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镇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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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推他,他却没有像之前一样退开,而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吻我脸颊和眼睛,哄道:
“你可以的。灵灵,这么久了,你不会再难受了,是不是?”
我想说,其实我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的,但还没开口,就被他吻住了。
是一样的。
我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但其实是一样的。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他吻我眼睛时,触到细密眼睫下湿漉漉的泪水。
动作顿住,他用指腹拭去从眼角滚落的泪珠,沉默地凝视着我。
我别过脸去,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想到周驰之前回答他的话,带着鼻音,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他:
“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身体撑在我上方,呼吸乱了一拍。
为什么?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神经病。
我相信世界上有超能力,觉得古神一定就沉睡在海底两万里,云端之上是天空之城,人死之后有六道轮回,善人来世大富大贵,恶人永世不得超生。
我总觉得学校在晚上关门后会进入异世界,会有徘徊的鬼怪和数不尽的怪谈故事,总有一天操场上空会裂开缝隙,一种名为“虚”的怪物会从中探出头来,然后被一名拿着大刀的高中生斩灭。
我会看奇奇怪怪的书,从《百科全书》到《黄帝内经》,从《解忧杂货店》到《乌鸦永不复生》。
我知道许多旁门左道的知识,会和小朋友掰手腕抢糖吃,抢跷跷板,转头又会自创语言,跟要来咬小朋友的野狗吵架,平等地创飞所有碳基生物。
我会凶巴巴地提起椅子跟欺负我的家伙干架,会拿着大喇叭把在厕所偷窥女孩子的男生名字和班级广而告之,也会跟来和谈的男生家长拍桌子怼人。
我比卢娜还疯。
整个学校,没有人敢惹我。
他们都觉得,我跟精神鉴定书就隔了一个医生。
我做尽了一切“不淑女、没规矩、离经叛道”的事情,和整个社会对“女孩”的规训背道而驰。
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我啊?
同桌看了我很久,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措辞。
最终,他说:
“我会喜欢你,是因为我的‘罪’。”
“不许当谜语人!”我怒。
他眸光柔和,缓声问: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就不能两个都听吗?”
“假话是,我对你有欲望。”
我的脸颊滚烫,捂住耳朵瞪着他:
“你玷污了我的耳朵!赔我一双没听过这话的耳朵!”
“实话想不想听?”
他去拨我的手。
我被他压着,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只好皱着鼻子说:
“那你讲。”
“实话是……”他眼神有些放空,字斟句酌,娓娓道来,“我一开始,其实很不喜欢你。因为一些自以为是的误会。后来我发现,我不该讨厌你,应该是你恨我才对。”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那个误会指的是什么?”我问。
他指腹划过我眼尾,神情复杂,难辨情绪,极为认真地、一寸一寸地摩挲侧脸,音色低哑:
“一定要说吗?”
“胖虎,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想到这里,我突然发觉其实我用来拿捏他的那个秘密已经失效了。
他喜欢的不是沈晓丽,是我。
那,那我就没办法拿捏他了。
我泄了气:
“不想说算了。”
他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我怕我说了,你会真的讨厌我。”
“好哇,你果然瞒着我做了亏心事,是不是!?”
我一下子就要去推他,被他稳稳抓住手掌,扣在脸侧枕头上:
“不是、不是我做的!”
他掌心已经渗了些汗,一片温热,眉心紧拧:
“那不是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
我长久地盯着他,一向混沌的逻辑思维突然在此时灵光乍现:
“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恨你?你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亏心事?”
他这次承认得倒是痛快:
“是。但我不会告诉你。”
好气!真的好气啊!
“你撒手!”我挣了挣,他没有动,反而把我按得更紧。
他俯下身,紧紧抱住我。
室内空调送着暖风,毛衣紧贴,随着我的挣扎相互摩擦,差点搓出静电。
但这不是在意静电的时候。
“你不说清楚,就滚下去!”
我用力推着他的胸膛。
同桌没有松手,犹豫片刻才说:
“我对你不好,我……让你饿肚子了。”
我的挣扎停了下来,觉得匪夷所思:
“就这?”
