:
“这是你爸妈结婚之前存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说他们那边稳定下来就让我寄给他们,不过后来我们闹翻了,我就骗他们说这些东西都给我扔了。现在物归原主。”
我接过箱子,有些沉,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一摇还有些晃荡。
同桌从我手里拿走箱子,轻轻松松捧在手上:
“谢谢叔叔帮忙保管。我们就先走了。”
“陈灵灵。”二叔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到他的表情严肃阴沉,周身凝重气势有如实质:
“你要记得,你姓陈,不姓胡。”
我还在发懵,被同桌揪着肩膀推走了。
走出门卫室一段距离后,我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胖虎,其实当年被收养的不是你,是我,死掉的也不是你父母,而是我父母,对不对?”
只有这个推测,能合上至今为止所有的疑点。
为什么他们从来不给我看家里的户口本。
为什么我和同桌的家长会,他们从来不参加。
为什么,二叔会叫我陈灵灵。
同桌没说话,腮帮咬得有些紧,片刻后,率先移开视线:
“东西拿到了,回去吧。”
季野爸爸又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家,这一来一去,耽搁了他快一个小时的功夫,送我们回家后,他换了鞋就不打算出门了,直接钻进书房,说要电话会议,叫我们别打扰他。
我思来想去,还是抱着纸箱钻进了胖虎的房间,霸占了他的床沿,让他把收养的事情说清楚。
他坐在书桌前,转椅转了半圈,面向我,叙述的语气平淡如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爸妈其实没有收养你,他们只是供你读书生活。我爸……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留了案底,他怕影响你的前途,就没让你上我家户口本。”
我对最后一句倒是没什么想法,倒是很好奇:
“他犯了什么事?”
同桌迟疑片刻,只说:
“我不知道。”
肯定是骗人的。
从小到大,我问同桌的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不管是考题,还是考题之外的东西。
他就像个全知全能的神一样,甚至最近还有了预言能力,能准确得知一些他本不该知道的情报。
我觉得他应该是跟我一样觉醒超能力了——我就说他长着一张主角脸,但他爱面子,不肯说。
要是说了,就会被周围人当成跟我一样奇奇怪怪的神经病了。
考虑到他的自尊心,我决定当作不知道,拍了拍纸箱: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拆封?”
“这些都是你父母的东西,你应该单独看。”
我按住心口,沉默片刻才说:
“胖虎,其实我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我有点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近乡——”
“好。”
他起身,应该是想去文具盒里拿裁纸刀,但是走到一半又换了方向,往厨房走去。
我好奇,翻了翻他的文具盒,发现他的裁纸刀不见了。
后知后觉地猜测,是不是上次他所谓的“心情不好,往胳膊上划了一刀”,就是用的那把刀?
可惜我好久没翻他文具盒了,也不知道那把裁纸刀什么时候不见的。
片刻后,他拿着一把水果刀走进来,一点一点,将纸箱上的胶带割开。
我和他一人一边,把箱盖打开,在窥见箱内物件的那一刻,我脑中嗡响,怔在那里,直到同桌当机立断地将盖子合上,捂住我的眼睛,声音发颤:
“别看。”
我安静地坐在床边,一动没动,很乖巧地垂着眼睫,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他盖住我的眼,于是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视网膜是有记忆的。
所以我依然能“看到”刚刚箱子里的景象。
那是两个大罐子,里面注满液体,浸泡着两颗头颅。
……
【再见到口口(划去),他交给了我一个大箱子,让我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打开。
他一直给我寄钱和吃的,让我在口口口的克扣下不至于饿死。
所以我相信他。
他说,箱子里还有一封信,看完信,我就能明白前因后果了。
他说得没错。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严丝合缝。
为什么口口口对我那么差,甚至诅咒我去死。
因为我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
那是我父母的头颅啊!
不用亲子鉴定,我们无比相似的脸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所以,日日夜夜困扰我的噩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夜,我和口口口不是在他家玩过家家。
是在我家。
死掉的不是他的父母。
是我的父母。
只要我也死掉,那桩谋杀案就会被永远封存,不见天日。
口口口,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我死。
所以……
我怎么会觉得那晚他一直不睡是在等我回家!?
我怎么会觉得他偶尔流露的不忍是因为言不由衷!?
我怎么会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
万丈深渊之下。
最后一根蜘蛛丝,迸然断裂。
无止境地坠落。
……
口口口接受完清北招生办老师招待,傍晚回来的时候,我和爸妈都在家。
我搬来椅子坐在客厅正中间,右手按了按肚子。
那里的绞痛曾经在过去的日日夜夜刺透神经,叫我晕厥在了高考考场上。
倒下的瞬间,我听到羽翼被折断的声音。
清脆的,咔擦一声。
是无形但真切存在于我身上的某样东西,被折断了。
但如今,我奇异地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
就好像疼痛已经与我融为一体,成为我本身,经由我的身体,向四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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