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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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相宜几乎是立刻警觉起来:等等,你要做什么。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乔相宜在刚刚的气氛中还能够调动自己的感官和情绪,通过情绪的转变,他发现自己的视角还能够移动,这一点在他和这本破书斡旋时尤其明显。
但几乎是片刻间,从破书转头,它看向自己的那一刻,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破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向一个角落里躲去。
乔相宜的视角很模糊,但他还能勉强看见,那本书在空中张开书页,簌簌落落的抖下多余的残叶,慵懒且飒爽的恢复成一本新书的模样。
对方被一种奇怪的气息萦绕,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瞬息之间,他终于见到那本破书的真身——书页被一阵不知名的风吹过,在翻动的页码之上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图案,正是那些人像中绘出的、重复的,被自己破译的图案。
那副图案,它有着“飓风”一样阴暗的外表,旋涡中心确是看不见的混沌。
下一秒,“破书”掉在地上,变成了普通的书册模样。
“飓风”状的图案道:“死老爷子把我困了这么多年,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不知为何,恢复这种形态后,它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沾染了某种戾气。
乔相宜感受到那股“飓风”在靠近自己,但他现在无法做出任何表达。
如果说片刻前,他还处于能说话但选择憋住不说的状态,那么现在,他是任何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仿佛被定住了。
那股“飓风”靠近他以后,他的周身像是有千万缕藤蔓掠过、千万只蚂蚁啃噬,而他的意识正陷入那股旋涡的中心,正如第一次打开那本书时看到的幻景。
曾经他以为是看见奇怪图案的幻觉,而如今他仿佛意识到那是一种接近真实的绝望。
意识被“旋涡”洗礼后,乔相宜终于恢复一丝神志。
再醒来,他的视角被固定,只能看见头顶的一方天地,不能移动,也不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更奇怪的是,这种低矮逼仄的视角,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靠近,居高临下的观望着自己,伸出布满黑暗纹路的双手,翻动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捧起。
乔相宜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以何种姿态,存活于这个世界。
也总算意识到,那个翻动自己身体的是何人。
符咒逃离封印它的书本,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而自己,这个倒霉蛋,成为了一本“新书”——对方已经从书的封印中逃脱,游离成一个巨大的阴影,随时可以把自己撕裂。
乔相宜现在是一本“书”,不能说话不能愤怒,只能咬着牙抖动书页:你要杀了我就快点杀吧,别再折腾我了。
下一秒,他没有等来黑色掌纹把自己撕裂的声音,他仿佛看见黑色阴影的中心有一张诡异的笑脸,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猝不及防间,乔相宜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感觉到“自己”在重力的作用下贴到了一处温暖不平的地面,来不及反应,就骤然滑落。
刚刚那副温暖的来源是?
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把“它”砸向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怕砸出个好坏。
可乔相宜来不及抱怨,就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并排躺下了。
他做不出丝毫反应。
他瞪向那个把他摔落的始作俑者,可那阴影下的“笑脸”似乎看上去很高兴,那阵沉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传来。
乔相宜终于听清了,它说的是:“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没有人会发现你的。”
乔相宜近乎绝望,它分明是要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
如此的……狠毒。
可他绝望也没有用了,那个“飓风”状的图案、连同它留下的阴影和痕迹一起,从这个空间里彻底消失了。
如同它不知从何处被发现一样,它消失的也是如此猝不及防。
寂静。
时间被压缩成泡沫,四面八方的向他涌来。
乔相宜从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时间的涌动,从未感受过五感被拖延的如此漫长,像在不知名的深海,漫无目的的迎接黑暗的凌迟。
没有人发现,他在这里。
*
再次见到乔文山的时候,乔相宜完全记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他的心中生出一丝可笑的喟叹,一时间,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自己和乔文山因为一些不知名的意气争吵;想起那些嫌隙和无法说出口的关心;想起自己儿时喧闹着非要乔文山钓上来的新鲜的第一条鱼;想起方月亭纵溺的笑容。
甚至他还会想起乔鸿光,他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乔鸿光,却好像觉得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可是光想着,就有种时光错落的荒唐感。
就像现在,他可笑的看着乔文山拖着颤抖的身躯,走向“自己”。
乔相宜想:那本“破书”也算是讲道理,至少他是见到活着的乔文山了,它也不算骗他。
他想,应该没有人会注意,这里还躺着一本,可笑无辜的“书”吧。
原来,乔文山找遍了长乐镇,向他所有能打听的人都打听了一遍,搜索了他能搜索的所有角落,没有看见乔相宜的身影,一如当年方月亭寻找他一样无措焦躁。
乔相宜不听话不是一两天了,他必须耐着性子寻找,不能太过心急。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把周边乔相宜可能会去的山丘、湖泊、小树林都耐心的寻找了一通,依然一无所获。
乔相宜似乎要把他最后的耐心透支。
最后,他是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身上得到了乔相宜的消息——这个人就是驼背。
驼背在乔文山离开风和观后依旧没有离开,也不知道他是想偷东西还是怎么,他竟然发现了在二楼“躺尸”的乔相宜。
乔文山当然是不相信,哪怕是驼背汗流浃背的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要把自己平生所学都夸张的表达出来,以表现现在的情形有多么的夸张难以置信,乔文山都不想信这个老赖的一根指头。
直到他若有若无的从这个老赖口中听到“死”那个字。
乔文山整个人犹如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裂。
人这种动物,往往谈到生死,才能给予自己最大的宽容。
直到听到这则噩耗的这一刻,乔文山才选择放过自己,理解自己心中渴求:不管怎样,只要乔相宜还活着就好。
可命运往往与人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当他真的亲眼看到乔相宜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那片废墟中,乔文山还是无法与自己和解。
乔相宜原来一直没有离开啊,原来他一直都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此刻,这逆子不能说话,不再回嘴,当真沉默乖巧,再也不会叛逆。
乔相宜的身体笔挺地倒下去时磕碰了头部,现在额头上还留下了鲜明的痕迹,看上去非常可笑——远远观望,还以为是一头撞“死”的。
乔相宜本人现在只能作为一本书的形态静静躺在一侧,从他的视角,看不清乔文山的表情,只能够到他的脚尖。但他能明显感觉对方的呼吸不匀。
那不像是乔文山,他连发火这道程序都免了,须臾之间,空气中透露着死寂。
他好像听见乔文山问:“……他是怎么死的?”
驼背手忙脚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表示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光景。
乔文山显然是不能接受,他近乎怔愣,半天没缓过劲儿来,直到驼背怯生生的问怎么处理“尸体”时,他才回过神来,用复杂的眼神盯着驼背。
安静躺着的“书册”收到了冲击:等等,他这是要给我“收尸”吗?
就算你们看不见我,也不能把我的身体烧了吧,我还没死呢!
乔文山一把抱住乔相宜的“尸体”,沉默的向楼下走去。
此时,乔相宜本人欲哭无泪:别啊,要是把身体烧了,那我可就真回不去了。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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