上次我莫名其妙发了下脾气,控诉他不让我吃鸭血粉丝,他就愧疚成这样?
他声音艰涩,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举步维艰:
“我还,害你痛经。”
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痛经那是食堂阿姨的锅,又不是他的!
“还有,害得你被周驰纠缠。”
可那次他是为了请我吃烧烤才遇上周驰的啊!
他越说,我的表情越古怪,到最后,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没病啊。怎么圣父成这样,什么都爱往自己身上揽?”
他注视着我,眼中漾着荧荧微光,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
“灵灵,你能原谅我吗?”
我笑了出来: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脸上没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有慎重的、轻柔的吻,从额头移到眼角,贴在耳畔呢喃:
“对不起。”
他用这样珍重的口吻向我道歉,让我几乎错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室内有些窒闷,我正想把他推开,就听到他的下一句:
“别动。”
我先是不解,接着眼睛慢慢瞪大,瞳孔微颤:
“你——”
亲吻顺着肩膀,落到了锁骨上。
我穿的毛衣是一字肩,不敢挣扎太过,在他的亲吻中,狼狈地把领子往上提:
“我不想,胖虎,你住口!”
他停住动作,眼神隐忍地向上看我:
“那我不进去。”
这句话戳到了我的知识荒漠:
“什么?”
很快,我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向下吻去。
从未体验过的陌生触感,还有不肯退让的抵死缠绵。
我想逃,却根本逃不掉。
同桌变得很陌生,不再是那个任我搓圆揉扁的小跟班,而是一个可以拿捏我命脉、扼住我身体的……
和他们一样的……
侵略者?
他们是谁?
我难以思考,无法思考,侧过脸,腹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咬紧手指,眼中漫出泪光,呼吸紊乱,不停地试图去推他脑袋,却难以撼动。
仿佛砧上鱼肉,一点一点,被吞吃入腹。
好像是一样的,但又好像不一样。
相似的场景,好像是漆黑无月的夜,又好像是灯影摇曳的教室,又好像是千千万万个相似场景重叠,我深陷其中,不知轮回了几度春秋。
四季轮番过,灰蝉重回地下,夏季之后,是春日。
十八岁的他,十五岁的他,八岁的他,四岁的他。
还有一成不变的,哭泣的我。
脑海中有个声音突然问我:
“很痛苦吗?要换回来吗?”
换什么?
和什么换?
拿什么来换?
白光炸裂,有那么一瞬间,意识漂浮沸腾欲海,我弓起腰身,久久不能回神。
那声音也消失了。
室内空调还在嗡嗡地往外输送暖风,我躺在床上急促喘息,露在毛衣外的肌肤全都在冒热气,如果不是顾忌到家里还有其他人,早就哼出声了。
他从下面爬过来,又要来吻我,我别过头去,不动声色地避开:
“去刷牙。”
“好。”
身边床铺回弹,他轻笑一声离开了。
……
【储藏柜被打开,我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怯怯地看向外面,想看看来开门的是爸爸妈妈,还是……他。
几个小时前把我亲手锁进储藏柜的口口口就蹲在外面,他看我的表情有些不一样,不是厌恶疏离,甚至伸出双手,想来抱我。
我立刻往后缩了缩,看到他身后的镜子里映出我小小的、惊恐的脸。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但没有收回,而是用诱哄的语气说:
“别怕,出来吧。”
我固执地没有动,缩在储藏柜的最角落。
一定是爸爸妈妈快回来了,他要跟我演兄妹情深的戏码了。
等爸爸妈妈一离开,他又会恢复成欺负我的嘴脸。
他有些无奈地离开,我松了口气。
但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一根棒棒糖回来了。
“灵灵,想吃糖吗?”
他笑起来很好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对我展露笑容。
还拿着糖,这么亲密地叫我名字。
我咽了口口水,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上次偷偷吃糖被他发现,跟爸爸妈妈告了状,说我偷家里的钱买糖吃。
那五毛钱是我在街上捡的,我没有交给警察叔叔,我是坏孩子。
所以爸爸妈妈骂我,是应该的。
但我还是讨厌告状的他。
他柔声问我:
“你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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