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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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七叔的房间传出三声“吱呀”,那是他们准备出发的暗号。
这是路千河第二次前往内城。
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他替七叔行事。那时候的内城不似当下静穆,不时也有马车穿行,接待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毕恭毕敬的带他去见主顾。
主顾的宅邸不显眼,内里却宽敞明亮,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一桩生意就这么成了。
随后他带交接的人去内外城的边界处,将那一车的东西妥善交好。当天晚上,七叔就带他们吃了顿好的。
夜行容易倦怠,从未亲自出面的七叔难得走在了前面,却意外的轻车熟路。
七叔在马背上颔首问:“小路,我们的盘缠,还剩多少?”
平日里,账本是路千河管,他会把开销一笔一笔记好。
路千河实话实说:“加上今日的住宿支出,所余不多。”
七叔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路千河答:“八月中旬。”
七叔手上的缰绳拉紧了几分:“小路,你觉得这些盘缠,够撑到月底吗?”
路千河沉思了一下,道:“勉强够用。”
他说勉强够用,那就是不够用,七叔深谙路千河的性子,他绝不会说出让人难为的话。
七叔点头,“知道了。”
俩人在一座老宅前停下,宅院被绿林掩映,内里却十分宽敞。院内有人看到骑马的身影,十分警觉,到门口把他俩拦住了。
那看门的小厮道:“先生这是何意?既然不愿答应条件,又为何如此招摇,真要牵连主家吗?”
七叔丝毫不退却:“你们主家来了吗?请让我亲自与他谈。”
穿过回廊,便到了内苑。
不知这家主人有什么毛病,非要在屋子牌匾上题字“黄金屋”,但这里地处偏僻,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小厮道:“请等等,主家稍后就来。”便把他俩请进去,转头走了。
七叔问路千河:“小路,你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吗?”
路千河摇头,七叔微笑道:“不知道也好,我知你做事妥帖。”
等了片刻,门外倒没看见什么动静,却听到屋内,一阵古怪的异动,像是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还未等反应过来,便看见内里客寝的帘子后面,有窸窸窣窣的人影。
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路千河下意识的抚住腰间的剑柄。
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随后那些围帘后面冲撞的人影,霎时扑地而下,将二人围猎起来。
“主家要我等问候您,给您带句话——”
声音青涩,若是细听,这不就是刚刚接待他们的小厮吗?
“主家原话说——七先生,你来贺州之前没打听消息吗?明知道东西不是卖给我,却要亲自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
路千河心中一惊:这“主家”不仅不讲道理,还要直接来一出瓮中捉鳖吗?
七叔冷笑一声:“你们什时候换‘主家’了?”
“七先生说笑了,贺州城从未换过‘主家’。”
话音未落,路千河已经翻滚向前,整个人如锋芒般刺出、快如“利刃出鞘”,然而他手中的剑却并未出鞘,剑意比人快一步先到——白光初显,将那遮掩视线的帷帘一举斩了个干净。
帷帘后的人影再无遮蔽,一行人整齐露出,亮出明晃晃的杀意。
路千河在心中暗自记下:一、二、三……
总共有十四个人,皆是影卫穿着,身手不俗。
那么,七叔会分给他几个人?
不对,现在谈战斗力还是太早,这“黄金屋”里又有多少道机关等着他们来解呢?
一道银光闪过,竟是直接把路千河的手打出了一道红印。他那呼之欲出的剑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生生制住了,吞吞吐吐的收了回去。
竟是七叔的手笔。
路千河抬头一看,七叔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已经灌到他头顶,他在那边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回身敛了一眼,路千河便读出了他的意思:这些人都交给我,你另有事办——记住了?
七叔转头,与那边说话的语气倒是毫不客气:“若你们‘主家’不亲自出来见我,就叫王知州出来见我。我就不信,这贺州到底是听你们的,还是听知州大人的?”
那负责传话的小厮依旧不慌不忙,他道:“七先生,没有人敢来,没有人。贺州城里,那些商贾都自身难保,没有人像您一样不识趣。”
路千河放下红肿的手背,看到七叔向前走了一步,把自己挡在身后。
心道:他们说的“主家”,到底是谁?
却又听到七叔的声音幽幽传来:“我知道,但我也要吃饭,我不能让我手下的人,他们一年白忙活。”
那负责传话的人,干巴巴的声音终于染上了一丝笑意:“七先生,就你一个人要吃饭,其他人不要吃饭吗?”
七叔仍是未动,等着那人把谱全都摆出。沉默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见七叔态度不变,那小厮道:“七先生若执意不听劝,那就自己来取吧。”
话音未落,路千河也不在意那红肿的手背了,当着七叔的面把剑拔出来。
一阵利落的出鞘声,前排的影卫瞬间举刃,天罡阵一般没过来人的头顶,路千河却把手臂一扬,又将“长剑”收了回去,径直没入人群。
影卫只看见路千河身形起伏,只一溜烟的功夫就遍寻不见了——见鬼,难道是伪装成自己人,藏起来了吗?
下一秒,影卫们被一阵能敲碎天灵盖的铁器声震醒,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阵劲风裹挟住了身体,再一看,那哪是什么劲风?
一串长的惊悚的铁链扼住了影卫的咽喉,铁链那头,七叔像串串子一样,轻慢无理的注视着手中的猎物。
影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前头那个看似来送死的小子,竟然只是来吸引注意力的吗?
这么大的铁链,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带进来的?他究竟是什么人?
七叔那张万年不变的、被人欠了钱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狭促的精光:只要他再拉紧一寸,这些不知好歹的影卫们就会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与此同时,一道影子在那些被铁链撞得七荤八素的影卫们脚下爬出,松了松肩骨,将纠缠混乱的铁索另一头扔给七叔。
从骨头那里新学的招式并不熟练,路千河刚刚险些被那扑面来的冲击压扁,现在浑身没有一处不是麻的。
七叔显然并不关心他的伤势,他更在意如何让这些到手的“猎物”死状更可怖些,他匆匆一瞥,对路千河道:“别管这边,你快去。”
一个裹在“旋涡”中心的影卫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俩人在密谋什么。他张嘴直接咬住了扼住他命脉的铁链,一瞬间磕碎了牙,糊的满口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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